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八章、刀光驚鴻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種田飛升了[穿書]、炮灰覺醒了、穿成反派他崽[快穿]、私人野犬[重生]、清冷O失憶后虐文變甜了、穿書渣雄被撿來的雌蟲騙身騙心、月色返潮 | 年上、我付出的可是金錢(1v1)、瓦萊里婭、大山(年代 兄妹1v1)
落門聚,渭水畔。 老少四人,都傻傻的站著,任憑微風撥弄衣角和發絲。 不同的是,夏育、劉老兒和王達三人,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睛死死的盯著十米開外的樹干,被箭鏃釘住的麻布條。 而華雄則是依然保持著,方才閉著眼睛開弓放箭的姿勢。 臉上的神情,似乎是回味無窮。 最新反應過來的是劉老兒,他將視線從樹干上收回來,伴著輕不可聞的嘆息,落在了華雄身上,變成了欣慰與期待。 他一生無數次隨軍征戰,以武入道,將殺人的技巧當成了一種藝術。自然也知道,華雄此刻是很幸運的,陷入了空靈忘我的心境中。 這種心境,可遇不可求。 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進入;但是進入了的人,就會摸到一個領域精髓的門檻。 比如華雄,方才他是憑感覺射出的那一箭,進入空靈忘我的心境后,就會在潛意思中無數次重溫、揣摩剛剛的心得。 然后記住,熟練,最后變成一種習慣。 如果,他進入這個心境的時間,足夠長的話。 所以人們遇到了這種心境,都會發出類似于“朝聞道,夕可死矣”的感慨。 恰好,此刻夏育也轉過頭來,眉毛高挑著,眼神沖著劉老兒露出了詢問??磥硭惨庾R到了,華雄此刻物我兩忘、身心皆空的狀態。 劉老兒罕見的微笑著,微微頷首。 頓時,夏育那張老臉上的溝壑縱橫,一下子都怒放了。 眼神又扔到了華雄的身上,炙熱得可以烤熟雞子,心中也在剎那間百感交集。 唉,老天爺待此豎子何其厚也! 哈,這是老夫的徒兒! 嗯,果然是后生可畏也! 不過呢,夏育馬上的,就覺得“后生可恨”了.... 因為王達。 他也反應過來了,眼中猛然迸出欣喜的色彩,高聲喝彩道:“阿兄....嗚....” 但是呢,他的話語還沒說全,就被劉老兒和夏育用惡狠狠的眼光給盯了一記,給嚇得將后面的話都吞回了肚子里。 好嘛,也不能說王達膽小。 任何沒有粘上人命的少年郎,被這兩個泡過尸山血海的老頭兒,用一臉猙獰與殺氣騰騰來警告,都會嚇得噤聲。 幸好,兩個嚇人的老頭兒只是盯了一眼,又馬上將視線轉去看華雄。 眼神中,還有隱隱的擔憂:他們怕王達的高呼,將華雄從物我兩忘的心境中驚醒了。 嗯,他們的擔憂,肯定是要變成現實的。 華雄又不是聾子! 只見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就像剛睡醒的人兒一樣,神情有些茫然和疑惑,看著對面三人的神情各異。 旋即,又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急忙轉頭看去十米開外的樹干,看到被釘住的麻布條,就露出微笑來。 唉,可惜了.... 夏育和劉老兒不約而同的在心中嘆息了句,也急步走到他跟前來。 “雄兒,汝再射一次試試,老夫方才沒看清楚?!?/br> 這是夏育的催促。 劉老兒就直接和簡練得多了:“凝神,等風,再射!” 嗯? 再射一次就射唄,干嘛這兩人都一臉仇大苦深的? 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么的華雄,心中有些不解,也很尊師重道的點下了頭:“諾!” 