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才是……他的本性嗎? “應挽,應挽,老婆……”越辭指腹摩挲他臉頰,又去摸揉那只小巧的耳垂,嘴唇貼著薛應挽溫軟的下唇親吻,“怎么像只貓兒一樣,爪子那么利,天?天?抓人,抓傷老公,你怎么辦?” 薛應挽崩潰地?質問越辭:“你究竟要?我的什么?要?我的身體??”他扯開本就松散的衣領,露出大片鎖骨,局促地?喘。息,“我給?你,我什么都給?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過我吧……” “錯了?!彼麚u頭。 “是我要?給?老婆東西,老婆喜歡,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老婆只要?愛我就足夠了,”越辭道,“剩下的,你做什么,我都不會生?氣的,就連剛剛說的話我也能原諒?!?/br> 越辭掐上他脖頸,令薛應挽有些窒息,視線也逐漸模糊,他幾乎分辨不清越辭表情,只能看?到那對血絲密布的通紅雙眼,散發著攝人的幽光。 不像人,像一只經過油煎火燎的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 這一刻,薛應挽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越辭。 在他面前精心偽裝了這么久,真是……辛苦越辭了。 “可是老婆,你唯獨不該求死,”他說,“我是救世?主,是天?下第一,你是我的道侶,全世?界都會感謝你,都該仰望你,沒有人敢說你任何不是……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抱我,親我,陪著我……” 沒等?說完,又是一掌落在他臉頰。 薛應挽用?了十成十的力,可在早已元嬰,經百煉淬體?的越辭身上,只留下了一點淺淡紅痕,甚至與撓癢無異。 唯一能確定的是,越辭真的已經成了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他去掰越辭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目眥欲裂,拼勁全力掙扎:“我,我不要?當……你的附庸……” 越辭沒有收力,他看?著薛應挽鬢發散亂,肩頭瑟攏,溫潤的臉蛋上滿是淚痕,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焦躁的施虐欲——這樣漂亮乖巧的人,就應該被他鎖在囚籠里,用?一條鎖鏈圈住脖頸,渾身上下只能披上一件極透的紗衣,每日只要?在屋中等?著他歸來,溫柔地?被寵愛就可以了。 一道念頭適時地?冒了出來。 既然能有道侶,那這個游戲……給?薛應挽的設置本來就該如此吧? 有著最高?的外貌數值,性格柔軟到可以算得?上有些懦弱,被人欺負了也只會忍下,就算惹了生?氣,送上個十幾銅錢能買到的小玩意兒就能哄好,對你死心塌地?,滿足你任何要?求,連床笫之上也毫不例外。 如此讓人迷戀,上癮,沉溺其中,簡直就是微越辭貼身打造的,最好的……臠物。 “寶寶,老婆,”越辭垂下眼,癡迷地?聞著他身上氣味,聲音喑啞,“你好香?!?/br> 薛應挽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啊。 原來只想求一次死,也變得?這么困難。 多可笑,一開始想讓他去犧牲生?命,可他真的愿意了,偏又要?證明他不會放棄自己而選擇離開,他究竟要?證明什么,證明自己真的愛過,證明那點不舍有多情重嗎? 要?他去死,要?他犧牲,但不愿意被他在最后一刻擺脫,好像唯獨這樣才能撐著那點可笑的自尊,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用?他的生?命換取自己的利益。 他不要?這樣的愛,他只想變為從前那個自由的自己。 金黃色的小卷軸漂浮在半空,愈是場景昏暗,愈是明亮耀眼,自己的名字也似隨著涌上的熱流微微抖動。 他問:“越辭,你的任務,不要?緊嗎?” 越辭面色短暫僵了一下,喉結滾動,甚至連手上動作?也松了幾分。 越辭口中話總是奇奇怪怪,初時覺得?有趣,也想探究一二,后來習以為常,也不會去多加過問。薛應挽也沒想到,這些不著調話語,最終成了讓自己得?到解脫的關鍵。 “還?說沒有怪我,明明就不開心,”越辭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是老公太著急了,如果當時,沒有一定要?讓你去觸發李恒,我們就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薛應挽汲取著難得?的空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淚眼朦朧。 “不過也沒關系,老公打游戲很厲害的,這次失敗了,下次就知道該怎么玩了?!?/br> “老婆想去哪里來著?之前說過的,我只記得?幾個了,有滄州,南漠,千石林……是不是?我記得?,你想吃滄州的白魚……我是沒覺得?魚有什么好吃的,不過老婆做的,倒是可以嘗嘗?!?/br> “老婆,老婆,怎么不說話,困了嗎?困了我帶你回相忘峰睡覺,那里應該還?是完好的?!?/br> “老婆,”越辭叫他,“說你愛我,好不好?!?/br> “我恨你?!毖彀氪怪劬?,聲音微弱。 “好,好啊,”越辭忽而坐起身體?,與他同?靠在巖邊,一把?將薛應挽摟入懷中,哈哈大笑起來,“我是不是第一個被你恨上的人,”笑聲回蕩在山洞中,斷續傳來空靈的回音,“你的愛,恨,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除了我,又有誰能有這樣的榮幸?” 片刻,又喃喃道:“口是心非?!?/br> 越辭指尖微動,燃起一簇金黃色火苗。 火苗順著他的指尖,在黑暗中劃出彎曲痕跡,澄金的火星子四下飛濺,如同?不間斷炸開的煙花,絢爛而盡態極妍,照亮眼前深不見底的懸崖,四周琉璃般彩炫的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