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劉焉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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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之地,自古閉塞,豪強黎民大多偏安一隅。 因而,素有異志的劉焉,自中平五年就求得先帝授職州牧后,也想將益州變成個人的私家牧場。 拜當年州刺史郄儉貪贓不法,和托黃巾起勢的馬相等人禍亂益州所賜,他持天子令前來撥亂反正、安撫地方,也備受豪族大戶及黔首走夫們的擁戴。 這讓他的謀劃很順利。 先是以舊治所被馬相所破為由,將治所及州牧府都轉至錦竹。 借著轉移權力中心,將之前官僚的利益關系打破,和趁機調整僚佐們的職權。 將自己的親信,比如隨他前來益州上任的巴郡趙韙、廣漢董扶、陳留吳壹等人,安插在緊要位置上。 緊接著又將出身本地寒門、官位低微的將佐,如張任、劉璝、冷苞等人大力提攜。 轉任為城門尉、郡將等,又或者是充當位卑而權重的門下掾。 將一部分兵權轉為自己的私人部曲。 而在樹立自身威望方面,他則是將重心放在安撫黔首百姓們上。 大亂之后,可大治。 之前的兵禍,在破壞了民生的同時,也會讓許多土地變成無主之物。 劉焉順勢將這些田畝,招攬無以為生的黔首編籍入戶,避免他們成為豪強大戶的佃戶,也為自己贏得了勤政安民的名聲。 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劉使君的親切稱呼,就成為巴蜀之地的頌歌。 得到了漢家黔首的擁戴,劉焉又將目光轉至益州的少民。 益州,一直有“東巴西羌,南夷北氐”之說。 東巴不用說,就是賨、獽、蜑、苴、奴等古巴國的后裔遺民。 北氐也很好理解,就是世代繁衍在廣漢屬國境內的氐人。 而西羌,則是指漢武帝時期設置的汶山郡,境內原住民和南下遷徙的羌氐部落。 因為最初構成的民族太多,結構上有“六夷、七羌、九氐”之分,便被統稱為羌。 【注:汶山郡在東漢時期被廢置,北部并入蜀郡,南部改稱蜀郡屬國。后來先主劉備入蜀,將北部復置為汶山郡(就是現在的最后羌人保留地),南部改稱為漢嘉郡?!?/br> 南夷就更加廣泛了。 益州南中五郡,如越嶲郡、朱提郡、益州郡、永昌郡以及牂柯郡,境內繁衍的非漢家黔首,都統稱為夷人(后改為彝,是后世彝族的先民)。 【注:東漢時期南中只設五個郡。后來的“南中七郡”之說,是源于歷史上諸葛亮平南中后,劃分出了云南郡和興古郡?!?/br> 面對這樣復雜的民族構成關系,以往的州牧,都是依托于州郡的世家豪強。 以他們祖祖輩輩居住在州內,積累出來的人望與威信,讓那些羌氐巴夷等部落信服,進而形成相安無事的局面。 但劉焉并不想這么做。 因為他如果也照葫蘆畫瓢了,得益的只是世家豪強! 那些羌氐巴夷等部落,只會念著世家豪強的好,才不會認他這個州牧! 這也是他到任沒多久,就派人去尋行五斗米教的張修,直接扔出官位招降的緣由。 有在巴郡布道數十年的張修從中協調,巴人不會對他這個州牧生出不滿之意。 而廣漢屬國那邊的氐人部落,劉焉則是玩了個名利互換的權術。 他上表朝廷,將原先的都尉高頤,轉來富庶的蜀郡任職太守,成功的拉攏了高頤后;又舉薦心腹張泰任職廣漢屬國都尉,讓他前去宣揚自己的恩義。 要求也不高。 不需要這些氐人部落對他劉焉感恩戴德,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別鬧事就行。 至于南中五郡,他維持了無為而治的現狀。 只是派人去各大部落申令,說自己將繼續認可這些首領權貴的權柄,更不會給他們的族人胡亂攤派奉貢及增加賦稅。 