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你沒事吧?” “我沒事,慕斯容沒有傷害我?!?/br> “我想,她也應該不會傷害你?!?/br> 因為她的心底,是一個不想傷害別人的人。 沈蘭棠平息了一下,道:“我們回去吧,蘭心和寶珠該急了,對了,你們到底要把慕斯容帶去哪里?” …… …… 慕斯容一身被五花大綁,扔在柴房地面。 謝恒穿著一身暗青色錦服,在兩邊攢動的火光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慕斯容朝他露出了一個笑:“謝伯伯,這么大陣仗,是想把我送給皇帝?” “你明知道我不會將你交給皇上?!?/br> “那我就勸你還是盡快放了我,否則我心里記恨上了你們謝家,有些事就不好說了?!?/br> 謝恒面無表情地說:“難道你現在就沒有記恨謝家?” 慕斯容怔了怔,嗤笑一聲,仿佛累了一般癱坐在地上。 “父親時常跟我說,說他在中原有個文采斐然的好朋友,他們意氣相投無話不說,每每讀到你的信,就像跟人暢談一晚上這般痛快,他相信你。所以你跟你的皇帝要來的時候,他是那么高興,甚至邀請了你的孩子,而正是因為你將謝瑾帶來,他才更加相信了你們的誠意,他真心實意地相信你,和你那個皇帝?!?/br> 謝恒垂眸半晌,道:“ 我是真心的?!?/br> “可你的皇帝不是?!?/br> “謝伯伯你知道么,我日常做夢,夢到那一日北戎人闖進家里肆虐殺戮的場景,可是就連那個場景都是我想象出來的,我每天每天都想,害怕有一天會忘記這份痛楚,連帶著忘記仇恨,謝伯伯你是最后一個闖進我家里的,你看到的場景會出現在你的夢里么?” 冷聲質問后,慕斯容又覺得索然無味,說這些有什么意思,過去永遠不會被改變。 “總之,謝伯伯是不肯放了我?” “我不能容你再作惡,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明日再說?!?/br> 說罷,他走出房門,將柴房上鎖后道:“守在此處,沒我允許不準離開,也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 …… …… 夜,漸漸深了,有些人卻還沒有入睡。 沈蘭棠睜著眼望著床頂的帳子。 “你覺得父親管的住慕斯容么?我總覺得她還有后招?!?/br> 身旁開始沒有響動,過了少許,謝瑾才轉過身。 “我也不知道?!?/br> “其實,我們都知道,父親是拿她沒辦法的。殺是不可能殺的,交給別人跟殺了她沒有區別。這是公書家族最后一個孩子,父親不忍心斷了公書家的血脈也不忍心她痛苦?!?/br>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在被抓的時候慕斯容也沒有怎么抵抗?!?/br> 說起來,謝恒也知道慕斯容不會傷害沈蘭棠,這兩邊是互相牽制的,所以我只是你們play的一環是吧? 謝瑾腦袋埋在枕頭里,悶聲悶氣地道:“我無法預料她到底有多恨謝家,所以想過她真的下手的可能?!?/br> “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br> 謝瑾將額頭抵在沈蘭棠肩膀:“不要因為這件事對我們謝家失望,好么” 沈蘭棠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澀,為慕斯容不應該的遭遇;為那上千在敵人包圍中迷茫又或者直到最后都懷著期望的將士;為成千上萬無辜怨死的百姓;為因為此事痛苦半生的謝恒,為…… 為什么痛苦的永遠是好人? —— 夜已深,寒月躲在云彩后面,仿佛也不堪此時的寒涼。 冷風似刀,數個黑衣人從墻上跳下,飛快地打暈了守衛。 蜷縮在地上的慕斯容倏忽睜開眼睛,用力掙斷身上繩索。她推開門,門口是等待她的黑衣人。 “我們走!” 慕斯容快速離開,等到了謝府后門,幾個黑衣人才飛快散開,一頂轎子靜靜地等候在路邊。 眼看著慕斯容就要上轎。 “一定要走么?” “上了這個轎子,你就回不來頭了?!?/br> 慕斯容此刻也沒有回頭,她淡淡一笑,語氣柔和。 “謝伯伯,我這輩子從那一天起,唯一一個心愿就是報仇,我是為報仇活著的,我也知道謝伯伯的難處,我沒有恨你,真的?!?/br> “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另外一個人,但那個人不一定會選擇救我?!?/br> “不過,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結束吧,你為你的皇帝死于我的刀下,或者我成為一具無名枯骨,這就是我們唯一的結局,再見,謝伯伯?!?/br> 說完,慕斯容進了轎子,那輛銀頂黃蓋紅緯的轎子緩緩地進入黑暗,很快消失不見了。 …… …… 沈蘭棠睜開眼睛,謝瑾正依偎在她的肩膀,兩個手的手還緊緊牽著,昨日兩人互相依偎著睡著了。 外面,陽光晴朗,沈蘭棠迎著光芒笑了笑,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慕斯容是在過年前十天離開的,這就意味著——要過年了! 越是靠近過年的日子,謝夫人就越是忙碌,沈蘭棠看謝夫人忙上忙下準備禮物,后來她看“無所事事”的周氏和沈蘭棠不順眼,將二人都被調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