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心之所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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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天黑沉沉的,似乎應景一般,街道早被清空,雨水積攢,管道不通,地面上流成了小河道。 湘安城南二街的二層酒坊已經被閔越帶來的人團團圍住。閔越騎在馬背上,冷漠地看著酒坊的大門。 駱工宜道:“是卑職失職了,一時大意才讓他挾持了酒坊老板的女兒躲在里面不出來。那屈余狡猾狠厲,對婦女兒童下手也毫不留情,之前就傷過了人,屬下帶來的人不敢輕舉妄動?!?/br> “知道了?!遍h越從一層看向二樓外的門欄,目光如炬,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此時,淋得外面的人瞬間全都濕透了,但閔越沒動,他底下的手下也是紋絲不動。 疾風甩了兩下尾巴,雨水從它的身上滑落下來,如同主人一般,堅定如松。 守在不遠處屋檐下的何守堅,他緊緊地盯著前面,不慎憂慮,裴志看了一眼他,“何評事,再如此等下去,恐有不妥啊。早些年湘安管道阻塞,久治不通,今年更是澇災嚴重,和隆江一樣,才得以陛下重視。因此查出屈余中飽私囊,令管庫虛空已久?!?/br> 他看到地面愈發沉的水面,愁上心來,“世子敏銳,協助丞相查清了屈余,只是再這般等下去……” “不慌?!焙问貓缘?,“且看世子如何處理?!?/br> 裴志看向閔越,見他久久不動。最后也只能無奈地重嘆一口氣,跟著等了。 許久,從酒坊里面傳來屈余的聲音,“閔越,你一個人進來,其他人要敢亂動,我就立馬殺了她?!?/br> “主子?!瘪樄ひ藫鷳n有詐,閔越卻二話不說縱身一躍,跳上二樓欄桿,翻身進去,駱工宜緊盯著主子的動向,不敢妄動。 片刻后,聽到里面傳來打斗聲,越發的激烈。裴志再也忍不住撐傘出去,走到駱工宜身邊問道:“不需要幫忙嗎?” 駱工宜不答,只是嚴肅地看著上面,還沒有回答裴志的話,就聽到里面傳來嘩啦一聲巨響,酒坊從里面崩塌半邊,在這雨夜顯得格外清晰。 “主子?!瘪樄ひ宋⑽櫭?,剛上前半步,便看到一摸身影從里面扔了出來。他眼疾手快地飛上前去伸手接著,被嚇暈過去的女子倒在他懷里。 駱工宜心系閔越,把女子交給裴志,“還愣著干什么,進去救人?!?/br> 酒坊崩塌大半,就在眾人上前之時,另外一個身影又被扔了出來,這次直接摔到地上,渾身都是傷口。 屈余立刻吐了一口鮮血,看向緊跟著出現在前面的閔越,咧嘴一笑,扔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 下屬趕緊把人擒住,駱工宜上前,“主子?!?/br> 閔越筆直地站著,等駱工宜剛靠近,他也吐了一口鮮血,人跟著倒下去。駱工宜連忙扶住他,“主子!” 這下子把等候了何守堅和裴志都嚇白了臉。 閔越捂著肚子,和著大雨,把他腹部的鮮血一并滑落地面。 而屈余,人被死死得壓著,眼里盡是得逞的笑意。 一道閃電劃過,接著打雷聲響起。 屋內的貞婉被嚇醒了。 燭火微光,雨夜難眠。她捂著胸口坐起來,失神了片刻后,風從未關好的窗戶吹進來,燭火搖曳。 透過珠簾,貞婉看到外面睡得踏實的翠枝,下榻穿鞋,走過去想把窗戶關好,剛碰到邊緣,她看到外面被雨水淋濕的花草,愣神了,手放在胸口上,總覺得有些不安。 心緒不寧,胸口悶悶的。 貞婉隨之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視線看到旁邊放置的盒子,打開把里面的新帕子拿了出來。 外面又響起打雷聲,貞婉驚著更加難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起身去拿了一把傘便開門走出去了。 撐傘來到圍墻外,她思慮片刻,還是推開了木門,再走向亭子里,望向閔越居住的廂房方向。 她從未僭越半步,但今晚她甚是想要過去看看。 回想起白日在街上匆匆的一眼,貞婉又忐忑不安?,F在恐怕已過五更,天快亮了。 燕都的雨,也很大。 從城門一路趕回,馬車飛急奔過,進入安靜的官道,很快就到了侯府門前。 相較于其他門戶的安靜,侯府大門外站了許多人,李澤安神色凝重,撐著傘,緊看著越發靠近過來的馬車。 駱工宜在閔越受傷之后,立馬檢查了傷口,雖不致命,但屈余的刀下了毒。 他恨不得立馬殺了那賊人,嚴銬逼問了他最后才說出解藥的配方。