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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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嘉不想瞞她、騙她,一時之間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咬著唇不說話。 姜君瑜也不逼她,只是默默看著人,等她一個回應。 今日風雨穿堂過,親王府門窗大開。 福嘉面有豫色,到底眼一閉:“不是京中,是姜大人……遇刺?!?/br> 風聲太大了,好像將福嘉的話吹散在空中,只言片語順著風灌進耳朵,任憑姜君瑜怎么捂住耳朵都攔不住。 她情愿相信那聲音似乎是從遠處來的誑語,做不得數。 可是視線最后模糊定格在福嘉迫切的臉上。 她急急忙忙,剛剛自己用著的小帕馬上就還到了姜君瑜臉上。 嘴唇張張合合,姜君瑜要很仔細地辨認才能看到她說的意思——“興許沒事,不要哭?!?/br> 這個時候倒聽不清了,剛剛怎么如何攔也攔不下聲音。 姜君瑜很想笑一下,可是唇一動,就碰到臉上未干的淚,叫她不自覺蹙了下眉。 心臟被人緊緊揪起,抽疼得她腰都直不起來,好像被剝離開所有空氣,半點也呼吸不了。心力交瘁,肝腸寸斷,姜君瑜卻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到。 只知道該聽母親的,同他好好道個別的。 第34章 又是一夜不眠, 姜君瑜攥著枕下的匕首,眼淚一顆一顆打濕被褥,好似一塊濕答答的帕子, 捂住人口鼻, 禁錮得她半點都呼吸不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到了早上, 眼淚掉了一晚, 半點也流不出了,只是眼眶還在發酸發澀。 這事她誰也不敢說,同母親, 怕她難怪, 旁人再怎么都信不過了。 她不敢睡,一合眼, 仿佛就會見到父親橫尸荒野, 身上是密密麻麻又可怖的血窟窿,姜君瑜發不出聲, 像被人緊緊揪著裙領,動彈不得。 渾渾噩噩之中,意識迷糊, 又要跌入一片思緒里。 姜善中是嚴父,姜君瑜記得自己年幼時聽他的訓誡比自己叫的“爹爹”都要多。 同鄰家的小公子吵架了,要被按著說一長串的與人為善,做錯事垂著腦袋了,又要被扣著問“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為人正直, 從不做有悔之事,也常常教導姜君瑜行事坦蕩無悔, 萬事皆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然而興許是在夢里,好似時光都可以逆流,姜君瑜一遍又一遍問自己:倘若沒有同裴瑯認識,倘若姜家能在權力的漩渦里置身事外。 一切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可是鳥雀展翅,知竹輕聲喊她。冬日驚醒,姜君瑜從大夢中醒來,一遍又一遍,無論如何不愿,都得承認——因為自己,姜家已經同裴瑯在一條船上了。 自從福嘉郡主那里回來,一連小半個月,姜君瑜都是一副懨懨的模樣,知竹心焦,又問不出來,盼著大婚早點來,沖沖喜氣。 * 好不容易這一日真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知竹錯覺,覺得姜君瑜精神確實是來了幾分。 喜婆熟練地替人上妝,嘴里的吉祥話念了一長串,得了姜府和東宮兩頭不少的好東西,更賣力了,揚言要將姜君瑜打扮成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姜君瑜勉強笑一下,在知竹捧上婚服時頓了片刻。 婚服做工精細,下了不少功夫,上面的金線也金貴,怕是輕輕掛蹭都會露出不少線絲。 這樣漂亮而金貴,不知道被寶石邊緣掛到會廢了多少。 姜君瑜垂下眼,打斷自己紛沓的思緒:“我想自己穿,你們出去吧?!?/br> 哪有新娘子自己穿婚服的道理,喜婆神色一頓,剛要說什么。東宮的侍女機靈,知道東宮往后便由這一位主子說了算,于是勸著喜婆一同退出去了。 * 在大鄴,尋常官員成親是要由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來迎親,只是皇親國戚身份尊崇,是以均由新娘子兄長子弟來送親。 姜家子嗣單薄,好不容易從遠方找來了個婚嫁了的表兄來送親。 姜君瑜和這個表兄不熟,好在蓋頭一蓋,也不用多和他說話招呼,自顧自地扶著知竹的受害者往前走。 她的一顆心始終懸在空中,落不著實處,像現在踩著的高高的婚鞋,稍不留神興許就摔到,周遭是熱鬧的歡賀聲,吵得她更加心煩意亂。 然而變故突生,紅蓋頭將面前的路遮著恍恍惚惚,只能透過薄紗勉力看清。知竹又是第一次做陪嫁的侍女,自己都緊張地手心冒汗,一時也忘了提醒姜君瑜腳下臺階。 失重的眩暈感席卷,姜君瑜手指扣緊知竹的手,可是鞋底落處不平,怎么也站不穩。 千鈞一發之際被人扣著手腕扶穩了。 不需要掀開蓋頭,姜君瑜就能夠猜到眼前的人是誰,指腹熟悉的繭子以及清冽的松雪味,太子殿下新婚也不見得換香。 姜君瑜掙了下,想拽出手,無法,加上實在不好當著家中人的面,只好任憑他抓著,嘴上不冷不熱刺他幾句:“太子殿下瓊枝玉葉,怎么還千里迢迢來一趟?!?/br> 裴瑯不動聲色,沒有回應她,反而低聲:“有臺階?!?/br> 姜君瑜不情不愿地抬腳邁過,繼續:“我也不是非要殿下來迎親的,你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