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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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蚩?”太后一愣,隨后氣的水波都跟著一道抖動蕩漾起來。 “胡言亂語,如果你冒險入宮,就是為了激怒哀家的話,那么你很成功?!?/br> “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藏在哪,哀家都勢必要將你抓住,將你碎尸萬段?!碧髿鈩輿皼暗恼f著,當然如果不是將大半截身體藏在水底下的話,或許說話會更有氣勢一些。 看著氣的發抖的太后,葉楚蕭卻在想,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偽裝。 “偽裝的可能性不太高,處于內外破防的狀態下,再老謀深算的人,也不可能絲毫不露痕跡?!?/br> “太后的反應···還算合理,看不出表演的征兆,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蕭蚩既是先帝?”葉楚蕭揮袖將一旁衣架上的衣物拋給太后,隨后禮貌性的轉過身。 實際上這個轉身,象征性大于實質性。 領域籠罩之下,領域內的所有一切,都在葉楚蕭的掌控與視野之中,別說是轉過身,便是那一池的靈泉,也并無任何真正的掩飾效果。 太后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當葉楚蕭轉過身后,她也假裝無人再瞧見一般,迅速從水中一躍而起,根本用不著葉楚蕭拋過去的衣物,一套貼身連衣戰甲,便覆蓋在了她的身上。 這套戰甲雖不入神器之流,卻也是靈寶之中的頂級貨,和與身體內的真氣、法力相融。 以太后的地位、身家,有這樣一套戰甲護身,倒也不足為奇。 “有古怪!” “既然她套甲這么方便,之前怎么還故意擺出那般姿態?” “她是故意的???還是慌亂之下忽略了?”葉楚蕭沒有立刻下結論,但對這位太后,還是再次拉高了一絲警惕。 無論她是否是蕭蚩的棋子,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她同樣有著不容小覷的智慧與城府。 “你在打聽蕭蚩的事情?” “哀家不知道,你是從何處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不過哀家可以很鄭重的告知你,無論你聽了些什么,那都是膽大妄為之輩的造謠,哀家遲早將他們全都挖出來凌遲?!碧蟠┥蠎鸺缀?,說話的口吻又硬氣了幾分,不過她卻也沒有直接對著葉楚蕭張牙舞爪,顯然是知道,自身與葉楚蕭之間的硬實力差距。 同時她也試圖接管部分的話語權,探知葉楚蕭的目的。 說白了,此時的交流與身份無關。 她是太后不假,卻也是葉楚蕭刀俎上的魚rou,如果沒有價值,她很擔心葉楚蕭會為了免除后患,而將她殺了了賬。 太后甚至心中微微后悔之前說話之間沒有留下更多的余地,慌亂之中將更注重憤怒與恐懼的傾瀉,而沒有更快、更敏銳的看清真正的局勢。 “你的實力很強,當今世上,哀家還從未聽聞,有誰能繞開皇宮內的多重禁制,這般輕易的潛入坤靈宮?!闭{整好心態的太后,小小的捧了一句,就當是服軟。 接著又試探道:“莫不是當年蕭蚩之亂中,在宮中閉關的哪位老前輩?” “若是這般,那哀家定會讓皇兒為老前輩正名,老前輩應得的榮譽地位,斷不會短了、缺了?!?/br> 既然已經服軟了,那接下來的話,也就好說多了。 太后一邊試探,一邊還起了招攬之心。 如果真的是宮里的老前輩,那就無所謂了。 甭管是宮女還是太監,又或是某一朝的老妃,她被瞧了幾眼,也沒什么打緊。 葉楚蕭沒有說話,就這么一直背對著太后,沉默的看她表演。 如同落入蜘蛛網的蝴蝶,想盡辦法的掙扎,卻越陷越深。 葉楚蕭干脆的摘下身上的斗篷,露出變化后冉星的模樣。 太后看了一眼,露出訝異之色:“老前輩···跟哀家開玩笑了!” “我叫冉星,當然···還有一個你很熟悉的身份?!?/br> “金不遺!”