湘安雖然靠近燕都,但屈余下毒刁鉆,只能連夜回都。 莊周奕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他立刻安排解毒的太醫候在侯府,等著閔越一回來就得到救治。 人已經昏迷過去,被駱工宜背下來一路趕回松月庭。 李澤安從未見過兒子受如此重傷,從前他總是報喜不報憂的,即使受了傷也不說,現在要不是不得已,總怕也瞞著自己。李澤安差點沒承受住暈過去,最后還是忍了過來,吩咐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人照顧好。 貞婉拐過廊道,卻看到前面燈火明亮,以為被人發現,稍稍藏了半邊身子,只是那群人神色慌張,行動匆忙,根本無人在意她的闖入。 遠遠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驟然出現,趴在駱工宜背后,臉色蒼白,已昏迷不醒。 貞婉呼吸一窒,抓緊了窗雕,再看到緊跟其后的李澤安,心里便有了大概。 人肯定出事了。 貞婉瘦弱的身子一晃,差點受不住,捂著嘴巴不敢置信地緊看著前面。 門一關,李澤安被擋在門外,臉色恍然,擔憂布滿。 莊周奕關門之前安慰,“夫人放心,聞酌的毒不難解?!?/br> “有勞相爺了?!?/br> 毒是不難解,但閔越被送回來的這副模樣,已經夠嚇到一個身為母親的人了。片刻之后,駱工宜開門出來,咚地一下跪在李澤安面前,“是屬下大意了,那屈余竟然用女人作詭計,設主子中計。求夫人責罰?!?/br> 李澤安長嘆一聲,將人扶起來,“你不歸我管,要罰也輪不到我。于私你已盡責,已然把你家主子送回來救治。罷了,忙你該忙的事情去吧?!?/br> 駱工宜回頭看了一眼了然之后便離開了。 貞婉擔憂地抓緊了帕子,一時又不敢靠近,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仿佛感到了預知,李澤安往她這邊一看,看到貞婉時她眼里閃過一絲訝異,但擔憂過多,也來不及細想她為何出現在這里,難得露出脆弱之意,對著貞婉微微一笑。 貞婉強忍著淡定走過去,扶著李澤安,“夫人?!?/br> 看到貞婉,李澤安再也難忍地眼眶通紅,她這副模樣,慌得貞婉也跟著擔憂,看向關緊的門,心跟著揪緊起來。 她拍了拍李澤安的手,“放心吧,夫人。二哥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br> 李澤安當然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希望如此?!?/br> 貞婉心底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擔憂。 莊周奕侯著太醫給閔越解了毒,那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后的事了。下人端了血水出來,李澤安脖子都伸長了。而貞婉,底下的手心都被自己掐紅了也不自覺得疼。 天亮。太醫跟隨莊周奕一同出來,李澤安在得到莊周奕的點頭之后,那顆懸著半日的心終于松了下來,沒注意著腳差點軟倒,貞婉及時扶住了她,她在其中大概知曉的閔越所受的傷,聽此人也跟著放下了心。 不知不覺的,她的手心因為緊繃的情緒而滿出的汗。 那就好,無事了就好。 貞婉眼眶是熱的,忍著淚霧,扶著李澤安前往正廳,等候了許久的裴志也松了一口氣,“既然人已無礙,那么下官也該告辭了,何評事還在寺里等我消息呢?!?/br> “好,辛苦裴大人了?!崩顫砂驳?。 裴志作揖,在看到貞婉時,眼底掠過驚艷之意,想上前請教又覺得此時不妥,于是忍下了心思打算改日登門拜訪。貞婉依禮點頭,莊周奕在忙活半天后也才松了身心,拂去倦意,喝了口茶。 “夫人?!必懲窠o李澤安倒了熱茶,“安安神?!?/br> “好?!崩顫砂惨步K于徹底的放下心來。 莊周奕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貞婉,喝了熱茶之后,也拜辭回府了,“等聞酌醒來,再派人告知我?!?/br> 李澤安道:“好,辛苦相爺了?!?/br> 莊周奕笑笑,“夫人客氣了,聞酌受傷,雖說是職責所受,但也因為比我托他前往湘安,如此說來,他這次受傷,也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理應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