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死不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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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戰者,勇氣也! 閻行單手持盾,站在金城各家私兵的方陣前,高揚環首刀,緩緩往漢軍的車陣趨步向前,“西涼男兒,戰!” 身先士卒,鼓舞起了兵卒們的血勇之氣。 “戰!” “戰!” 他們也抽出環首刀,擊打著盾牌,鼓噪向前。 而在漢軍車陣的另一側,王國所屬的兵馬,也在部曲督的率領下,氣勢如虹的進發。 是的,閻行終究還是選擇了不計傷亡的方式。 又或者說,王國等叛軍首領,在定下了“將計就計”的作戰計劃后,閻行就沒有了選擇的余地。 不擊潰華雄部,就無法引出朝廷平叛大軍的伏兵! 無法以人數優勢將朝廷在關中三輔的兵力給消耗掉,就無法取得昔日強秦的八百里秦川! 華雄是誘餌,閻行又何嘗不是? 他們兩人,都是過河的卒子、提線木偶。 區別不過是,華雄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閻行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本來,閻行還有另一種方式的。 比如圍困住華雄的車陣,將戰場上的主動權奪回來。 因為困得久了,華雄部就會陷入糧盡彈絕的窘迫,到時候皇甫嵩與董卓的伏兵是來救,還是不救? 若是來救,叛軍就能圍點打援! 若是不救,閻行就拿著華雄的首級,押解著俘虜,渡過渭水前往武都散關勸降!讓皇甫嵩與董卓的背后,多一根刺! 戰場瞬息萬變,勝負之機稍縱即逝! 閻行胸有將略,能敏銳捕捉得到,但只能無奈放棄。 隨行的三千羌騎和惡劣的天氣,讓他沒有執行困死之策的基礎,抓住了機會也只能黯然放棄。 《孫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br> 那些羌胡對華雄有了畏懼之心,堅決不參與此戰。 讓閻行沒有那么多兵力,困死華雄。 兵力不足而強行四面圍困,就會讓華雄找到機會,時不時率兵突殺一陣,讓己方兵卒徒生傷亡。 而惡劣的天氣,將地面凍得僵硬無比。 反向挖壕溝設障,將華雄的車陣變成孤島的想法,也無法實現。 尤其是,雙方對峙了兩三日后,閻行還發現了,華雄的車陣每天都會緩緩往后方移動。 一開始,閻行等人還以為,華雄這是在尋找背部有丘陵的地方,依托地形減少受攻擊的陣面呢! 當車陣移動到渭水冰面上的時候,他才明白了。 華雄這是要撤兵武都! 該死的! 這個家伙跑來渭水北岸,奪了他軍中士氣,再辱罵了他一次,完事了就想跑?!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閻行怒火中燒,終于放棄了,讓金城各家私兵減少死傷的想法。 先以主將的身份,威逼利誘那三千羌騎戒備方圓二十里的動靜,然后便與所屬王國的兩千兵馬,奏響了戰場上向死而生的永恒序章。 “殺!” 率軍行至離漢軍車陣約莫一百五十步的地方,閻行就盾牌護在了脖頸,怒號一聲就奮勇向前。 比他更快的,是閻家的私兵。 他們早就擋在了閻行的面前,充當人rou盾牌,決絕沖鋒而去。 畢竟,閻行若是被弩箭射死了,他們活著回去也會死。而他們死了,閻行活著,家小都會被善待。 當了別人的私兵部曲,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殺!” “殺!” 主將身先士卒,總能讓兵卒們死不旋踵。 金城各家私兵此刻,也迸發了骨子里的血勇,紅著眼睛怒吼洶涌而上。 漢軍車陣內,華雄面如沉湖。 微瞇的眼睛里,擠出寒意逼人的精芒,盯著一股正馳騁而來的、約莫兩三百騎的叛軍。 想用騎卒沖破車陣是不可能的。 閻行也沒那么蠢。 他是讓麴演帶著這股騎卒,將油脂壇子甩到車陣內! 在西涼,無論羌胡還是漢人,使用“飛石索”這種古老狩獵手法都很嫻熟。將油脂壇子綁在繩子上甩過來,以技術含量來說,和使用飛石索沒有什么區別。 當然了,華雄是不會坐看他們來去自如的。 當即就調遣強弩手都對準了馳騁而來的騎卒,傾瀉著箭矢。 但他的兵力,終究還是太少了。 一千步卒,扣去三百板楯蠻嚴陣以待叛軍沖來,還要安排不少兵卒持盾覆蓋在強弩兵的頭頂,護衛他們的安危。 對面的叛軍在沖過來的時候,就有弓箭手在拋射掩護了。 而且分出強弩手去狙擊騎卒,就無法有效阻止叛軍步卒的沖鋒腳步。 顧此,失彼。 剛好閻行那邊,已經不計傷亡了。 率領騎卒的麴演,以付出了死傷五十多騎的代價,將許多油脂壇子甩入車陣中,并讓后方的弓兵拋射火箭,成功點燃車陣。 哪怕是華雄讓兵卒就地取沙滅火,也有不少輜車被燒毀。 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下,很快就熄滅與降溫,變成了圓形車陣的缺口。 而統領步卒的閻行,則是趁機沖到了車陣面前,奮力砍斷礙事的簡陋長矛,好攀爬上輜車進入漢軍陣內廝殺,或者亂刀將輜車分解。 也讓戰事在瞬間陷入了白熱化。 穿透力十足的弩箭,在近距離內,每一根都能帶走一條人命。 而在武剛車和輜車下,依托板楯蠻持盾的掩護的武都郡兵,手持長矛或長槍,奮力往外捅去,將任何靠近車陣的叛軍變成尸體,避免短兵相接。 雙方都喊殺如雷,都奮不顧身。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車陣周邊的尸體就疊了半人高。 而這些層層疊高的尸體,則是變成了叛軍進攻的最佳墊腳石。無數紅著眼睛的兵卒,狂奔到了車陣前,就一腳蹬著在袍澤尸首上借力,騰空躍上輜車,死命搏殺。 更遠處,馬蹄聲再度響起,完成迂回的麴演,再一次率領騎卒帶著油脂壇子而來。 第一天的慘烈鏖戰,持續了近三個時辰。 叛軍當場戰死近千人,傷者無數。 而漢軍那邊死傷不多,但弩箭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簡陋的長矛陣悉數損壞殆盡,就連輜車和武剛車也被毀了一半。 身先士卒的閻行,退回來后,沒有包扎身上的幾處皮rou傷。 而是駐刀而立,盯著漢軍軍陣,眼眸冰冷無比。 心里有一句話,悄然落地:“我有足夠多的人命拿來消耗,你還有足夠的輜車組成車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