葉楚蕭卻沒有順著太后的打岔走,將太后瞧見的‘真相’掰扯回來。 太后搖頭道:“變化之術而已,雖不算很常見,卻也不算罕見,閣下這般手段,卻藏頭露尾,用來誣陷我朝重臣,究竟意欲何為?” 金不遺畢竟是有數的意境修士,又是六扇門的神捕之一,太后對他即使是不熟悉,也不會全然陌生。 “那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是一體多魂,當我分裂之后,便會產生許多人格不一的獨立個體?!?/br>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神京城外,多了一些陌生的意境修士吧!” “沒錯,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都是我?!比~楚蕭說道。 用冉星的身份來‘打草驚蛇’,算是葉楚蕭的一點小技巧,不過卻也算不上什么有前后關聯的大計劃。 有收獲固然可喜,沒有收獲,向太后通報一下關于金不遺的某些情報,也無不可。 有些情報,交流起來,才有其價值,自己揣著,實際上就是一種浪費。 等過些時候,葉楚蕭還會用這個情報,去找嬴姝交流。 當然,最佳的情況是,嬴姝已經通過別的渠道,知道了這一情報。 那樣交流起來,效果更佳。 太后沒有再說話,似乎在消化、甄別這個訊息的真假。 無論眼前這個自稱‘冉星’的家伙,是否是金不遺的某個化身。 倘若最近多出來的那些意境修士,都與金不遺相關,那就足夠讓太后警惕了。 這終究是一個修行的世界,強大的修士,是可以一力顛覆皇權的。 在大恒,意境修士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但如果是無定修士或是多位數的意境組合在一起,就能做到。 作為掌權者,太后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往這方面細想。 倘若金不遺,果真可以分裂化作多位意境修士,那這就是他的原罪。 無論他是否別有用心,他都注定被敵視、針對。 葉楚蕭雖然本意是來打探與蕭蚩有關的訊息,不過摟草打兔子,順手再坑一把金不遺,這完全沒問題。 如果能夠趕在蕭蚩復蘇之前,先從金不遺這一層奪得心丹之勝,那便是再好不過。 “先帝的起居注,你應有復本吧!”葉楚蕭扭頭對太后說道。 葉楚蕭之所以這么篤定,就是因為由金不遺掀起,喧囂日上的先帝未亡謠言。 太后知道了這個謠言,無論是信或是不信,她都應該會本能的查證。 否認的話到了嘴邊,當看到葉楚蕭手指尖亮起的刀芒時,便又換了詞語。 “有,不過并不周全,有一部分起居注,在晨王造反闖入皇宮時失蹤了?!碧笳f道。 眼前的太后并非是先帝蕭寶兒的‘原配’,原本還有一位皇后,早在蕭蚩造反時就薨了。 這位太后,實際上是先帝在幾十年前又新冊封的。 “拿出來,給我!”葉楚蕭毫不客氣道。 太后沒有猶豫,交出了起居注。 這玩意雖然珍貴,歷來不允外流,統統保留在皇家內庫之中,并且會在一定時間后,進行修整與銷毀,但是與太后本人的老命比起來,卻又不值一提了。 葉楚蕭接過一沓玉簡,將之放在儲物手環之中,隨后又問道:“對先帝,你了解多少?” 太后雖不理解,為什么話題先從蕭蚩轉到了金不遺,如今又跳躍到了先帝身上,但她懂得配合,故而說道:“不怕你笑話,哀家與先帝雖有帝后之誼,但對先帝的了解實則不多?!?/br> 說著苦笑道:“哀家入宮之日起,見到先帝的次數,就少的很?!?/br> “那你們日常敦倫時,便不言語么?”葉楚蕭毫不避諱,繼續追問。 太后氣惱道:“所言不多,更像例行公事,自哀家懷上皇兒之后,便再未見過先帝···?!?/br> 說著,沒來由的又生出一股幽怨來。 看著款款向自己走來的太后,葉楚蕭往前幾步,避開了她的貼近。 “宮中可還有哪位妃子、宮女、太監,日常與先帝更為親近?”葉楚蕭問道。 太后駐足,似乎也已然從情緒中走出來,只是那成熟透了的嫵媚容顏上,哀怨的神情再深三分:“先帝雖很少涉足朝政,但后宮中的嬪妃卻也甚少,除哀家之外,只有兩位妃嬪,分別都在早先幾年病逝,追隨先帝而去了?!?/br> “你倒是狠心!”葉楚蕭冷笑一句。 “至于太監,先帝當初最為倚重的便是馮玉馮公公,不過聽說他前些時日已經病逝了?!?/br> “再有便是鎮海公,只是先帝尋鎮海公多是討論國事,親近倒也···并不見得多親近?!碧蠼舆B說著,看似在為鎮海公推脫,實際上卻暗藏引導試探之意。 這老娘們,可不是好人。 顯然是想把葉楚蕭往鎮海公那個老太監處引。 那老太監,也算是大恒皇宮里的一枚定海神針了。 “好!我知道了!” 隨即,葉楚蕭手持一針,扎入太后的靈臺xue內。 “這是摧魂針,入體即化入骨血之中,非換軀殼不可毀,不過若無我的催動,它每隔三月便自行消融一分,等上十年,便可自行消化完畢,反而增添你幾分資質?!?/br> 說著葉楚蕭又催動了扎入太后體內的靈針。 隨著葉楚蕭的驅動,這針入了骨髓,開始竄動游走。 太后瞬間便渾身冷汗不止,大聲痛呼出聲,滿地打滾。 隨著葉楚蕭停止催動,她便也只能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息、吸氣。 “你可以嘗試拔除,只是手法不對的話,便會觸發它的作用,痛苦是方才的十倍不止?!?/br> 說著,葉楚蕭又平和道:“我這也不是威脅你,就是給你我雙方一個臺階下?!?/br> “今日之事,你不提,我亦不提,你我互不相干,全當是沒有見過面?!?/br> 太后咬著牙,半跪在地上,勉強卻又頑強的抬頭看著葉楚蕭,似乎要看穿葉楚蕭此刻的偽裝一般。 “好!都由你說了算?!碧笃D難的吐出字眼。 直到此刻,她方才勉強暫熄了報復之心。 只是仇恨的火焰,卻愈發的旺盛。 “該怎么做,該做什么,該找什么人的麻煩,你心里有一桿秤,你我都該清楚?!?/br> “做錯了,我不提,但是你若發病,痛苦的是你自己?!比~楚蕭說罷,轉身便離開了大殿,悄然潛出了坤靈宮,隨后轉道去往長公主的椒香宮。 果然,葉楚蕭離開后,皇宮里并無任何的異常,太后忍了下來,不敢在沒有摸清楚體內摧魂針底細前,發動勢力,搜索葉楚蕭的下落。 那摧魂針,是葉楚蕭隨手所煉。 雖是隨手,但葉楚蕭有著多位神匠的煉器經驗在手,便是隨意所做,其效果與難纏程度,也非同小可。 不說是無解,以太后的能耐和能量,幾十年里他是別想找到辦法了。 至于十年后,這針是不是真消融了,那還不是看葉楚蕭怎么想? 倘若那時的葉楚蕭,已經跳出了眼前的格局與框架,那這針當然無用,自當是融了。 椒香宮要比坤靈宮好入的多。 位于后宮的西北角,不算偏僻,卻也并不冷清。 長公主正坐在宮殿外的一角水榭中,望著湖水出神。 “公主在想什么?”葉楚蕭故技重施,封鎖了空間,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同時制造幻境,讓那些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長公主一驚,抬頭看向葉楚蕭,先是疑惑,隨后竟然說道:“我見過你!” “你是···那條魚!” 葉楚蕭一驚,這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公主,怎會看穿他的變化? “不,你認錯了,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比~楚蕭略微有些尷尬,畢竟當初很意外的看過對方的海草舞。 雖然對比起來,太后的表演更讓人大開眼界。 但是,這就好比,看到櫻花區的老師表演,與看到同桌女孩的意外表演,那種直面的感覺是不相同的。 公主卻鼓起了包子臉,有些小固執道:“你別想騙我,我的鼻子很靈的,能聞到你的氣味?!?/br> “氣味?”葉楚蕭不解,他的變化,不會忽略這么膚淺的問題。 “或許,她的敏銳程度,超乎尋常,可以直接感知靈魂?”葉楚蕭心想。 修士后裔,會部分繼承修士的天賦,甚至是能力,這個概念從不陌生。 而長公主是蕭蚩還是晨王時期,就孕育的后代,這也就意味著,她是一位無定境修士的后代,有些特殊性,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一點,葉楚蕭雙目明亮:“我來是想要問你,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