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鄭秋白沖他舉一舉杯,干了杯白的,謝之前找錢夾的事兒。 “你還跟我客氣上了,那咱哥倆走一個,老杜別吃味啊?!绷好鞒尚ξ嘏淖约盒值艿募绨?。 杜?!佟艘宦?,桌上的氣氛輕松不少??蓱z霍峋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人與他搭腔講話,甚至他的出現還叫桌上其他人有點訝異。 明面上一個開車的員工,哪里配坐在他們之間? 好在霍少爺皮糙rou厚,對那些視線充耳不聞,只要鄭秋白屁股還坐在他身邊,他就自顧自悶頭吃飯,正是長身體年級,他已經餓一下午了,現在填飽肚子才是正經事。 另一張桌子上的言問澤快將鄭秋白的后腦勺盯穿了,他這一晚上凈想著叫鄭秋白出丑,但到現在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將藥喂進對方的嘴里,哪怕他上去敬酒,鄭秋白也絕對不會喝他遞過去的東西。 讓他攛掇出去打聽的小弟小跑回來,低聲出謀劃策:“言少,后廚還有位餐沒上,要不,咱們給他們那一桌都下點了?!?/br> “你他媽的傻b???”言問澤翻了個白眼,藥一個鄭秋白的下場他擔的起,那一桌都藥了,他老子也得用皮帶抽死他,“你不會找個有眼色的撒點錢特別關照他???” 小弟恍然大悟,“還得是言少!” “還不快去!” * 晚宴的壓軸菜是鮑肚魚翅羹,位菜,一人一盅,拳頭大的黑金鮑和金絲魚翅小伙燉煮的鮮香彈牙,絲滑暖胃,一開蓋,滿桌都是香味,可以說這道菜里的食材比得上這一桌子的硬菜了。 鄭秋白從低頭上菜的傭人手上接過湯盅,打開攪了攪,但因為肚子已經填了七分飽,他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打算。 坐在他身旁的葉聿風和霍峋倒是吃的干凈,這倆一個一天只吃了一份難吃的飛機餐,一個還在長身體,吃的多倒也正常。 葉聿風先注意到鄭秋白沒動靜的湯盅,“你不吃?” “我吃飽了?!编嵡锇追畔律鬃?,他喝的酒有點上臉,頭發暈。 葉少爺眨眨眼,“你要是不吃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解決吧。 可不等葉聿風的話講出口,鄭爺已經扭開頭眼都不眨地將湯盅輕輕跟霍峋手邊的空碗換了個兒,“晚上還要你開車回去,辛苦了?!?/br> 十足一個體恤下屬的好老板。 霍峋其實也吃飽了,但是對上葉聿風那不可置信的眼珠子,他仍是硬著頭皮給自己塞了一碗海鮮下去,對鄭秋白輕輕道:“謝謝?!?/br>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吃飽了緣故,霍少爺吃鄭秋白那碗里的食物時,總覺得味道有點不對勁,舌根發苦,要用水來壓。 眼看霍峋吃完,該見到的人都已經見過,鄭秋白就準備撤退了,他明天還要早起去看金玉庭的裝修,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于是他悄悄跟葉聿風講了一聲,就借口上廁所離席了。 如果光明正大地講,一定會有人不讓他走,因為這一眾二代在飯桌上就已經開始商量一會搭誰家的車和司機去市中心哪家夜場續攤了。 另一張桌子上的言問澤一直注意這邊的動靜,一個抬眼發現鄭秋白人影不見后,他立馬站了起來,繞路過來一屁股坐到了鄭秋白的位置上,桌面上的湯盅都是空的,言問澤松了一口氣,繼而看向葉聿風,“他人呢?” “你管呢?”葉聿風一向討厭言問澤,這份討厭有一部分出自對鄭秋白的愧疚。 在高中時期鄭秋白被言問澤刁難的時候,葉聿風也是冷眼旁觀的看客,他和鄭秋白那時候關系差勁,所以從未對鄭秋白施以援手,更沒有把鄭秋白在學校里的流言告訴家里的葉長流和舒瀾。 他本以為鄭秋白會自己講,誰能想到那是個硬骨頭,被欺負成那樣也沒回家哭過鼻子。 這件事,葉聿風是后悔的。 言問澤嗤笑,忽視對方對他的不滿,“葉聿風,我再問你一次,他人去哪了,你要是還不告訴我,可別后悔?!?/br>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怕你現在還不把他找出來,一會可就要出大事了?!毖詥枬商执钭∪~聿風的肩膀,聲音不大不小,“我怕他犯sao病,四處撅著屁股找男人——” 言問澤帶著嗤笑的話音未落,一股大力從后拎起他的領子,不等他看清正面對手,便狠狠給了他一拳頭,兇狠的力氣和疼痛將他揍倒在地,牙膀子冒出一層血沫。 一直在長輩席間的葉靜潭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到了小輩這處,他面色蒼白,卻凝著一層火氣,眼神森寒地低頭看向地上的言問澤,“小言先生,秋白是葉家的小輩,你一而再再而三出言冒犯,還做些下作事,實在過分了?!?/br> 也準備動手的葉聿風愣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因為這小野種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下一秒,葉靜潭看向他,錯開身,露出一個戰戰兢兢正捂著臉哭泣的傭人,“葉聿風,秋白現在人在哪?快告訴我?!?/br> ** 已經和霍峋踏上回家道路的鄭爺坐在汽車后座閉目養神,今天喝的其實不太多,只是紅白摻了他有點上頭,忍不住降下車窗吹吹風。 眨眼已經快要夏天,但夜里城郊的溫度還是低,四下陰森森的,沒什么建筑,全是草地河堤小平房。 夜風也涼,吹進來的一瞬鄭秋白酒醒了不少,舒服低抬起下巴,解開了胸前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