一刻鐘后,風再來,華雄再閉眼引弓。 第一箭,擦過麻布條的邊沿,釘在樹干上;第二箭更慘,連麻布條都沒有碰到。 華雄鎖緊了眉毛,剛想從箭囊中抽出第三根箭矢,準備下一次風來的時候,卻被夏育按住了肩膀。 他眼神中帶著惋惜,口氣卻勉勵有加,“欲速則不達。汝這幾日內,都不要再練射術了。先將這些日子里練習的心得,好好思量一番?!?/br> 不得不說,夏育是一位良師。 他此刻制止華雄再碰弓箭,是最正確的做法。 感覺這種東西,消逝了,就不要再強行找回來。因為強行去找回來,是心中的不甘在強求,會讓心理在壓力的作用下,將原先的感覺徹底忘記。 這也是為什么,人在情急之下努力想起些什么的時候,偏偏想不起來。 而適當的將事情放下,等于讓意識有緩沖的時間,去自動保留著上一次感覺的痕跡,在未來的日子里偶爾觸發,然后生根發芽。 “諾?!?/br> 華雄恭聲應諾,將手中的弓箭收起,“先生放心,雄知道分寸?!?/br> “善!” 夏育很欣慰的點了點頭。 旋即,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隨手就cao起一根木棍,目光兇狠的盯向了王達,“豎子!過來!老夫考教下汝這些日子的習武成果!” 而劉老兒呢,先是鄙夷了瞥了一眼夏育去找王達出氣,才沖著華雄頷首,“小子,隨老夫來?!?/br> 說完,便轉身逆著渭水畔而上。 劉老兒走得很快,似乎心情很焦慮一樣,絲毫不在意腳下枯枝斷裂咯嘰咯嘰的痛苦呻吟聲。 嗯? 還有什么事,是不能在這里說的? 華雄也瞄了一眼,拿著木棍追著王達揍得不亦樂乎的夏育,應了聲連忙跟上,保持著和劉老兒身后半步的距離。 日頭已經偏西有些時間了,陽光灑落在入秋后的渭水上,泛起了一片金黃。也將走在前頭劉老兒的影子拖著好長,連身材魁梧的華雄都給掩蓋其中。 大約走了半刻鐘,等茂密的樹林和水畔的蘆葦叢已經將兩人的身影徹底掩蓋,劉老兒猛然停住了腳步。 讓一直大跨步跟在身后華雄,差點沒一頭撞上去。 一驚一乍的,就不能好好走路么.... 華雄穩住身體的重心,心中也忍不住腹誹了句,抬頭看著劉老兒。恰好,劉老兒也在這時側回來身體,臉上猙獰一片,眼眸中的色彩也變得似曾相識。 華雄記得這種神情。 那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他拿著楊木弓指著的時候,劉老兒露出的嗜血! 猶如聞到血腥味的猛獸! “鏘!” 劉老兒腰側的繯首刀,一下子就被抽了出來,高高揚起,化作一道匹練狠狠劈下。 落點,正是少年的腦袋! 措手不及的華雄,臉色嘩啦一下子就煞白無比,身體本能的往側一躲。讓刀身劈下帶起的勁風,將鼻尖沖得火辣辣的疼。 “劉先....” 他高呼出聲,想問清楚對方為何一言不發就要殺了自己。然而,“生”字還沒來得及擠出嗓子,又看到劉老兒的手腕一翻,讓繯首刀又勢如奔馬的反切而至。 好嘛,在明晃晃的刀子面前,再問下去就沒命了。 華雄急忙矮身躲過,手想從腰側拔出匕首拼命自保。 卻不想,他的矮身正中劉老兒的下懷。他直接抽起一腳,便狠狠的踢到華雄的腰側,讓他變成了滾地葫蘆。 然后呢,劉老兒趁勢一個箭步向前,雙腳蹬地騰空而起,繯首刀也變成了雙手倒握著,朝著下方的華雄扎下去。 此刻,華雄才堪堪卸到身體往后滾的力度,剛想爬起來。 而刀尖的鋒芒,已經近在咫尺! 完了! 看著急促在眼睛中放大的刀尖,華雄心中只來得及哀鳴這兩個字。 “噗!” 狠狠扎下的繯首刀,刀身入土一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