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噩夢(微h)
自從胃口被徹底打開,沉時安的身高就像淋了春雨的竹筍,拼命往上竄。 他不得不再次去登記訂購校服。 這年紀的男孩都在長個兒,管校服采購的老師對此早見怪不怪,只是打趣了一句:“以后要高過任達華哦?!?/br> 他的臉型也開始發生變化。 稚氣在骨架拉長中逐漸淡去,輪廓變得清晰,眉眼間那種少年未脫的倔意,倒反襯出一種冷靜的銳利感。 他的睫毛很黑,眼睛原本就不小,戴上無框眼鏡后,整個人多了種矜持卻不能忽視的吸引力。 走廊、樓梯、禮堂,偶爾有女生突然笑著和他搭話,語氣熟稔得像早認識許久。 他每次只是點頭、不答、不看。 他的沉默成了一種讓人更想靠近的姿態。 也有女生繞遠路在他課后必經的天橋等,送飲料,塞便條紙條,甚至趁人少時說:“我喜歡你很久了?!?/br> 他沒接,只低頭掃了那女生一眼。 她臉紅得厲害,卻沒有退開,反而更靠近一步,帶著鼓起勇氣的笑。 他轉身走了,語氣冷淡地說:“你不知道我做什么的,不要太蠢?!?/br> 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被當成一個可以談戀愛的“異性”、一個“男生”去看待。 可她們不過是看著一副外皮就上趕著貼近,沒人想去看他身后是什么。 那晚家教補習得晚了,結束是將近八點。 沉紀雯已擺好晚餐,屋里燈暖,飯桌上鋪著兩套餐具,她在餐桌前倒湯。 他走過去,洗了手,坐下吃飯。 沉紀雯吃著交代了句學校那邊游學已經排名單了,讓他明天記得去辦公室填表。 “還有記得找個時間去辦護照?!?/br> “好?!?/br> 飯后她像往常一樣去沙發上坐著翻時尚雜志。沉時安沒跟過去,洗澡,回房,上床,熄燈。 窗簾沒拉嚴,樓下廣告牌的光透進來,斜斜一束,打在墻上。 他很累。身體像被水泡漲了似的,四肢微酸,腦袋發脹,意識剛一松,就跌入了夢里。 夢境來得毫無征兆。 他坐在沙發上,夜深,電視是靜的,只有光。 沉紀雯靠著他,頭枕在他肩上,長發落在他手背上,有點癢。 他低頭看她,她閉著眼,睫毛輕顫。燈光讓她皮膚泛著一層柔亮的白。 他試圖動一下手指,卻被她握住。 她睜開眼,對他說話,聲音極輕,但他聽不見內容,于是傾身靠近,她沒有退開,反而更貼近一些。 她的唇碰到他下巴的位置。 像電流,一陣輕顫竄過脊背。 他想推開,卻被她拉住。 她的手溫熱、滑膩,穿過他指縫,又滑到他肩上,像有什么在他皮膚下燒開了,眼前是一片柔光。 他終于不再克制,用力抱住她,感到一片濕滑溫暖,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吻,還是別的。 他只知道夢境在那一刻完全溢出理智,像潰堤的水。 然后他醒了。 呼吸還在發顫,額頭全是汗,睡褲洇濕一片。 他睜著眼,盯著天花板,整整十分鐘沒有動。被子半滑到地上,空氣像一整塊石頭壓在他胸口。他終于起身,去了浴室,用冷水洗臉。 他沒有驚慌。但心跳異常沉重。 他一直以為,自己那點情緒只是對她的依賴,是記事起第一次被溫柔對待的占有欲。 他對林浩的那點在意,只是出于不想別人搶走jiejie的小孩心態。 可這個夢告訴他,不是的。 隔天晚飯,他早早吃完就回房了。 沉紀雯問他要不要一起看《超級掌門人》,他說不。 他說太累了,得復習。 后面幾天都是如此。 他再沒坐過那張沙發。他怕靠近她,怕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怕她靠近時手臂無意蹭過他。 他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搞錯了所有認知。 