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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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完婚 馬車顛簸,從杉關到金鱗,她們選的是官道。 可路上的石頭和坑洼并不少。 陳墨笙端正的坐著,背部挺直沒有儀態不正的靠著馬車,晃蕩的馬車,沒人坐的穩。 小甘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石頭,可是沒注意另一個坑, 馬車木轱轆歪向一側, 陳墨笙臉色微急,卻被簡童用巧勁攬進懷里。 小甘拉緊韁繩,停下馬,對里頭的大人道歉:“大人可有事,這路年歲太久未修,走起來要花上好一會功夫?!?/br> 簡童微微低頭撩去陳墨笙亂了的碎發,聲音微沉,“走的慢一些,路上若是遇到風景好的就停下來休息會?!?/br> 她看著陳墨笙略有些發白的臉,心有余悸。 他身子還虛弱著,病情未好透,自己就著急忙慌的帶他出來。 真是受罪。 “我聽王丹云說這一路上風景曼妙,你若是不舒服就同我說,左右我們不急著趕路?!?/br> 她往他那邊坐去,拉住他冰涼的手,眼里滿是自責。 “怪我太著急忙慌的,讓你受委屈了?!?/br> 馬車里傳出簡童愧疚的聲音,陳墨笙那微弱的聲音南絮倒是沒聽清楚。 南絮打了個哈欠, 指著前方讓小甘繼續趕路。 他早就覺得坐在車里屁股疼,走了出來坐在板子上。 這樣既可以看風景,也可以給meimei和陳墨笙騰出空間制造曖昧。 這不,他偷偷摸摸的掀開簾子,就瞅見兩人依偎在一起,meimei還心疼陳墨笙手涼,放在唇邊捂熱。 嘖嘖嘖,沒眼看。 陳墨笙矜持的坐著,反倒是簡童靠在他身上, 膩膩歪歪的給他捂手。 “我記得我一年到頭來手心都熱不了,都是涼的,每年冬頭都要裹上厚實的手套才不生凍瘡?!?/br> 簡童將他的手揣在自己的懷里,他身上的涼氣太重,保暖是最重要的。 “我雖然沒生過凍瘡,但看周圍的人生凍瘡都難受的緊,想來也不好受,等到了金鱗,我帶你去買些兔子皮毛回來,給你縫手套?!?/br> 陳墨笙抬眸,“你會男工?” 簡童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地方的人似乎都是男人做手工,所以叫男工。 “做些簡單的東西還是會的,只是很久沒有做過?!?/br> 她上輩子一個人活著,家里的家務自然會做,一些縫褲腳縫扣子的活還是熟練的。 只是,來了這倒真是沒碰過了。 陳墨笙斂著眸子,神色有些局促。 簡童抬手拍去他發上沾到的樹葉,看出他的不對勁,不解的問,“想什么呢,不會是不喜歡兔子毛?” 是不是喜歡兔子,覺得她用兔子毛殘忍了? “那只能用棉花了,其他的我還真沒有用過?!?/br> “棉花也是暖和的,不用兔毛也無妨?!?/br> 簡童小心的開口,生怕陳墨笙來一句:兔兔那么可愛,你怎么舍得用她的皮毛。 “我不會男紅?!?/br> 陳墨笙忽然抬眸,清冷的看著她的神色。 眼底一閃而過自卑恐慌, 漳河人人都知他生來就是當女子養的,不會男紅,不守男德,琴棋書畫還只是學了個皮毛。 放眼漳河,沒有女子會因為他的才能想娶他的。 他腦子里想起陸初溪繡出的云錦,陸衡陽與她相配的醫術,忽然覺得自己竟然沒有配得上她的地方。 “我會呀?!?/br> 簡童彎起唇角笑著,捏起他失落的臉頰,往上扯出一抹笑。 “我還以為你喜歡兔子,不忍心我用兔子毛呢?!?/br> “為何耷拉著臉不開心,就因為不會男工嗎?這世上那么多人,難不成人人都會男工了?” 陳墨笙躲開她的視線,撩開簾子看向外面的青樹,開口:“這世上男子大多都會,唯獨我不會?!?/br> 他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 少時他嫌棄那些針線,將他的手指扎破滴血, 等到了有男女有別的意識時,才知道男子遇上心儀的女子,都以親手繡的荷包表達情意。 今日是隔壁黃家的公子繡的荷包送給了誰誰,明日又是誰家的公子繡的荷包被退還。 年少不以為意,自以為一個荷包能有什么,不如親口說出來的簡便。 可等到遇上了想要送荷包的人時,才發現自己既說不出口那羞人的情話,也繡不出一個像樣的荷包。 “難不成有什么說法,男子不會男工還不能嫁人談情了?!?/br> 女子清脆沉穩的聲音附在他耳邊,腰背被她輕輕摟住,背后的香氣涌進他的鼻尖。 他被束縛在她的懷里,有些動彈不得。 簡童趴在他的肩膀上,雖然不懂他在計較什么,但也能看出他的介懷。 笑嘻嘻的抱著他的腰,“你我二人都在一起了,為何還要介意這些,你若是介懷這個,那我以后慢慢教你就是?!?/br> “再者說,家里又不常有什么需要縫補的東西,我自個抽出些空就能做了,也不累著你?!?/br> 這話要是放在上輩子簡直就是啪啪的打她的臉。 簡童一直信奉的都是家務事要分的清楚,不能吃虧,要讓男人為家庭主動付出。 可是遇上了陳墨笙,便怎么也不舍得他做些辛苦活。 反正也累不到她什么。 溫熱的氣息鋪灑在他耳垂。他心跳如麻,心頭如吃了蜜的甜。 有些得寸進尺的說,“我還不會琴棋書畫,這些我只學了一些皮毛?!?/br> 簡童歪著頭,想:這古代的男子都是萬般精通才能算是好男子嗎? 可陸家男人不也是什么都不會? 她也沒見過琴棋書畫還有男工樣樣精通的人啊。 “我不守男德,在外拋頭露面,漳河的人都道外是蕩……” 陳墨笙腦海里回憶起漳河百姓的閑言碎語,耳朵里都是陳家大夫郎的污言穢語,他的辱罵聲,母親嫌惡抽打他的聲音。 他的世界忽然間荒涼黑暗一片。 陳墨笙魔怔的陷入那片記憶,嘴里說出話語無倫次。 忽然臉上微涼的觸覺讓他精神一振,眼底漸漸出現一抹白色的微光, 微光的退去,眼底映襯著她精致的面容和一雙讓人心安的眸子。 她的唇輕輕的點在他的唇上。 微涼的觸感轉瞬即逝,陳墨笙瞳孔如一汪幽深的潭水晃動的厲害。 “等到了金鱗,給你做了兔毛手套?!?/br> “我們完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