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斯暮冷著臉，“你說呢？”這孩子一開口就破壞氣氛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然下一刻，他的手已經被女孩主動牽上，“那就好?！?/br>
    北斯暮低頭掃了眼五指相交的手，心不在焉地回道：“什么？”

    “這樣子，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秀恩愛了啊?！绷致錃w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你都不知道，這幾天宋軼歌和孫文靜天天給我喂狗糧，我都快胃脹了?！?/br>
    北斯暮臉色一黑，“你就因為這個才答應的？”

    林落歸嗯地搖頭，“她們都說我覬覦你很久了?！边@時候說這話應該不算唐突吧？

    北斯暮驀然一愣。

    這話倒還算中聽。

    只是，“你以后少和她們接近?！?/br>
    林落歸抬頭，“為什么？”

    北斯暮略是沉吟，正經說道：“要低調?！边@孩子覬覦他這么久也沒捅破，萬一哪天被她們帶壞了突然找他分手，他找誰算賬。

    林落歸卻信以為真，“也是。學校都不讓早戀呢?！?/br>
    北斯暮：“……”這孩子這么傻，應該也沒人會拐她才對。

    沒過一會，北斯暮突然反應過來，“林落歸，你還沒滿十八?！?/br>
    林落歸笑笑，特別地天真，“我是沒滿十八啊?？蓜倓偸悄阕约捍饝??！睆吞Я颂扇宋赵谝黄鸬氖?，“也是你先破線的哦?！?/br>
    北斯暮：“……”

    在不遠處的小樹下，全程將兩人的舉動收進眼底的孫文靜和宋軼歌雙雙嘆了口氣，特別默契地擊掌表示對某人的祝福。

    孫文靜特別語重心長地問了句，“剛剛他們走了幾圈？我還以為他們就這樣走到學校關門呢?！?/br>
    宋軼歌轉過身背靠在樹上，“我都替他們著急去了，哪還管他們幾圈?！?/br>
    孫文靜又往那邊偷瞄了一眼，只見林落歸畏頭畏腦地站在北斯暮身邊，時不時地左顧右看跟個做賊似的。

    “那丫頭是不是高興壞了？”孫文靜沒忍住吐槽，“怎么這副樣子……我感覺她很怕被人發現他倆走一起?！?/br>
    宋軼歌嗯了一聲，也轉過去看，“這廝大概是突然想到學校禁止早戀，開始后怕了吧?！?/br>
    “她這，和此地無銀三百兩差不多吧？”

    “習慣就好。反正她做這種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彼屋W歌拍了拍褲腳邊的樹泥，睨了孫文靜一眼，“你還想在這里偷窺多久？我就不陪你了?！?/br>
    孫文靜忙轉移視線，“那你去哪？”

    宋軼歌下顎微揚，“你以為只有北斯暮會迫不及待地跑我們學校？”說完罷了罷手，朝不遠處的周野跑了過去，絲毫沒有避諱地和他來了一次大大的擁抱。

    孫文靜嘴角抽了抽，戀愛中的女人啊，果然智商都會下降。這一個變得賊頭賊腦，另一個直接變成一個女神經……真是交友不慎。

    “在那里搖什么頭嘆什么氣？”林海突然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孫文靜輕呼，人已經被拽到他懷里去了，“你一個三好學生，學什么偷窺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孫文靜扭了扭身體，從他手心掙脫出來，“林海，這是在學校，咱能不能……低調一點?！?/br>
    林海失笑，“在課室里你說要低調，在外面吃飯你也要低調，現在在這鳥不拉屎的cao場你還要低調。以前沒見你這么害羞啊?！?/br>
    孫文靜淡定地摸了摸后腦勺，“什么叫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看人落歸和北斯暮，他們可……”

    “你也知道他們在秀恩愛？”林海接了她的后知后覺，繼光明正大地又把她拉過來，“都說理科生木訥，我看你們文科生的矜持更加……”