沒辦法,那邊的地盤太大了,地勢和部落構成也太復雜了! 想一蹴而就,根本不可能。 但是,對于西羌的拉攏,劉焉堪稱是不留余力。 作為孤身上任的州牧,想將一州大權獨掌、乾坤獨斷,而不是與當地豪族利益同沾的話,就要做好被當地豪族抵制、甚至是群起攻之的準備。 而如今整個益州,最能代表豪族利益的人,就是如今官職為校尉的賈龍! 賈龍當年能不依靠朝廷,就能拉攏起軍隊將黃巾賊馬相斬殺,最重要的緣由,就是他以益州大族的出身,得到了其他豪族的相助! 換個角度來看馬相的覆滅,完全可以當成,是世家大族剿滅了黔首百姓們舉事的戰爭! 而如今賈龍手握兵權,駐扎在犍為郡和蜀郡交界處,彭亡聚。向西和往南,都是西羌部落的繁衍地。 因此,劉焉選擇了實力最大的青衣羌,進行拉攏引為助力。 青衣羌,是沿著青衣水沿岸繁衍生息的羌人(也被稱為靑羌),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部落。 狹義上的青衣羌,只是指青衣水沿岸的羌人;但廣義上的青衣羌,可以蔓延到南中,覆蓋整個越嶲郡! 因為青衣水繞行峨眉山脈,最終和淶水(后世大渡河)匯流的關系,青衣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分出小部落向南遷徙的過程。 但在遷徙的過程中,漢人對他們部落名稱也在變化。 如遷徙到旄??h境內,就稱為旄牛羌。 而遷徙深入越嶲郡的青衣羌,沿著大涼山山脈分布,一部分保留著青衣羌的稱呼;另一部分則是融入當地部落,統稱為越嶲叟人。 【注:越嶲郡內保留稱呼的靑衣羌,就是歷史上諸葛亮平南中后遷入蜀地的萬余戶靑羌,成為組建無當飛軍的兵源之一?!?/br> 這些系出同源的青衣羌,因為益州南部山川險峻且耕地稀少的關系,一直都保留著抱團取暖共進退的傳統。 這就是劉焉選擇拉攏他們的緣由。 只要劉焉付出足夠的利益,讓青衣水一帶的羌人愿意唯命是從,那么其他的青衣羌分支,也會選擇依附于他。 甚至,就連越嶲郡內實力最強的越嶲叟王,都會將立場傾向于劉焉! 這就讓劉焉多了一把刀。 藏在賈龍等益州豪族背后的一把刀。 當然了,在仕途上沉浮數十年的劉焉,也傻到做出一刀切的立場。 做好了應對益州豪族群起反叛的綢繆,劉焉也做出了拉攏一些豪族的姿態。 畢竟都將益州當成自己私家牧場了,能和平攬權,誰又會通過戰事來解決呢? 戰爭本質是破壞。 打爛了自己的地盤,是會心疼的。 所以,劉焉用手中職權,征辟了不少豪族子弟為僚佐,打算用提攜的善意讓這些大族以后能和他榮辱與共。 還在心腹董扶的舉薦下,將譽滿荊楚的大名士,廣漢人王商辟為從事。 王商學問廣博,名聲絕佳,就連南陽大儒宋仲子和荊州刺史劉表,都仰慕他的名聲,特地來信與他結交。有這樣名望的人應辟,極大的提升了劉焉在益州得人望。 另一方面,則是劉焉收攬了民間的修道之人張魯為己用。 張魯,字公祺(一說公旗),沛國豐縣人。 其祖父張陵在漢順帝時就客居于蜀,學道鶴鳴山(劍閣縣一帶),父死子繼,在蜀中頗有影響力。尤其是其母盧氏,容貌甚美,駐顏有術,兼行鬼神之道,常被益州豪族大戶延請為座上客,授長生之術。 恩,大漢朝信鬼神之說,事死如生,修道之風盛行。 劉焉就是癡迷者之一。 比如當初他求任益州牧,最大的原因是董扶私下告訴他“益州分野有天子氣”。還有他聽相面者說吳壹之妹有大貴之相,便讓兒子劉瑁迎娶之。 在這種風氣之下,劉焉收攬張魯,和張魯之母盧氏形成了互助互利的關系。 盧氏給權貴之家布道的時候,會為劉焉的正統與威信背書;而劉焉則是授予張魯官職,讓張家開始往權貴之家爬。 就這樣,劉焉通過諸多手段,成功在益州樹立了個人的威信。 也終于萬事俱備,到了露出獠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