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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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就這個樣跑出去,是人事主管劉梅沒想到的。 現在的孩子怎么回事兒,不行一會我得給周嘗打個電話。 “喂,周主任,你的實習生入職入一半就跑出去了,哪有這樣的?” “方菲?” 周嘗聽說是方菲,語氣凝重了起來。 “對,就是她” “給您添麻煩了,怪我,是我突然讓她去辦點事,真不知道她那會兒在你那,這孩子就是一根筋,太聽我的話了,這樣,過兩天我親自帶她給你道歉?!?/br> 周嘗不想方菲給人事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便說謊找了個理由。 電話那頭的劉主管聽到這也不能再說什么,“這倒不用,那好,要是你叫的她,那我理解了,導師的話得聽。不過她還得過來辦完手續?!?/br> 周嘗松了一口氣道“給您添麻煩了?!?/br> 電話那頭的劉主管不再追問“行周主任,那你忙吧” “好的,劉主管,再見” 周嘗掛斷電話,神色凝重的思索了一下,就給方菲撥了過去,但是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沒多久周嘗便接到了急診電話,急匆匆趕去了住院部。 莊嚴的國徽之下是芳菲匆忙的身影,在公安局芳菲也是一無所獲,只能留下信息沮喪的離開。從公安局出來天色已晚,由于排在芳菲前面的是兩伙打架斗毆事件,調解起來比較費時間,于是便耽擱了很久。事情辦完,芳菲才無奈的靜下心拿出手機,一看手機竟然沒電關機了。此刻芳菲才想起來自己出來得急,還沒來得及請假,也不知道回去那個“圓周長”要如何刁難自己。 芳菲剛走進醫院的大門口就看到喬莎莎迎面朝自己跑來說:“菲菲,你去哪了?你快跟我去找周醫生,快!”喬莎莎一邊拉芳菲走,一邊說著:“是這樣,你看護的那個病人,就是上午送來的小女孩突然病情加重了,周主任找你找不到,電話也打不通,所以就發了火,待會你見到他千萬好好說?!?/br> “那現在孩子怎么樣了?”芳菲歉疚又氣喘吁吁的問。 喬莎莎邊走邊說“孩子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方菲松了口氣“好,那就好,你放心吧莎莎,快回去工作吧,我自己去就行?!?/br> “好,那你完事微我?!眴躺f完便停下了腳步,回去了。 芳菲點了點頭說道:“沒事的,走了?!敝髲街背車L辦公室那邊走去。 盡管芳菲表面上裝成沒事,其實心里卻擔心不已,要是女孩因為自己的擅自離開而有什么危險的話怎么辦?自己真的不應該就這么離開!可是爸爸的照片…… 芳菲走到辦公室門前,站定了一會兒,莫名的壓力襲來,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躲是躲不過去的了,自己也有苦衷,雖然很過意不去,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錯,面對吧。 芳菲終于鼓起勇氣敲門,卻半天也沒人應答,開門后一只腳探進屋內才發現周嘗沒在,緊張的心終于松了一口氣,正準備關門回身離開,身體卻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給擋住而嚇了一跳?;剡^頭看到了一張異常嚴肅的臉,芳菲被嚇到了,這種表情很熟悉,是小時候自己做了極其嚴重的錯事時爸爸的表情。這么多年芳菲是多么想再看到啊,哪怕只有一次。而此時此刻芳菲卻沒法因為愿望成真而開心,因為她感覺到了一股寒氣襲來! 周嘗躲過芳菲,側身走進辦公室內坐到了椅子上,隨后芳菲低著頭跟了進來。 有一分鐘的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周嘗黑著臉但語氣平和的說:“為什么無緣無故的離開自己的崗位?” 方菲愧疚的說“對不起,我的錢包丟了,還有照片,很重要的,所以我就去找了?!?/br> 周嘗既擔心又生氣“錢包和照片比病人的生命重要?她,你的第一個患者,她才10歲。還有你有事可以,但是你不會打招呼的么?無組織無紀律,告訴我我起碼可以幫你想想辦法?!?/br> 方菲沒底氣的說“我沒想那么多” “你的腦子呢?不是進到醫院你就是一個醫生了,醫生是需要醫德的,因為你的疏忽,十歲的孩子可能付出的是生命?!敝車L十分氣憤的說。 方菲皺著眉頭,聲音哽咽“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可是我的照片也是我的命,是我的問題我不反駁,我來承擔?!?/br> 周嘗依舊很嚴厲的說“你承擔得起一個生命么?為了所謂的要命的破照片。我覺得你不適合當一名醫生,明天你不用過來了?!?/br> 周嘗生氣脫口而出的氣話,他剛說完就有些后悔了,萬一她真的離開了怎么辦? “我知道無故離開是我的錯,我會來承擔一切的后果,但是錢包里的照片也是一個已經逝去的十歲的女孩。你不可以抹殺它對我的意義?!狈挤瓶奁恼f完,隨后便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自己確實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對不起病患也對不起自己身上的使命,如果每位醫生遇到自己的事情就放下病患,那這個社會還有什么責任可言,芳菲陷入深深的自責中,一時間無法原諒自己,如果剛才面對的是自己的老師,方菲也許早就承認了錯誤,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這個周嘗,自己就怎么也不想對他低頭。 方菲來到了護士站,詢問了小女孩的情況。在病房外,方菲看到了老奶奶握著女孩的手在流淚,眼前的一切另芳菲愧疚不已,如今木已成舟,心里只想著要盡一切努力來彌補過失。 只是看著眼前這一幕,自己卻怎么也無法讓自己去靠近。 夜里的病房走廊格外的安靜,也很陰涼,方菲蹲在小女孩的病房外,蜷縮著依靠著墻,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沮喪。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好像一個男子,因為身材高大,但是一閃而過,而方菲自己因為心情不好沒有看清罷了。沒多久喬莎莎慢慢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菲菲,你沒事吧?大家都下班了,走吧,我陪你走走!” 喬莎莎的到來讓芳菲覺得不在孤立無援,于是就跟著喬莎莎來到了江邊,濱城初夏的風很大,拂著江水一層一層的向前,伴隨著江水流動的還有呼嘯聲,不比海邊的差。人也如這江水一樣在呼喊,仿佛內心所有的痛苦都可隨著聲音的噴吐而釋出。這一夜,菲菲所有的痛苦都過往都一股腦的吐出! 一個人堅強久了就會生病,可這病又無痛無癢的道不出,總也找不到出口可出,可一旦有了丁點大的洞,就會一點點涌出,最后丁點大的洞變得如盤口,如缸口,如天之口般大,任誰也是擋不住的! 在這一夜她了解到,方菲在十歲時就沒有了父親,母親也不能直接叫母親,因為外債,因為高利貸,為了救方菲的父親,也為了保護方菲,不得已而為之。 經過這一夜,喬莎莎成了方菲的閨蜜,她幾乎知道了方菲所有的秘密。她要幫助方菲,像她的家人一樣,也像從前在方菲身邊的栗小櫻,盡管兩人彼此連面都沒見過,也許這世界上就是有另外一個你,在過著與你截然不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