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已經成為畢業生們的一種常見的狀態，每年應屆畢業生這么多，碩士博士海龜等等在當代也已經不算稀奇了，像他們這種應屆畢業生找一份工作湊合還行，但若想找自己喜歡的，怎么都還得磨煉幾年經驗，這不正應了那句先就業再擇業麼。

    林落歸默默地聽他們聊著，倒沒怎么能插得上什么話，便是他們突然問她了，她才斟酌說辭：“我，還在努力適應當中?！笨偛荒苷f她在專職寫小說，還未摸索出未來的發展狀態。

    而且她敢保證，若是被他們知道了她額小說不溫不火，肯定會像林父林母那樣勸她另找生計，否則遲早要卷鋪蓋回老家。這會她就更不能說自己已經在湛市安家了，這不是在招嫉妒恨麼。

    “那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嗯，編輯類……”林落歸點頭道：“就是寫公眾號之類的?！?/br>
    “咦，我們班好像挺多人做這個的?！?/br>
    “很正常啊，我們新聞班和漢語言班同屬文學院，電視臺和報社的工作都太累了，編輯類的還輕松一點?！?/br>
    林落歸倒松了口氣，好在他們沒再繼續問。

    文學院的畢業照安排在下午一點半才開始。

    中午林落歸被同學拉著去吃了一頓飯，快十二點的時候才回到宿舍。

    當時宋軼歌早已經在門口等得快急死了，一見到她立馬去把人拉過來，“我的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拍畢業照！”

    “我知道啊，這不還有一個小時?！绷致錃w相當淡定。

    宋軼歌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別一副北斯暮不來你就隨隨便便湊合的心態??！畢業照可是你人生大學的一次終結，咱能重視一點不？”

    林落歸點了點頭，把門打開，說：“所以我提前一個小時回來了??！”

    “你是對你太自信了還是對我太放心了？”宋軼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一個小時給你化妝都來不及，還要弄發型?！?/br>
    “簡單點弄就好了，不用這么夸張啦?！绷致錃w從容地安慰她，然后就被宋軼歌直接按在椅子上，“你最好別說話，我怕我一個不小心在你臉上畫個王八?！?/br>
    林落歸：“……”

    過了一會，在宋軼歌快要動手前，林落歸說：“我要不先把襯衫給換上，我怕一會沾上色了?！?/br>
    宋軼歌已經不耐煩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淡定讓我想掐死你?！?/br>
    林落歸吐了吐舌頭，挽著她的肩膀討好：“軼歌哥，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宋軼歌用手指抵在她腦瓜子上，“十秒鐘，立刻給我換好?！?/br>
    “得嘞！”林落歸把衣服拿廁所里換了，就算十秒換不成她也撞不開廁所的門。

    其實宋軼歌的化妝速度很快，再加上林落歸的皮膚很好，妝容服帖，不用怎么挑色，看起來也比較自然。

    于是在一點十分左右，林落歸從頭到腳都被宋軼歌收拾了一遍。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模有樣地點了點頭，“我打十分?！?/br>
    宋軼歌輕笑，“八分是給我的?！?/br>
    林落歸鄙視一眼，“我怎么也該有五分的好不好？你看我這天生麗質的臉蛋，還有這柔順聽話的頭發，多襯托你的這個妝容，是不是？”

    “你臉皮夠厚的?！彼屋W歌被她逗笑。

    “那當然，龜殼在呢?！绷致錃w哈哈地笑了起來，“你一會得幫我提一下鞋子，這個高跟鞋我穿不習慣?！?/br>
    “你讓我給你當拿手？”宋軼歌難為情的樣子，但在某人可憐兮兮的眼神的懇求下，她還是收起了拒絕姿態，問：“我之前不是給你挑了一款很好穿的高跟鞋嗎？”

    “那雙哪里好穿了，鞋跟倍兒高，我穿著不自然?！?/br>
    宋軼歌翻白眼，“那你挑這個尖跟的好穿到哪里去？”

