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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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理完她身體最后的痕跡后,并沒有立刻離開。只是沉默地看著她,一眼一眼,像是要確認她的呼吸平穩下來,才終于起身,走到衣架邊,拉開抽屜。 陳白還靠在床頭,意識在昏昏沉沉的高潮余波里游走。她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音,然后是他帶著一點猶豫地轉過身來。 他手里拿著一件黑色的T恤,舊的,柔軟的。 “穿這個吧?!彼f,聲音低而克制。 她沒動,只是盯著他的眼睛。他走近了,在床邊半跪下來,動作慢得幾乎小心翼翼,把那件T恤拎開,穿過她的頭,從上往下輕輕給她套上。 棉布觸碰皮膚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安全了。那是一種幾乎不可言說的包裹感,帶著他的體溫和某種近乎羞恥的溫柔。 T恤有點大,垂在她大腿中間,正好遮住了腿間仍濕潤的痕跡。她沒有說謝謝,只是抬起眼看他一眼。 Limeng沒有追問。他只是起身,從另一邊繞到床的另一側,動作輕得像怕驚動什么。 然后,他躺了下來。 他只是躺在她旁邊,側著身,頭靠在同一只枕頭上,臉對著她,安靜得像風停了。 他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說,只是伸出一只手,輕輕搭在她蓋著被子的腹部。 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呼吸和熱水壺滴答的回響。 陳白閉上眼,胸口還在起伏,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平靜。 ** 他們躺著,一動不動。房間很靜,窗戶沒關嚴,夜風鉆進來,吹得床尾的被角輕輕晃動。 陳白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但呼吸仍然不夠均勻,像還在回味什么,又像是在避開某種情緒的到來。 Limeng的手還搭在她的腹部上。他沒有移動,只是輕輕地收了一下指尖,像在確認她還在這里。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聲音低得幾乎像在夢里: “我能抽一支煙嗎?” 他說得很輕。 陳白沒睜眼,嘴角卻輕輕動了一下,像是笑,也像是一種帶著疲憊的認同。 “可以,”她啞著聲音,“別離我太遠?!?/br> 他點了點頭,坐起身,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支煙,沒點火,只是叼在嘴邊,像個安靜的儀式。 “我不開燈?!彼f。 他確實沒開。他只是坐在窗邊,靠著夜色,把煙點燃,火光在他指尖一閃即逝。 Limeng坐在窗邊,煙叼在嘴角,火光一點一點地亮又暗,像心臟靜靜跳動的節奏。 他沒有頻繁地吸,只是偶爾抿一下,煙從他的嘴角吐出,再從鼻腔緩緩散開??諝庵懈又臒煵菸?,混著夜色,一點點滲進這個剛被性與溫柔攪亂過的空間。 陳白睜開眼,看著他背影,肩胛骨在T恤下若隱若現,整個身體在黑暗中像一座雕塑,靜得令人恍惚。 她下床的時候腳還是軟的,膝蓋微微發抖,但她沒停。她走到他身后,一步一步,像踩著心跳的節奏。 他聽見腳步聲轉過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俯身貼了上去。 她吻住了他的嘴。 是那種毫不猶豫的吻——直接、用力,甚至帶著一點失控。她嘴唇碰到他的瞬間,煙還夾在他指間,未散盡的煙霧從他唇邊溢出,被她整個吻進嘴里。 他們的舌頭撞在一起,像火舌舔上酒精。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先動了——手臂繞過她的后背,把她拽到腿上坐著,吻越陷越深。 煙草的苦澀混著她嘴里的甜水,唇齒糾纏時,她感覺自己像在親吻一團霧,或者是在吞咽剛才還留在他喉嚨里的某種沉默。 “陳白……”他低聲叫她的名字,聲音已經發啞。 她沒回答,只是更用力地貼緊他,手指扣在他后頸,像是要把自己釘在他身上。吻與吻之間只有喘息的縫隙,她的舌頭在他嘴里攪動,像要把剛才沒來得及表達的東西都吻進去。 窗外風掠過,吹動他手中那支尚未完全熄滅的煙,煙灰在他指間悄然掉落,落在地毯上。 她坐在他腿上,雙腿張開,隔著T恤和他的褲子,已經能感覺到某種熟悉的硬度頂在身體下。 她忽然停下了吻,抬起頭,眼睛還半睜著,唇邊殘留著剛才混著煙霧的唾液痕跡。 她喘了一口氣,卻輕輕說: “我餓了?!?/br> Limeng愣了一下,剛剛還滿身緊繃的肌rou突然松了下來。他低頭看著她,眼里還帶著未散的情欲。 “餓了?”他重復了一句,像沒跟上她的節奏轉變。 她點點頭,靠在他胸前不動了,像一只用盡力氣的小動物。 他輕笑了一聲,氣息貼在她耳邊,低低的,帶著剛壓下的火:“你想吃什么?我點?!?/br> 陳白抬眼瞥他,沒說話,只是把頭埋進他頸窩,悶聲說:“我想吃點熱的?!?/br> 李孟環住她,吻了吻她的頭發。 “我不想點外賣?!?/br> “那你想吃什么?” 她仰起臉,眼神清醒卻帶著一點笑意,像剛從身體的漩渦中浮出來,又要用語言把他拉下水: “想吃你炒的粉?!?/br> 李孟看著她,好一會沒說話。 他眼神緩慢地沉下去,像一杯被攪散的黑咖啡,然后才低聲說:“你確定你現在要的是炒粉,不是我?” “我餓?!彼室獯驍嗨脑?,語氣軟,卻很堅定。 他點點頭,從她腿上托住她的腰把她輕輕抱下:“好,那我去做?!?/br> ** 她抱著膝蓋坐在窗邊,看著他打開冰箱,翻出食材,系上圍裙。光打在他背上,剛才那個把她舉起來從后面進入的男人,現在正認真地洗菜、切蔥。 廚房里亮著一盞黃光,鍋鏟和鐵鍋碰撞的聲音清晰地從里面傳出來,帶著油煙的熟悉節奏。 陳白頭靠著玻璃,聽著他炒菜的聲音。她沒開燈,房間里是暗的,只剩廚房那一塊方形的光。 “你真的會做飯嗎?”她隔著那道光開口問。 聲音不高,不是質疑,像是在輕輕調侃他。 李孟沒立刻回答,鍋里一陣滋啦作響。他像是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說: “你忘了我是誰了?” 他探出頭看了她一眼,眉眼在燈光下被拉得很柔和,語氣懶散:“我可是廚子的兒子?!?/br> 陳白撐著下巴,看著他背影晃動,回了一句:“我吃過你爸炒的,可沒吃過你炒的?!?/br> 李孟“哼”了一聲,繼續炒鍋:“你那天吃的可不是點我爸做的,是臨時改單,換了我那一桌的?!?/br> 陳白沒說話,只是低低笑了一下,抱著腿靠在窗邊,聽著鍋里米粉與醬油翻炒的聲音,胃開始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