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王雅蕾在里面把門栓扣上。

    “喂，老陳啊……”

    那頭何仙姑的電話接通了，袁希堯從雜貨間旁離開了。

    “不是說派了兩個沒經驗的小姑娘來了嗎？怎么回事??？”

    大約打了太久電話，何仙姑一上來口氣有點沖，“那個姓李的小姑娘很能找事情??！再下去真的要約談需求部了，那幫家伙一個個都雞賊得很，等到正式約談絕對跟我們劃清界限，到時候你看怎么收場？”

    接著有了大約半分鐘的寧靜，只有何仙姑的嗯嗯嗯，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

    “哦，那個 roger 的學生？難怪了。你怎么不早說，早知道我絕對不會讓她們來的啊?！焙蜗晒没腥淮笪虻目跉?，接著又是嗯嗯嗯。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上次審計我不在，我血壓高啊?！?/br>
    何仙姑難得嚷嚷。王雅蕾幾乎想象不到他的表情。

    “當時看烏泱泱一堆人過來，我就記住那個 roger，嚇人得要命。其他小姑娘我怎么一個個記得住，當我神仙啊?！?/br>
    那頭應該硬氣起來，何仙姑軟了，“好了好了，不爭了，我有責任，但爭不出什么的……那你說，現在怎么辦啦？”

    袁希堯著急了，開始催促，“讓他把人調回去，調回去！”

    “那要么你把人調回去?！?/br>
    何仙姑聽進去了，“怎么調啊……要么限定她們的工作時間，搞不定就叫她們回去。我這里擋一下需求部門的人，擋一天，這樣總做得到吧？”

    對方似乎又飆了一句，何仙姑又慫了點，“哦，你試試??？”

    “別試試??？讓他那么干啊，直接干??！”袁希堯簡直要跳起來搶電話。

    “哎，我說老陳……你不要試了，就那么干吧?！?/br>
    何仙姑被袁希堯逼得不行，“不然回頭真的有問題，我也只好對總供應鏈那里說你不幫忙了……”

    又討價還價了幾句，那頭松口了。

    何仙姑“ 好嘞好嘞”了幾下。

    “靠你了啊，老陳，我們通力合作?！?/br>
    何仙姑一副要寫保證書的口氣，“好的，一定一定，回頭我找你吃老酒！”

    掛了電話，他說，“搞定了?！?/br>
    袁希堯算是安心了，長吁短嘆了幾句，開始罵罵咧咧，“邵琛真他媽不是東西，整什么損招兒！”

    何仙姑也很生氣，跟著袁希堯一起罵。

    兩個人罵了好幾句，似乎來勁了，開始連財務張經理和王雅蕾一起罵。

    “小王吃里扒外，小小年紀一肚子壞水！我小瞧她了?！焙蜗晒昧R。

    “小什么小，比我還老，老姑娘一個！平時裝小女人，追公交車跑起來外八字！就是個男人婆！嫁不掉的！”

    狗東西！去你爹的外八字！

    王雅蕾在心里罵得翻天覆地，把整個月的臟話份額都用完了。

    這時，她手臂上被輕輕拍了拍——有點安撫的意思。

    王雅蕾反而捏住那只拍自己的手，用力掐了兩下，根本不領情。

    外面又罵了一陣才平靜。

    王雅蕾豎起耳朵，過了一會兒有會議室門打開的聲音，接著徹底安靜了。

    他們在雜貨間里又呆了一會兒，外面的確沒人了。

    “我去找老邵，媽的?！?/br>
    王雅蕾去拉門栓。她想要快點下樓告密，這兩個王八蛋串通了總公司審計部的陳總，派小李來就是給她們出難題，走個空。

    她想要推門出去，卻被攔腰抱了一下。

    大概是怕抱到她肚子，那只手偏上一些，摸到了她的胸……

    “你干嘛！”她暴跳。

    “抱歉...”

    李塵手又挪下來一些，放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把門栓又扣上了。

    “開門，我要出去修理這兩個王八蛋！”

    李塵照舊攔著，手干脆按在門栓上。

    “我們先把剛才沒說完的說完，今天一定要說完?！彼f。

    他的呼吸在王雅蕾的頭頂，“小李她們的事我來處理?！?/br>
    王雅蕾覺得耳根發熱，面部發燙。雜貨間里溫度升高。她知道李塵工作上說到做到。

    “出去說?！彼f。

    李塵嘆息了一聲，微微低頭，臉靠在王雅蕾的頭發上。

    這個姿勢讓王雅蕾想到那一夜。

    她有些心跳過快，雜貨間里灰塵太多，她眼睛有些癢癢的……

    “出去你就跑了?！?/br>
    王雅蕾腰上的手收緊了。

    “ 只有像現在這樣，你才能聽我把話說完。今天我想一次說完... ”李塵說。

    第43章 終章不坦誠的成年人（9）

    “那快點說完，我忙著?！?/br>
    王雅蕾說。

    她想說幾句狠話，眼睛又微微發熱，大概因為灰塵，像要流淚。

    她腰上的那只手沒松開。

    “我很生氣是真的，但我還是希望能和你結婚……”

    李塵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晰，語氣不像是懇求或者試圖說服，只是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王雅蕾想到他談工作也是這樣的口氣，有點生氣，又明白這是他考慮成熟的結果。

    “不是說了要一直單身？不是很牛氣嗎？”

    忽然間，王雅蕾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來，“ 有了個孩子就跪了，一個兩個都這樣，有沒有點出息？”

    她想再發飆幾句，理智卻又喊停，再放狠話就得說“你怎么肯定自己是孩子的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