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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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后面的內容有些聽不清了,田納西煩躁地皺了皺眉。 她給安室說要回去睡覺不過是托詞,她是一個珍惜時間的人,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刻。 自從她確定山口是那個臥底的下屬之后,她已經跟這條線很久了。 她動用了點小手段,在山口附近裝了竊聽器,但鑒于此人防備心極重,普通的竊聽器必然會被他察覺,于是她采用了一種很原始的竊聽裝置,沒有任何電子元件,只有一根金屬棒、上面連接了一個圓形金屬盒。 這種裝置雖然難以輕易察覺,但最大的問題就是,一旦山口離開某個范圍,通訊就會像現在一樣,聽不清楚了。 不過想來這通電話后面也只是些恭維奉承的話,田納西索性關掉收訊器,回憶起剛聽到的信息。 那個臥底要升職了。 職位是警視長——即岸谷一郎生前的職位。 這個位置已經空懸了一年有余,有利競爭者有三名,其中兩名田納西認識——朝倉和桐原,朝倉中了一槍后最近才出院,而桐原…… 她打開電腦搜索桐原的資料,比于朝倉,此人的履歷不算好看,屬于穩扎穩打的類型,不過如果和朝倉競爭,他的勝算并不大。 所以他指使組織暗殺朝倉……想要坐上這個位置嗎?田納西看著電腦屏幕上桐原的照片,這個男人鬢角已經有些花白,鷹鉤鼻,薄嘴唇,如果不是穿著警服,也許會被人當成什么□□老大。 石神,桐原,吉川。 在岸谷惠提供的三個嫌疑對象中,如果只是看外貌,這位桐原警官絕對是最值得懷疑的一位,但以貌取人乃是大忌,田納西深諳這一點。 她想仔細思考怎么繼續調查,卻一點也沒法平靜下來,她放平座椅,閉著眼睛倒了下去。 田納西已經很久沒被情緒影響理智了。 她似乎應該睡一覺,可惜現在怎么樣也睡不著,閉著眼躺了半晌,她立起座椅,開車回了家。 她的家與某人充滿生活氣息的公寓不同,是真正的樣板間。從房屋中介手中全款購入后她直接入住,左右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她也沒購置過什么家具,唯一的大型家電就是一臺冰箱。 從冰箱里取出一瓶伏特加,然后拿出三條速溶咖啡,她毫無手法可言的將二者混合在一起,然后扔了點冰塊進去,一杯顏色深淺不一,看著就并不好喝的飲品從她手中堂堂誕生。 田納西喝酒沒什么特殊含義,不像某人鐘愛波本威士忌,某人又絕不喝黑麥威士忌,她喝伏特加只是覺得這種酒喝起來簡直就像直接喝醫用酒精,對于她來說是刺激精神的利器。 咖啡也是同理,她獨特的喝法并非模仿傳統雞尾酒“愛爾蘭咖啡”——一種愛爾蘭威士忌和咖啡奶油調配的雞尾酒——只是因為懶得單獨再沖一杯咖啡,索性一起喝下去。 如果某天這種喝法被外人所知且一定要取個名字的話,田納西愿意稱它為“繩索”,畢竟再加上一支煙,這玩意就和上吊自殺沒什么區別了。 過量的咖啡因、酒精和尼古丁,每天來一杯,有助于提高各種疾病風險。 很久以前的田納西抵觸所有對身體有害的物質,甚至連二手煙都聞不了一點,但現在嘛…… 如果想象不到明天是什么樣子,還是及時行樂更重要。 她喝了一口精心調配的雞尾酒,又苦又澀,還有速溶咖啡劣質的奶精味道,難喝到讓人皺眉,但的確提神醒腦。 她把莫名其妙的情緒趕出腦海,努力去想關于臥底的事情。 吉川,石神,桐原,是這三個人吧。 但是受酒精影響,很多久遠的記憶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比如岸谷佑實,比如她的父母。 這些人的面目都已經模糊了,記憶像是被水暈染的舊報紙,只留下一個氤氳的影子,但某些不重要的邊角又歷歷在目。 她母親遠山睦月是東大的才女,她臉頰上有一顆小痣,每次笑的時候痣都會消失在酒窩里,她聰慧又敏銳,所有人的情緒對她來說都像是寫在臉上那樣一目了然。 她父親遠山和輝是個木訥、不善言語的警察,無論有多大的壓力他都會抗在自己身上,最多只是默默站在抽油煙機下抽一支煙。 而她的養父岸谷佑實是個愛笑的家伙,永遠充滿活力,風風火火又大大咧咧,卻在某些方面意外的細心,寄養在岸谷家時她時常低血糖,岸谷佑實的口袋里就永遠裝著兩個棒棒糖。 不過很可惜,現在他們都是死人了,這些鮮活的記憶都要隨著時間消失在她的腦海了,如果不是降谷提起這些人,田納西或許再也不會想起了。 不過還有一些記憶田納西沒有忘記。 比如某個秋天的午后,高挑的女人站在陽光下向她揮手道別,然后轉頭坐進一輛黑色的轎車。她本想轉頭離開,轎車的車窗卻突然打開,那個女人塞給她一張銀行卡,她臉上的痣消失在酒窩里,然后她說“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暮原”。 比如某個漆黑的雨夜她接到一封匿名短訊,里面只有短短五個字“再見了,暮原”,她那一瞬間感到手腳冰涼,濕潤的泥土氣息聞起來像血一樣腥臭。 比如她透過玄關的大門看見孩子的手指蜷曲在泥土中,而男人偉岸的背影伏在妻子和孩子身上,可所有人都像石頭一樣一動不動,胸廓沒有一絲起伏,男人口袋里的棒棒糖掉在血泊里,剛巧是草莓味的那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