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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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說法。 什么叫找一個能住一晚的? 難道客人能住多久,不是由店家決定的,而是由床位決定的? 總不至于這里住宿的人很多,所以很難有空房間吧?聽起來好像要跟人拼房間一樣。 容念:“有單間嗎?” 容念已經做好了,大不了花一個月的錢住一晚的準備。 同時奇怪違和的感覺又來了。 他記得自己上大學時候生活費不多,但為什么會產生這種好像他付得起的想法? “我走了?!标愒诫[在黑暗里說。 雖然對方的態度陰晴不定,看起來好像不喜歡自己。 但的確幫了自己大忙,容念轉身看向對方,想要道謝,也想問他住在哪一塊,明天自己應該登門道謝。 如果對方排斥的話,也應該快遞一份禮物致謝的。 卻見陳越身后的黑暗里,一個白衣影子快步走來。 “哎呀呀,都到家了怎么能讓同學住外面?你這孩子?!?/br> 來的是陳越的母親。 對方滿臉熱情笑容。 陳越的臉色卻忽然變了。 他本來就臉色蒼白,滿懷心事,略顯陰沉不快,這回看到自己母親追來,竟然一瞬間神情大變。 他還沒有扭頭看到母親,只是聽到母親的聲音,就滿眼驚恐警告地瞪著容念說:“快!快進去!” 容念的腳步本來踏在高高的石階上,因為聽到陳越母親的到來,禮貌性要留在這里打聲招呼的。 但在聽到陳越驚恐的聲音前,他先側首看到了陳越的母親。 車上的那些阿姨們也很友善,也很熱情,也很喜歡笑,但跟陳越的母親不一樣。 其他人的笑容和熱情是帶著邊界和距離的,陳越的母親,她的熱情和走來的腳步,包括身體向前探出的弧度,仿佛她身上的所有,她的目光,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話,都是一只只伸出來的長手,要抓住容念。 這些長手讓容念想起了大巴車途經的那個院子里的蛇樹。 每一個舉動都是為了吐著信子奔向獵物,哪怕只是一棵樹,哪怕被束縛在皮囊里。 這種悚然的感覺,在聽到陳越的話后,仿佛全然被激活了。 就像戲臺子上的戲,音量被從十拉到了一百。 瞬間浪濤一般襲擊而來。 來不及想清楚。 容念本能踏上了三個臺階,將自己置身在那間小小的仿佛老式舊商店的屋子里。 暖黃的燈。 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寂靜的夜晚。 空無一人。 仿佛只有自己。 容念在那一瞬間想起了。 想起他早就大學畢業了。 也想起,陳越在他耳邊哭著說的家鄉的名字。 他的家鄉,叫作泉臺。 泉臺的意思是:墓xue。陰間。 大巴車上所有人制止他調整手機時間和他們一樣。 空無一人的院子,早就擺好的席面。 他們吃的到底是誰的席?是他們自己的嗎? 第108章 被腦補的容念 在大巴車外突然變黑,車上的所有人都神秘堅定地制止容念將手機上的時間調整到和他們一樣時,容念其實就已經感覺到了那種不可名狀的悚然感。 那種悚然甚至是連想都不可以去想的。 所以他只停留在悚然蒙昧的層面,沒有多往前思考一分為什么。 甚至沒有思考過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執著尋找過夜的旅館,仿佛預感到如果找不到,就會發生很危險的事情。 直到陳越母親的出現,直到陳越焦慮的提示,直到踏入這所簡陋的昏黃的旅社中。 容念一瞬間想起了所有。 就像是驟然從陰沉粘稠的濃霧里清醒了一樣,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一路的荒誕。 外面天色將亮未亮,但很明顯已經不是夜晚,不是之前那種烏壓壓的令人不安的黑。 沒有唱戲的聲音。 街上一片過分冷清。 只有容念所在的這個老舊商店一樣的旅館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這燈不是很亮,卻是暖的,令人感到無比安全。 盡管旅社老板不見了,也沒有聽到人聲,但容念的確感到這里是安全的。 旅社的一樓前臺很小,陳舊而破爛,但沒有灰塵,是干凈的。 這種干凈帶著一種人氣。 內側貼著墻壁是往上的樓梯。 墻是紅磚墻,上面貼著一張有些年頭的白紙,白紙上寫著: 《泉臺鎮居住須知》—— 【1:泉臺鎮從不唱戲,也沒有戲臺?!?/br> 【2:泉臺鎮的白事不吃席?!?/br> 【3:天黑之后,待在自己的家里,不要外出?!?/br> 【4:如果有特別的事情必須外出,請不要離開自己所屬的街區?!?/br> 【5:每條街之間設有門禁,如果看到門禁打開了,請立刻遠離?!?/br> 【6:居民不得留宿任何外來者,也不得留宿本地居民?!?/br> 【7:外來者如要在泉臺鎮過夜,請盡快尋找到住處,不要在野外逗留?!?/br> 【8:旅館是外來者唯一安全的居住點。但確保你進入的是正確的旅館?!?/br> 【9:以上規則,只適用于陽人?!?/br> 【10:所有陰人都要進入泉臺鎮%¥#@!→】 最后一條規則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