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一金玉庭被折騰倒了,鄭秋白這樣的少爺依舊不愁吃喝,他們這群普通人可找不到更順心的工作了。 “你說咱們小老板,怎么就不去立人集團呢?哪怕分公司掛個缺,也不至于如此啊?!?/br> 金玉庭里的普通人,還夠不上知道葉家內部種種八卦的資格,他們都以為,鄭秋白已經是葉長流的兒子。 殊不知,葉長流當年壓根就沒有跟舒瀾領結婚證,兩個人只是搭伙,有一面見一面。 舒瀾死后,他也尊重鄭秋白的意思,沒有將其收為養子,只依舊像父親對待孩子一般,給了鄭秋白應有的一切。 現在葉長流死了,這樣的鄭秋白進入立人,只會落個跟上輩子一般名不正言不順的處境。 尷尬。 —— 葉聿風的生日挨上燕城春日里的第一場雨,這天陰冷的仿佛又回到了下雪的時候。 鄭秋白坐上阿良接他的車時下意識去摸自己蜷起的膝蓋。 掌心的溫熱透過衣衫傳遞,這折磨人的天氣并沒有帶來他已經習慣的肌rou脹痛與身體各處的酸麻疲乏,他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鄭爺忍不住輕輕舒了一口氣,而后裹緊大衣,毫不猶豫地叫黑西裝花襯衫敞著一半扣子已然入夏的阿良打高車內空調。 阿良透過后視鏡瞄了眼小老板,羊絨大衣,高領毛衫,只露出巴掌大的白凈臉蛋。 雖然今天是家宴,穿的不必太正式,但這穿的,也不要太慵懶隨意吧? 而且,“老板,今兒不至于這么冷吧?” 鄭秋白不為所動,“明明很冷?!彼B手都不想從兜里拿出來。 車子行駛至葉宅,望著車窗外分外熟悉的建筑,鄭秋白心里突突兩下。 可能是因為上輩子死在這里,這輩子的鄭爺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地兒和他相克。 不吉利。 果然,鄭爺下車沒走三步,耳后便傳來一道嘹亮的喊聲:“鄭秋白!” 第11章 生日宴 “你還真來了?” 走上前的年輕人身著寬松的休閑西裝,駝色,版型太休閑,于是像一上一下兩只麻袋,至于長相還算得體,高額圓眼,鼻梁細直,一副喜形于色的蠢樣。 他那三七分的背頭用了不少摩絲固定,隨著主人大步流星的前進,沒有分毫松散,緊湊成了一口鐵鍋。 鄭秋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荼毒了,這種梳成鍋底的老頭子背頭,是港灣的新潮流嗎? 欣賞不來的鄭爺錯開眼,溫聲細語:“聿風,你過生日,我當然要來?!?/br> 氣勢洶洶來找鄭秋白茬的葉聿風腳步一頓,原本只是惱火的臉上浮現幾分惡寒,他上下打量著眼前裹的嚴實,渾身色彩單調到好像要奔喪的對頭,“你叫我什么?” 鄭秋白啟唇,慢悠悠道:“聿風?!?/br> “你病了?” 鄭爺繼續笑,見到現如今的葉聿風,對他而言也是件好事,“沒有?!?/br> “你肯定病了,快讓阿良帶你去看病吧,別在這里發癔癥,好嚇人?!比~聿風倒退兩步,臉上有幾分被遮掩的關切。 畢竟就是鄭秋白剛到葉家,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擱葉長流眼皮子底下‘友好相處’時,也沒親近到叫對方名字的地步。 葉聿風有事沒事都只叫鄭秋白‘喂’,鄭秋白則回以一個眼神,輕蔑的白眼。 看葉聿風躲瘟疫的德行,鄭爺立馬收起笑臉,雖然心有虧欠,但他對葉聿風還是不能太好。 上輩子因為葉靜潭的緣故,鄭秋白把葉聿風氣的夠嗆,還曾逼的對方酒后找上家門,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鄭秋白是個‘白眼狼’,在這里合起伙來跟葉靜潭欺負他一個,葉長流泉下有知要死不瞑目。 那時候的葉聿風哭的悲戚,他怨恨鄭秋白和他小叔狼狽為jian,卻也怨恨自己。 他自知沒什么本事,葉長流在世時就常叫他和鄭秋白聯手,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可惜,葉聿風小時候對鄭秋白太多偏見妒忌,養父在他面前夸一句鄭秋白,他要暗地里嫉恨好多天。 無外乎從小他便覺得,舒瀾和鄭秋白這一伙母子,搶走了他的養父,搶走了他的關愛,連葉長流生前最寶貝的會所和古玩藏酒都在遺囑上給了鄭秋白,葉聿風除了股份和基金房產,屁也沒有。 于是葉長流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將鄭秋白放走的話,他一丁點沒聽到耳朵里。 直到他那小叔終于上位,借著鄭秋白的手筆與人脈在立人集團中成為了說一不二的董事,葉聿風才終于意識到葉長流的囑托并非溺愛鄭秋白,而是在給他謀求后路。 那時候后悔已經太晚,葉聿風去求和時,鄭秋白已經成為了眼睛里只有葉靜潭的神經病,爭地皮、惡性競標,缺德的事他沒少干,上趕著給葉靜潭當槍使,背地里仇家一窩蜂好似不自知,走在鋼絲上還不知死活跳探戈。 再之后,就是鄭秋白終于栽了,從建筑工地被人推下。 葉聿風為了鄭秋白遭到報復的事情第一次明面上和葉靜潭撕破臉,偏偏他能力不足,只能憤憤在董事會上大逆不道給了小叔一拳頭。 就這一拳頭,還被股東們搶著拉偏架。 負氣的小葉總只能坐到鄭秋白的icu門前哽咽成淚人,這比他去葉長流墳前哭有盼頭點。 到底葉長流哭不活了,鄭秋白總還有睜眼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