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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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溫聲問:“舅舅,您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牧霄奪不假思索:【這是我作為你的長輩的責任?!?/br> “可是……責任并沒有要求誰必須對誰好?!?/br> 話音落下,隨即傳來筆觸沙響,一行遒勁的字形躍然紙上。 下一秒,筆尖驟然停了下來。 牧霄奪沉吟片刻,最終用墨水劃去了這行字,合上筆蓋。 盛愿趴在島臺上,聲音悶悶的說:“舅舅,我不會麻煩您太久的?!?/br> “我已經在找房子了,等找到合適的,我就會搬出去,助聽器的錢我也會一并還給您……我不想欠您太多?!?/br> 這話牧霄奪沒應。 “在我走之前,您能再答應我一個請求嗎?”盛愿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越界,但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大膽似乎也能得到原諒。 “你說?!?/br> “我看到畫室里有一架鋼琴,您會彈嗎?” “嗯?!?/br> “您能彈一次給我聽嗎?……在我能聽見的時候?!?/br> 盛愿輕輕闔眼,想象先生坐在鋼琴前演奏的情景,似乎看到了他指節修長、骨感分明的手指在黑白色琴鍵上躍動。 如此一來,他或許便能心安理得的在那副未完成的油畫上點上一粒紅痣。 沉默替換了男人的回答,他的視線從陷入黑甜夢鄉的人臉上離開,移落回紙上。 被劃去的,無須在意。 牧霄奪繞到島臺前,沉沉俯身,蓬亂的發絲擦過他的下頜。 他一手墊在盛愿的腿窩,另一手摟著背,把沒什么分量的人輕易打橫抱進懷里。 黑夜令感官和觸碰變得無比清晰。 起初他不在意,直至感受到那顆年輕的心臟在自己懷中有力的跳動,他才驀地發覺——這個年輕人的鮮活與自己身上腐朽的銅臭氣是多么格格不入。 他把盛愿放在床上,不經意一瞥,目光掠過那幾瓶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藥瓶。 他眸光沉沉,在床邊站定片刻,而后壓低腳步聲離開。 晨曦展露,他們零零碎碎的短暫交集伴隨著夜色一同消散。 第17章 那夜之后,好像二人的緣便就此盡了。 他們依然沒有互相的聯系方式,相逢不靠約定,全憑巧遇。 零零散散的交集依然有,左右不過那一兩句。 譬如那些帶著露水的清晨,盛愿禮貌的喚一聲“舅舅好”,先生會報以淺笑,而后踏出莊園。 他目送他駕車離開,再見面或許是晚上,亦或者是次日清晨。 先生經常會出差,有時,在盛愿毫無發覺的時候,便與他相隔了一整個大洋。 先生不在的時間,盛愿便一如既往的配音和畫畫,或是獨自漫步在偌大的莊園,像誤闖仙境的愛麗絲。 大多數時候,他會把畫架搬到室外,立在花園前的鵝卵石小路上,畫鳶尾、繡球、鈴蘭…… 園丁見小少爺時常來光顧,一坐就是半天,不甚熟練和他比劃手語:“總畫那些花,不膩嗎?” 盛愿笑道:“不會膩的,一日不見,你種的花就千變萬化,我可不能錯過?!?/br> 園丁日日與花作伴,不懂什么是千變萬化。只覺得,那應該是夸獎。 某日,園丁指著花園里一處新開墾的良田,問他:“您覺得在這里種什么好?” 盛愿停下手中畫筆,不假思索:“玫瑰?!?/br> 至于為什么,他也說不清楚。 次日,園丁早早去了花圃,抱回一捧新鮮的玫瑰花苗,站在花園里等他。 他說,那片田是先生留給小少爺的。 盛愿從未擁有過這么大一片可以種花的田。 他幻想他的新家一定要有一個可以種花的陽臺,而這片田,足足有十幾個陽臺那么大。 他一時間犯難,不知道該從哪里種起。 牧霄奪邁步踏進花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 盛愿的袖子擼到腋窩,蹲在田里熱火朝天的干活,一手扶著花苗,另一只手揮舞小鏟子填土。 熟練得根本不像初學者,倒像是在地里摸爬滾打了三年,渾身臟得像在泥地里滾了幾遭。 盛愿的小狗更是臟得不像話,壓根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活像個小泥團。 那小東西不知疲倦的在主人身邊搗亂,用鼻子拱土,小爪子把剛栽好的花苗刨出來,被玫瑰花刺到了又委屈的嚶嚶叫喚。 先生看得直蹙眉。 他不常來花園,那些漂亮的花兒看見這張生面孔,也覺得疑惑。 盛愿背對他,一邊埋頭干活,一邊絮絮叨叨的給園丁講故事。 園丁沒大他幾歲,但沒怎么上過學,拿著剪刀修剪玫瑰苗,支起耳朵聽得全神貫注。 牧霄奪閑散的倚靠憑欄,安靜聽了會兒,在他清冽的嗓音中捕捉到“克里斯汀”、“面具”、“男爵”這幾個詞,意識到,原來他講的是《歌劇魅影》。 或許《小王子》會更加應景。 牧霄奪理所當然的想:講故事的人不就是個正在種玫瑰的小王子么。 “先生……”園丁看見他壓低腳步聲走近,忙起身問好。 牧霄奪掃來一眼,示意他安靜。 高大的影子旋即壓下來,牧霄奪單膝半跪在盛愿身后,手指夾起一支含著露水的玫瑰。 咬咬見到他,立刻興奮地蹦蹦跳跳湊過來,連舔他的小舌頭上都沾著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