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鼠疫肆虐,民不聊生,我雖有心拯救,卻力不從心?!彬v蛇眼中掠過一絲悲憫,聲中帶著無力,“自此以后,我便以身抗鼠潮,八百余年未離拔山,直至前日,鎮壓鼠群的棺槨被盜,方才追出?!?/br> 入拔山后,騰蛇便一心應對鼠群,不問世事。 而此后所發生之事,獨孤瀾亦已盡知,無需騰蛇再言。 第55章 至于為何拔山能通舊時的凌江萬人坑,騰蛇也不知為何。 他只知自己一直守在洞xue中,根本不知洞xue外是什么情況,更不清楚為何竟然聯通了怨氣滔天的萬人坑。 倘若真是如此,也就能解釋,為何蛇鼠交戰八百余年,騰蛇率領的蛇族已是油盡燈枯,而鼠群卻依舊勢力鼎盛。 不曾想,竟是被萬人坑的怨氣所滋養著。 騰蛇終是嘆了口氣:“許是我當年妄圖逆轉命數,遭到的報應?!?/br> 洞口的另一處,再度傳來聲響,像是鼠群又再度過來侵擾 他的目光轉向洞xue深處,那里漆黑一片。 多年來的斗爭,已使得他疲憊不堪。 獨孤瀾心知,騰蛇氣數已盡,多年來被鼠群啃食,已致于他如今像是一具行走的骨頭架子,不過是茍延喘喘罷了。 他可以將騰蛇帶離拔山,但只怕他不會愿意離開,留在此處,不過是他覺得是在贖罪罷了。 洞口的聲響越來越近,鼠群的尖嘯聲仿佛在嘲笑著蛇族的無力。 “天命如此,能再見帝君,道盡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已無遺憾?!彬v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勞煩帝君,看在女媧大神面上,待我死后封住拔山?!闭f著,騰蛇朝獨孤瀾拜了三拜。 獨孤瀾頷首:“好?!?/br> 騰蛇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即目光狠厲地看向洞xue深處。 “鼠輩們,今日便是做個了結吧!”騰蛇的聲音在洞xue中回蕩,充滿了威嚴與決斷。 龐大的紫色蛇身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鼠群的尖嘯聲被分隔在了另一邊。 獨孤瀾站在洞xue口,他舉起長劍,劍光閃爍,一道道符文在空中浮現,然后緩緩融入拔山之中。 隨著符文的融入,拔山的洞xue逐漸封閉,鼠群的尖嘯聲漸漸消失。 封了拔山后,獨孤瀾立刻離開。 可當他從地下出來,竟然發現自己又一次回到了破廟。 獨孤瀾眸色微沉,地下情況不像是有人設陣,倒像是被空間折疊,幾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地方,此刻因為時空錯亂的緣故,被一條通道所連接。 有此猜疑,他再一次從隧道口跳了進去。 而這一次,所出現之地,卻不是拔山,而是地府。 …… 溫淮陰眉頭緊鎖,心中疑云重重。 他與丁堯對峙,兩人之間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隔開。 “你告訴我,為什么?”丁堯聲聲泣血,“明明都是皇子,憑什么他們享盡榮華,我卻要與野狗爭食,受盡冷眼,即便被接回皇宮,亦是住在無人問津的荒涼宮殿?!?/br> “宮女欺負我,太監也欺負我,甚至是宮中的老鼠都是!”丁堯情緒激動,下意識地捏緊了溫淮陰的脖子,“明明我也是他的兒子,他卻如同視而不見,任由他們欺凌我?!?/br> 溫淮陰感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呼吸困難,丁堯卻始終沒有松手。 “那‘冷宮’的那段時間,我們甚至連過冬的冬衣甚至是厚被子都沒有,為了有一床棉被,我們大冬天去幫太監洗恭桶?!倍蛱崞甬斈甑氖虑?,眼中滿是仇恨,看向溫淮陰的眼神更是怨氣怒氣交加。 溫淮陰感到心中愈發沉重,不知如何回應這滿腔的怨恨和痛苦。 “我們洗恭桶,洗到雙手滿是凍瘡,血水與臟水相混,那夜你高熱不退,是我救了你!是我!”丁堯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那些骯臟之徒欲對你不軌,也是我將他們趕走?!倍虻难獪I滾落,溫淮陰見狀,心中哀傷,他對此毫無記憶。 丁堯的手顫抖著:“我打死了那人,我那所謂的父皇得知后,竟懲罰我三日不得進食?!?/br>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倍蜃猿耙恍?,“那個冬天,我們無食無衣,餓了只能挖老鼠洞,冷了只能相擁取暖?!?/br> 溫淮陰聽著丁堯的敘述,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楚。 他看著丁堯顫抖的手,那雙曾經為了保護他而沾滿污垢的手,心中充滿了愧疚。 丁堯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那后來呢?”溫淮陰問道。 丁堯聞言,眸中掠過一道冰冷的殺意,但很快就被收斂起來。 “后來宮中爆發鼠疫,他們將罪責推給我們,說是我們食鼠過多,才招致此災?!倍蛞贿呎f著,另一只手指尖用力地抵在溫淮陰的腹部。 “我們被活活封入棺材,他們誣稱我們是鼠疫之源?!倍蚶^續道,“棺材內滿是蛇蟲,為防我們逃脫,他們用釘子釘住我們四肢,將我們封于棺中,任由蛇蟲啃噬?!?/br> 溫淮陰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丁堯察覺到他的反應,卻笑了。 他松開了掐住溫淮陰脖子的手,展示那只藏在破爛衣衫下的手臂,只見手臂上血rou模糊,缺失大半。 不僅如此,他還緩緩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身上遍布的坑坑洼洼的血洞:“天火降臨,也算是老天有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