    林落歸嗯了一下，“這是尖跟的嗎？”確定是尖跟后，整個人也懵了一下，“我記得當時這鞋跟的體積不是這么小的??！”

    宋軼歌已經無話可說了，脫了自己的鞋扔給她，“穿這個?！?/br>
    林落歸感激涕零地抱著她，“軼歌哥，你對我太好了！”

    宋軼歌笑了一下，“別高興太早，過陣子我的畢業照，你得給我當跑腿?！?/br>
    林落歸立馬松開她，“為什么是當跑腿？”

    宋軼歌反問她：“你會化妝嗎？”

    林落歸搖頭。

    “會弄發型嗎？”

    “不會?！?/br>
    宋軼歌嗯地點了點頭，“所以說，跑腿這動作適合你?！?/br>
    林落歸想起宋軼歌學校的面積之大，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那跑腿要干嘛？”

    “拍照??！”宋軼歌笑眼瞇瞇的，“你不是學新聞的嘛！這個剛好你也擅長?！?/br>
    林落歸愣時傻眼，“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帶著相機跑？”

    宋軼歌想了想，“難道你還得找個脖子幫你掛相機？”

    林落歸：“……”欲哭無淚，繼續垂死掙扎：“那你在攝影社找一個人給你拍攝不久好了。我今天就找了一個師妹幫我們拍照來著?！?/br>
    宋軼歌嗯地搖頭，“這不一樣，你是免費的?！?/br>
    林落歸：“……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這幾百塊？”

    “聰明?！彼屋W歌言笑晏晏，眼見走廊外面走過幾個身穿學士服的人，忙嚴肅催促：“姐，你還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要集合了，確定還要在這里和我討論這種你值多少錢的問題？”

    林落歸咬牙切齒，“剛剛討論的是這事嗎！”

    宋軼歌挑眉：“道理上，是一樣的?！?/br>
    林落歸扶額。

    今天找她過來給自己化妝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早上下了場雨，此時的陽光也不算毒。

    林落歸到場之時，圖書館前人山人海，被黃線攔在外頭的都是畢業生們的親友團，陣勢特別強大，而擠在圖書館最前排都是咔嚓來咔嚓去的照相機。

    對此林落歸忽然覺著沒有把老林們喊過來是一個明智而又偉大的選擇，跟這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們搶地兒站那得多遭罪？

    “落落，以前沒看出來，你們學校挺大的?！彼屋W歌感嘆：“這么多人候場，我們還能這么順利地擠進來，真該感謝鐘琳平時讓我注意身材了?！?/br>
    林落歸對此相當認同：“其實，我還沒走遍全校?！?/br>
    宋軼歌驚愣：“你跟我開玩笑吧？”

    “我說真的。我住在學校北區，平時在南區上課，西區太遠，離墮落街又最遠，出了西門還得坐一趟車回北區，麻煩?！?/br>
    宋軼歌搖頭：“我怎么感覺你是在赤裸裸的炫耀呢？”

    林落歸嘖了一聲：“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只能說我們學校是憑實力炫耀的?！庇种噶酥覆贿h處開過去的一輛車，“看看前面那輛剛剛開過去的小白了嗎？你要是不信，一會拍照結束我帶你坐小白兜風，順便去西區看看。我也覺得大學校園沒走遍特別遺憾呢?！?/br>
    “你有遺憾又不是我的遺憾，我為什么要陪你?！彼屋W歌轉過頭，不搭理她。

    林落歸哭笑不得。

    這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忘記和你說了，西區有櫻花，還有西湖……”林落歸慢慢地數西區的景。

    數到一般，宋軼歌很敷衍地說，“成吧，我也不想你留遺憾?！?/br>
    林落歸抱了她一下，“還是你對我最好了?！?/br>
    “不過現在還有櫻花？”

    “朋友圈里看到還有……”

    宋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