他開始回憶來沉家起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靠近,想從中找出一點“她也可能如此”的證據,卻什么也找不到。 她從來只當他是弟弟。 她從來沒想過,他可能已經不再是弟弟了。 然而意識難以受控。 沉紀雯今天洗澡比平時更早些,洗完踩著拖鞋到廚房倒水喝。 她穿著淡杏色絲質睡袍,邊走邊用毛巾擦干頭發。 身上那股香氣,是剛洗完澡時特有的那種,溫熱的水氣還附在皮膚上,混著洗發水味道,在空調房里散得很慢。 沉時安正巧要上洗手間,他剛打開房門,那香氣便像一道隱形的霧撲面而來。 他腳步頓了頓,眼神下意識掃過去。 她沒注意他,只是把頭發撩到一邊走過客廳,暖黃燈光映著她白皙的臉,脖頸到鎖骨那一小段曲線,在燈下若隱若現。 她擦頭發時舉起手肘,睡袍松松垮垮,腰帶系得不緊,露出側腰一點輕盈的弧度。 他垂下眼,沒說話,縮回房,把門關上。 那香味卻像是沾在鼻腔里,甩不掉。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整個人都像被焐熱了。 翻書看不進去,聽耳機也煩,索性把燈一關,眼睛閉上。 夢境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像陷入一片濃霧。 他站在走廊盡頭,窗外是雨。 他看見她朝他走來,身上穿的是他熟悉的旗袍校服,卻比記憶中短了一截,也更薄。 裙擺打濕貼在大腿上,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微微凸起的乳尖。 她頭發濕了一縷,貼在臉頰,眼神仿佛帶著一點迷糊,又像是在笑。 “你怎么在這里?”她問。 他沒有回答。 他看著她,像看著一場無法逃開的潮汐。 她走得更近,他聞到了她。 那香味比現實中更濃,像是在夢里也把他的理智一點點熔化。 她靠在他胸口,雙臂圈住他,聲音低?。骸澳闶遣皇窃诙阄??” 他想說不是,但喉嚨像被堵住了。 她仰頭吻他。 這一回沒有遲疑。那唇是熱的,帶著不屬于夢境的真實。 他甚至覺得,她也想要他。 他的身體被點燃,手不受控制地攬住她后背,像是要把她融進骨血。她的呼吸急促,指尖在他身上游走,溫柔地握住他發疼的性器上下撫弄,身子貼得極近。 她柔軟的身體、脖頸的香味、那種完全信任般的靠近。 夢里他毫無保留,深深地射進了她的身體里。 結束時她還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說:“好燙啊?!?/br> 醒來時,他全身濕透,額頭的汗冷得像從水里撈出。 下身依舊是熟悉的狼狽,那股熱意過后只??仗?。 沉時安再也睡不著了。 他進了洗手間,面無表情地清洗內褲。 他低頭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是空的,唇色泛白。 他忽然覺得胃里翻涌,像是羞恥、愧疚、還有某種說不出口的荒唐情緒一起堆在胸腔。 他終于承認,自己不是只想被她保護,借她在沉家站穩腳跟,他也不是只在意她的善意和憐憫。 他想掌控她的注意力、想獨占她的身體,甚至想把她從別人手里拉回來,只屬于他。 第二天,他像沒事人一樣布置早餐。 沉紀雯睡醒起床,沖他一笑:“早啊?!?/br> 他嗯了一聲,不看她。眼神定在餐桌上,喉嚨發澀。 她走近時,他身體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她說,“臉色很差?!?/br> “沒事,”他說,“昨晚做了點夢?!?/br> “噩夢?” 他看了她一眼,沒答話。 她一笑:“別怕,夢都是假的?!?/br> 他低頭吃飯,手指捏緊筷子。 夢是假的,但他是實實在在地,從夢里變成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