第70章
有些已經明顯過期,還沒被霍峋吃下肚。 沒辦法,霍老板工作太忙,也不想叫公司的人知道他有這種病,總有一搭沒一搭的吃。 霍崢沒來得及看清袋子上的藥物名稱,眼前的畫面就如泡沫般破裂,下一瞬,他出現在新的環境里。 這是個診療室,大概還是個私立醫院,環境不錯,醫生對著來復查的霍峋眉頭緊鎖,“你近排有某準時食藥,復查嘅結果唔系幾好,如果持續出現輕生嘅念頭,都系建議你屋企人介入?!?/br> “再甘落去,唔食成癡線都算好?!?/br> 瞧見醫生這模樣明顯在數落霍峋,霍崢還有點惱火,但看清霍峋那病歷上的精神內科和抑郁癥自殺傾向,他登時熄火了,瞪大眼睛盯著霍峋無動于衷的臉。 他有點不敢相信,這病歷會是他弟弟的。 生病的霍峋自顧自領了下一時段的藥,港灣這邊私立診所,一次只給三四周的藥品,就三四周,他也沒辦法保證頓頓吃藥。 霍峋心頭堵,沿著小路走走停停,港灣道路擁擠,紅黃的士自他身側疾馳而過,絲毫沒有禮讓行人的道德。 霍老大看弟弟這失魂落魄的德行,都怕他下一秒被車撞飛,著急伸手去攔。 下一秒,焦急的霍崢腳一蹬,徑直從夢里醒過來了。 這夢做的太真實,以至于他現在還記得霍峋那半死不活的模樣,霍崢顧不得天還沒亮,忙下床一路摸到樓下的雜物間門口。 他掃了眼盡職盡責的保鏢,“他有動靜嗎?” “沒有領導,里面一直很安靜?!?/br> 霍崢皺眉,總覺得那個夢暗示的一切都不太對勁,這一刻,他是真怕霍峋出事,“算了,把門開開,把他帶出來?!?/br> 雜物間的霍峋被拎了出來,他一聲不吭是已經餓暈過去了,凌晨四點,霍崢又叫小張帶了軍醫來給霍峋輸營養液。 陳禾也被丈夫這一通動靜吵醒,跟下來一看,還以為霍峋怎么了,聽醫生說只是低血糖餓暈過去了,才松一口氣。 “孩子在燕城都沒事,回來就要被你弄死了,你到底是不是親大哥?” “我要不是他親哥,我管他死活?!被魨樞膩y如麻,還是嘴硬,終于,他看向陳禾,“你覺得霍峋,他有抑郁癥的樣嗎?” 抑郁癥,這名字霍崢聽過,從前住大院的時候,一同事家孩子就得了這病,起先大家都沒當回事,只是也聽說得了這病身邊離不了人,但那孩子可比霍崢聽話,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 那天正好過中秋節,文工團的來劇場匯演,基本上吸引了大半家屬院的人去看熱鬧,這小孩身邊沒了看護,自己爬到塔樓上就跳下來了,血和腦漿在沙土上流了一地,最終變成黑沉沉一塊,被新的黃土掩蓋。 霍崢沒由來就想到那小孩的眼睛,那雙黑沉沉的安靜眸子,和夢里霍峋的眼逐漸重疊。 “抑郁癥?”陳禾納悶:“怎么突然提起這個?峋峋才多大,戀愛還沒談過,怎么會得那種???他現在就是跟你賭氣才不講話,可不是那種精神上的毛病?!?/br> 霍崢想起夢里孤家寡人的弟弟,實在是不放心,“你前一陣說陳書記家的女兒從國外回來了,他們家不是想給霍嶸說媒?霍嶸哪配得上人家姑娘,讓霍峋去!” “那姑娘比小弟大五歲呢,大師說,峋峋得找個大四歲的——” “什么大師說,那都是妖言惑眾!再說了,多大點也好,夫妻之間,總得有個成熟穩重的!” 第34章 他喜歡我 關禁閉沒有其它事情做,除了忍饑挨餓,霍峋大把空閑閉著眼睛胡思亂想。 老話說陷入愛情里的年輕男人就是傻帽兒。 霍峋從前對這句話深以為然,他在青春期時也見過身邊的李晌之流為了高年級的學姐,在聯歡會舉著吉他登臺唱個五音不全的情歌,又或者約著人去旱冰場展現他笨拙如帝企鵝的翻滾身姿。 那真是使勁渾身解數,大公雞一般風sao求偶,老自信了,每次結束都覺得能給人家姑娘迷的五迷三道不著四六。 現在再提起來,李晌一定是第一個打斷兄弟們調侃的,他自己也覺得丟人,不過這份丟人也是幸福的。 “那時候是初戀吶,初戀!這腦袋里都被荷爾蒙啊多巴胺啊塞滿了,做出不正常的事來才對味兒?!?/br> 李晌在桌上環視一圈,“我姐說過,平時越冷靜聰明的人,談戀愛越瘋,所以那種愛裝深沉太心機的不能找?!?/br> 這話不擺明了罵霍峋。 不過事實證明,霍峋的確是條咬人不叫的瘋狗。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倘若他的對手不是古板到以體罰為金科玉律的霍崢,恐怕也不至于這樣凄慘地被拎出去。 但沒辦法,和霍崢這樣的武夫,打架是打不過他的保鏢,講理也講不通這新時代的自由。 當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占了霍少爺聰明至極大腦的一點點地方,剩下的地兒,那自然都是鄭秋白。 原來愛情就是一種怪病,霍峋只要想到這個人,在雜物室這狹窄痛苦的環境里,也能笑出來了。 哪怕霍嶸罵霍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霍少爺冷靜下來后,也不再被他的惡語相向影響半分心情。 自己可不是癩蛤蟆,而且天鵝rou早已經落進他嘴里了。 鄭秋白吻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