    “更加什么？”孫文靜齜牙，“你到底什么時候來的？還說我偷窺，你不也偷窺了我！”

    “我偷窺我女朋友，天經地義?！绷趾＿呎f，便躲避她的拳頭，“孫文靜，你是想謀殺親夫??！”

    “你還說！”孫文靜懊惱，繼續揍。

    林海最后只能沒皮沒臉地求饒。

    那時候林落歸和北斯暮就在cao場的跑道上遠遠地看著他們二人吵鬧，自己眼中的別人總是要比想象中的美好。而現實中他們卻只有僵硬地牽著手，就算是走，那只手也不敢有太大的幅度擺動，好像在刻意維持著平衡，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過收。

    只當在那里看了孫文靜和林海的打鬧之后，北斯暮突然一改先前之態，說，“這一點你倒是可以和她們學學?！?/br>
    林落歸聽得云里霧里，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林海那邊傳來慘叫：“孫文靜，你是不是想當寡婦了！”

    額……林落歸當時聯想的是：可能自己平時太溫柔了，不然北斯暮為什么要讓她學孫文靜的暴力呢？

    那天晚上，北斯暮沒有讓林落歸做太多的題，林落歸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寫完也才十點多，從少年檢查她的作業后的神態來看，她完成的效率和準確率應該還算不錯。

    “有進步?！弊詈蟊彼鼓菏沁@么評價的。

    然抬頭看到她已經悄悄摸了一本小說再看，清秀的眉頭又開始擰成山丘，“林落歸，如果我記得不錯，一個多月后就期末考試了?！?/br>
    林落歸忙把書合上，“怎么又說這個？我作業不是完成得挺好的嗎？”

    “這就是你的備考態度？”語氣又沉重了一些。

    果然啊，雖然兩人的身份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但他該嚴格的時候絲毫不會松懈。

    林落歸郁悶地把書還回書架，然后走過來重新坐下，“那我現在要做什么？”

    北斯暮輕輕往后靠，神情懈怠，“放松?！?/br>
    林落歸：“……你不是不讓我看小說的嗎？”

    “放松又不是只有一種方式?！?/br>
    “那還是你自己教我的?！?/br>
    北斯暮面不改色，反問，“我是讓你看言情小說嗎？”

    “那你看的那些書，也不是小說?！绷致錃w悶悶道，“再說，是不是言情還不一定呢。要不你給我看你看過的那些書，我給你分辨分辨種類？”

    北斯暮看著她，“你真要看？”

    林落歸嗯地點頭，“要看?！?/br>
    “那便做道選擇題吧?！北彼鼓盒煨斓?，修長的手指在桌面有規律地拍著。

    “什么選擇題？”

    “書和我?！北彼鼓阂荒樀坏卣f，“哪個好看?！?/br>
    林落歸：“……”她，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這，是北斯暮會說的話？

    林落歸愣了須臾，“你剛剛說什么？”

    北斯暮黑亮的眸盯著她問，“我這么一個大活人坐在你對面，你還想往哪看，看什么？”

    這下林落歸聽明白了。

    如果她的智商沒毛病的話，估摸著他是在怪她沒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了。

    但天地良心，方才他做題的時候她不過是不小心盯著他走了幾秒的神，他就伸手過來把她的頭按了下去，還說學習的時候不要走神。

    那她看書的時候專心，不也是一個道理？

    居于此，林落歸很認真地回答，“那可還真沒法比了。你的臉哪有書里面的描寫精彩。再說，你整天就一個表情……除了像教官一樣嚇人以外，也沒啥好看的?！?/br>
    北斯暮嗯地一聲，略是點了點頭，“林落歸，你現在膽子很大?！?/br>
    察覺到危險，林落歸立馬從位置上站起來，“那個，是你要我做選擇的，我選了你還不高興?！?/br>
    “這個答案我不滿意?！北彼鼓阂荒樫瓢?，“重新再選?！?/br>
    林落歸：“……”

    原來男生幼稚起來……其實也可以沒有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