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明顯不是楊絮過敏那種紅。 倘若眼前發瘋的人不是霍峋,鄭爺滿肚子的氣得狠狠抽他幾個嘴巴子才能解恨。 不過現在的他只能一邊伸手擋住瘋狗的嘴,一邊耐心勸說企圖對方能夠聽懂人話,“你先下車,到后座去,我開車去醫院,我們去醫院就好了,聽到沒?嗯?霍峋,聽話好不好?” 可惜,哼哧哼哧的大狗是壓根聽不懂人話的。 鄭秋白明顯已經耗干力氣的身板,也抗爭不過霍少爺的鋼筋鐵骨。 且一只不屬于鄭秋白的手,已經探進了襯衣里,一掌便摟住了他的腰。 鄭爺這頭也是天人交戰,頭疼無比,他清楚霍峋現在是個什么狀況,而這荒郊野地除了他就是田里的蟬和青蛙了。 但眼前的對象是他大學同學托付的弟弟,他一直以來也把霍峋當成沒長大的孩子,這要是滾上床了,鄭秋白怕霍嶸從京市跑來和自己拼命。 也怕霍峋清醒過來了肯定會后悔。 “不行,你給我滾起來,霍嶸知道了,得來弄死我!” 認真用犬牙啃襯衣扣子的霍峋動作一頓,顯然,他對這句話里的某個元素是有反應的。 鄭秋白立馬道:“你再不停下,霍嶸肯定不能放過你?!币膊粫胚^自己。 “霍嶸——”霍少爺低沉喑啞的聲音傳來。 “對!你哥!” “討厭——”霍峋繼續動作起來,甚至大力許多。 鄭秋白:? 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應該是他被硬生生扯斷裂的裝飾皮帶! 被霍峋一身蠻力反壓在方向盤上的鄭爺腦子嗡嗡作響,他完全沒想到,重活一次他的人生會這么刺激精彩。 和朋友的弟弟走向不可描述,甚至還是在車里,在玉米地里! 這小犢子竟然還有心思追問他和霍嶸到底是什么關系? 從前三十三年磨礪出的體面與淡定在這一刻功虧一簣,蕩然無存。 鄭秋白意識到所有他自以為修煉出的看淡世事和心寬體胖都是假的,他只是還沒站到那個超出接受能力的斷點上。 也就是眼前這檔子事,比上輩子他荒唐的死、這個世界原本是本狗血小說,還叫他震撼。 “你就沒想過,我和你之間是什么關系嗎?”有這么對待老板的嗎? 這點抗議被霍少爺自動無視了,不管是不是雇傭關系,他肯定都和老板要干點大事。 但良久,他又小聲問:“我和你好還是霍嶸和你好?” 后知后覺意識到對方似乎清楚自己身份的鄭爺又掙扎起來,“霍峋,你瘋了?你認得我是誰還要上我?” “哼?!?/br> “哼你大爺!松開!” 哼哧哼哧的霍峋抱緊鄭秋白,有些莫名的委屈,“憑什么就我不行?” “什么?”這個問題簡直讓鄭秋白無言,除了他還有誰? 這下可問到霍少爺的知識儲備區了,那一串名字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蹦,有的人更是連鄭秋白都快記不清的存在。 “……還有那個傻b的葉靜潭,他真該死,”霍峋低低的聲音帶著懊惱和后悔,“他明明答應過我會好好對你?!?/br> 鄭秋白的眼一瞬睜圓了,心臟也激烈跳動起來,費勁翻身去看霍峋的臉,“你剛剛說什么?” “嗯?”眼前又是一張燒成糊涂蛋的臉,仿佛剛剛那句話,只是霍峋的夢囈,也可能是他的幻聽。 可眼底突如其來的濕潤和心口的止不住的顫動不是作假,鄭秋白幾乎瞬間篤定,上輩子有什么事情是他忘記的,而那該很重要。 鬼使神差地,他沒有繼續推開霍峋求吻的臉,而是在對方毫無章法舔他一嘴口水后,掐住霍少爺的下巴,命令道:“霍峋,張嘴?!?/br> 在這種事上,鄭秋白是個當之無愧的前輩,他兩輩子的經驗比這輩子才十九歲的霍峋豐富的多,哪怕在狹小陰暗的車廂里也游刃有余。 月上中天,田野間是靜謐的也是熱鬧的,遠離城市中人煙遍布的喧囂,有風拂過植物枝葉的簌簌聲,也有聲聲不息的蟬鳴和鄰近河套跳來跳去的蛙鳴。 在玉米地里探索食物的青蛙見過眼前這晃動不停的龐然大物的,但從前它都是在大道兒上跑,從沒有停進過田間地壟。 這奇怪的鐵皮怪物和覓食的青蛙無關,但青蛙是吃蚊子的,鐵皮怪物似乎是吃人的,因為缺口多地方探出了一只白皙纖長的人手,很快,又隨著奇怪的聲音被鐵皮怪物吞了回去,消失不見。 路過的青蛙張嘴出舌,抓走一只聞著味兒嗡嗡飛來的蚊子吞下肚。 怪聲還有。 那發出怪聲的就不是蚊子。 —— 鄭秋白在霍峋身上睜開的眼,后座的空間雖然大些,但要擠下兩個男人,也只有疊羅漢的姿勢。掙脫霍峋摟著他的胳膊,渾身痛的要命,下半身的不聽使喚叫他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icu癱瘓在床的日子。 好在緩了一會,腰部以下漸漸恢復了知覺,他費勁爬起身,看清身下面色無虞的霍峋,幾乎是下意識想給對方一巴掌。 可以說昨天晚上除去第一次,之后的次數和頻率都不在鄭爺的掌控范圍內,這小子就像是第二天要世界末日一樣瘋狂。 ‘啪’——聲響清脆。 這一巴掌是霍峋應得的。 奈何一巴掌甩下去,沉沉閉著眼的霍少爺臉上頂個紅手印毫無動靜,鄭秋白”啞著嗓子叫他幾聲,又晃了晃這人,也沒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