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基亞城內逸聞
“你想問為什么我沒叫卡斯帕吧?”伊莉絲含著一根裹滿糖漿的麥芽糖,這種廉價的快樂總是讓人欲罷不能。 “沒辦法,那些人做防賊一樣防著我們倆,生怕我帶他跑了?!彼灶欁缘卣f,聲音淹沒在沿街絲綢販和香料販的叫賣聲中。赫克托爾拉著女人避開幾個嬉鬧的孩童,指了指她袍子下塞得鼓囊囊的一團。 “剛才我,我就想問,那里藏,藏的什么?” “...我說我吃胖了你會信嗎?” 話音落,哐當一聲,沉重的包裹掉在地上,散開的束口里是琳瑯滿目的珠寶和錢幣。 她掩耳盜鈴般撿起袋子,沒邁開腿就被男人按住了肩膀。 “你,你要逃跑?!?/br> “我錯了?!彼馑倥e旗,還是沒能逃過被赫克托爾拎小雞仔一樣夾在腋下“游街示眾”的命運。 幸運之神沒眷顧她。 “我分你點怎么樣?你放了我,咱倆雙贏?!彼鷮Ψ酱蚱鹕塘?,見“利誘”不行,又開始“威逼”:“莫甘娜要是知道你放我出來一定不會饒了你的,與其白白被打一頓,為什么不給自己拿點補償呢?私生子一輩子只能做個小保鏢,又沒有晉升空間,給她賣命值得么?!?/br> “他,他呢?”男人頓住。 “誰?卡斯帕?”提到這個名字她確實愧疚了一下,可這種愧疚就像意外被針扎了一下,還沒流血,傷口就已經無影無蹤了,“我會回來找他的,哪天?!彼滢o,要知道,當女人說“哪天”的時候就代表,“哪天也不行”。 “撒謊?!被鹧劢鹁Φ摹袄_曼迪斯”一錘定音,自由胎死腹中,她被宣判重回魔窟。 “不要,我不要回去!救命啊,搶劫了,強jian了,殺人了!”絕望的哀嚎引得路人頻頻側目,赫克托爾趁亂扣住她的嘴,伊莉絲手腳并用地掙扎,胡亂中抓了一人不肯松手。 斗篷被扯掉,四目相接的剎那,伊莉絲腦中劈中一道閃電。 聯考榜排名,一個名字總是和他并排出現,有時他在前,有時她在前,兩人暗中較勁,然而競爭膠著,勝負難分。 自費考生,少見的字眼,不屬于任何一所已知學校。 她是誰? 什么時候開始好奇這個問題的,他記不清了。 直到一天深夜,他下樓扔垃圾時碰到一個在垃圾桶中撿瓶子的女孩。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她的第一眼,他產生一種感覺,那個人,就是她。 “看什么看,沒見過撿垃圾的啊?!?/br> 她的名字脫口而出。 “是你?!北砬槟谀樕?,她弓起身子探手去摸麻袋里的瓶子,動作就像狹路相逢的牛仔摸向別在腰間的槍。 “你復習到哪了?”她警惕地問到。 “傅里葉變換會不會?”他嘴角漾起弧度。 潮漲潮落,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醒了,記憶是烈日下的一片雪花,融化、消失。 奇怪,她為什么要抓這個人? “放開她?!?/br> 那人握住她的手。 伊莉絲捧著一杯薄荷茶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夾在中間。酒館里人聲鼎沸,熱議著平民首領阿瑞斯撤軍王都的傳聞。反觀她這邊卻像是施了時間凍結魔法,在座的三個一個比一個沉默。 “這阿瑞斯真是個怪人,竟然放棄唾手可得的王位跑回了自己的領地?!币晾蚪z沒話找話。 “或許他是在找人?!蹦吧腥四醚畚矑咚?,呷了一口薄荷茶。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赫克托爾問。 明明一個是陌生人,一個剛認識沒多久,伊莉絲卻在兩人之間嗅到了一絲微妙的火藥味? “你們倆慢慢聊,我去倒杯茶?!彼似鹨坏挝磩拥谋悠髨D開溜。 “伊莉絲?!?/br> “等等?!?/br> 兩人同時出聲。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勇士?帥哥?你總不會是阿瑞斯吧哈哈?!?/br> “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俗語?!蹦吧艘宦曢L嘆。 “你是?”伊莉絲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的記憶出了問題?!?/br> 他想靠近她,赫克托爾橫插一腳,將女人擋在身后。幾個配備精良的男人閃身在陌生男人背后,他伸手擋了擋,目光對上她: “我們還會再見的,下次,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br> 等等,把她也.帶.走.哇。 最終,伊莉絲還是被原封不動地打包送了回去。 “今天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您?!毙∈膛f上一枚硬物。 伊莉絲出走失敗,渾身被抽干了力氣,她接過,也沒功夫細看,正要推門,腳底板忽然竄上一股涼意,她猛然打了個噴嚏。 難道感冒了? 她一面思索一面推開門。 此時的她絕不會想到,一秒鐘后的自己將會為這個決定“抱憾終身”。 陰影中熟悉的身影姿態閑散地坐在床旁的椅子上,長腿交迭,腔調淡淡地開口: “外面好玩嗎,伊莉絲?” “一點都不好玩,要不是因為赫克托爾那個傻蛋,我早就,就……” “就什么?” “好吧,我承認出去玩沒帶你是我的錯?!彼塘丝谕倌?,狡辯。 “哦?出去玩要帶這么多東西嗎?” 熟悉的袋子扔在她面前。 伊莉絲撒腿就跑,盡管動作夠快可還是沒快過男人,她扒著門邊,被人攔腰扛到肩上拖回了黑暗。 救命兩個字沒說完就被吞沒在一片歡愉痛苦的呻吟中。 一顆紅寶石被甩出房門 遺忘了它曾鑲嵌于劍上 如今在惡魔的誘惑下淪落 誤認為自己是一顆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