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季然輕聲低喃,感到了一種輕微的顫栗。 作為一個掌控者,寒深比誰都能明白,這兩句話所蘊藏的殺傷力。 季然固然明白這是寒深拋出的魚餌,但他確確實實上鉤了。 沒有誰能夠拒絕這樣的引誘—— 讓高傲的人在自己面前低下頭顱。 季然用目光細細描摹寒深的身體,已經在腦中描繪出了各種懲罰的場景。 不過比起那些,他現在需要照顧寒深的身體。 寒深太大只了,蜷縮在沙發上像只熊,肯定睡得不舒服。季然廢了一些力氣才把寒深弄到床上,又守著對方退了燒,這才回到客廳,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季然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間里已經沒人了,門外傳來小鳥一樣的貓叫聲。 他推門出去,看見寒深蹲在地上和小貓玩。貓咪追著寒深手指跑來跑去,但大腦和四肢各有想法,跑得亂七八糟,十分可愛。還有些被戲弄的可憐。 雖然貓貓很兇,但它只是被寒深逗來逗去,根本碰不到他手指一丁點兒。 寒深似乎覺得貓有些可憐,就停下了動作,把手放到了小貓面前。 貓貓伸手一把抱住,想張嘴咬他。 “你小心一點,”季然提醒,“我還沒給它打疫苗?!?/br> 寒深舉起手給季然看了下,說:“它很乖,沒咬我?!?/br> 季然沒看見傷口,便放下心來,又問:“你已經退燒了?” 寒深說是,又問季然:“你要養貓嗎?” “不養,”季然向寒深解釋,“它生病了,我只是暫時帶回來治病。我出差多,沒時間照看?!?/br> 說完,季然蹲下身檢查貓咪身體,發現它眼鼻里已經沒有多少分泌物了,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寒深說:“你出差可以放我那里?!?/br> 暗示得太明顯,季然才不吃他這一套,自顧自地和小貓玩耍。小貓已經能認得季然了,用臉頰蹭他手指,季然順勢撓了撓,貓就舒服得瞇起了眼睛。 寒深笑了一下:“它蹭人時的表情,和你一樣?!?/br> 季然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干脆沉默,起身給貓開了個幼貓罐頭。 趁著貓咪吃飯,季然去衣帽間換衣服準備出門上班。 卻不料剛打開衣柜,身后突然貼來一堵溫熱的身體。 季然動作一滯,勉強穩住呼吸:“你干什么?” 寒深胸膛貼著他后背,雙手繞到前方扣住季然的腰,聲音很輕地說:“我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br> 季然不想讓他這么便宜,扯開他的手說:“要懲罰過了才算?!?/br> “我記得,”寒深在季然掌心落下一個吻,說,“請你懲罰我吧?!?/br> · 不知是不是出差綜合征,季然時隔一周回到公司,感到有些心不在焉。 目前他沒有新項目,只是按部就班地處理一些日常工作。剛整理完一份文件,就突然聽見luke說:“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嗎?您看起來似乎很開心?!?/br> 季然還以為是問他,但又意識到luke不會對他用“您”。 身后傳來寒深的聲音,很有耐心地回答:“是好事,辦公室里所有人本月獎金加倍?!?/br> 辦公室里響起一陣陣歡呼聲,asher也說:“看來這次出差收獲頗豐?!?/br> 寒深不置可否,點了季然名字:“julian,你說是吧?” 季然從電腦背后抬起頭,寒深停在他工位前面,穿著一襲手工定制西裝,神情冷淡,一副精英派頭。 那一瞬,季然明確了懲罰的內容。 心中被挑釁的不滿消失,季然笑著回答:“嗯,的確收獲頗豐?!?/br> 寒深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在季然身上停留了十幾秒,仿佛帶著實質性的觸碰。 季然垂下眼眸,遮住了自己眼底的情緒。 因為有所期待,所以上班時間變得尤為漫長,連寒深這樣心無旁騖的人,都在頻頻抬手看時間。 asher和寒深合作許多年了,當年無數重大項目談判,都沒見過寒深這么著急。 他問luke:“samuel今晚有什么安排嗎?” luke手握寒深所有行程,回答道:“本來有個飯局,但他昨天回來后讓我推了?!?/br> 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了? 自從得知寒深出柜后,asher就一直在猜測,寒深喜歡的人是誰。 他了解寒深,這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目的。突然大張旗鼓地出柜,一定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至于那個人是誰,asher卻毫無頭緒。 他想象不出來寒深喜歡的類型,而且這段時間里,他也沒有看見寒深和誰走得特別近。 asher還在疑惑,突然聽見寒深說:“上個月,寒潭秋是不是提了一個家庭日的管理建議?” “是的,”asher說,“計劃是把每周三設為家庭日,當天不加班,準時下班回家陪伴家人?!?/br> 寒深問:“通過了嗎?” 這不是asher負責的,但今天就周三了,沒接到行政通知,那應該就是還在走流程。 寒深敲了敲桌子:“催一下進度,從今天起執行?!?/br> asher:? 寒深不是恨不得一天工作24個小時?什么時候對下班這么熱衷了? 辦公室外,季然正在處理出差期間堆壓的工作。雖然他放出狠話要懲罰寒深,但工作不等人,他再期待也要忙完工作才回去。 他總不能懲罰寒深幫他完成工作吧?雖然這個選項也不錯,但有點兒太便宜寒深了。 下午5點,季然把手里的工作整理了一遍,排除掉他已經完成的項目,剩下還有三個待辦事項,今晚又要加班了。 卻不料半個小時后,行政突然在大群發消息說,今天是家庭日,所有員工不許加班,準點兒下班回去陪家人。 季然:? 怎么偏偏今天出了個家庭日?實在很難不懷疑這是不是寒深的手筆。 季然心中好奇,寒深卻一臉冷淡地路過他,裝得非常冷淡,沒有任何旖旎。 但無論如何,季然今天提前被放回了家。 說實話,他其實有點兒慌。 雖然他嘴上強勢,但他一直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當初穿女裝都猶豫了那么久,更別提這次還要和寒深配合行事。 為了不讓自己慫,季然喝了兩杯酒才了回家。 剛走到門口,寒深就開門走了出來。 他已經洗完了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浴袍。微濕的頭發垂在額頭,眉頭微蹙,似乎不滿季然拖拖拉拉到現在。 但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問季然:“在你那兒,還是我這邊?” 酒壯慫人膽,再加上季然已經提前預習過,所以表現得還算冷靜。他沒有回答寒深的問題,只是用一種平靜而審視的目光看著寒深,過了十幾秒才收回視線,用命令的語氣說:“穿上西裝,半個小時后來我家里?!?/br> 他說話時的神情和語氣,幾乎就是另一個寒深。 在季然的強勢下,寒深罕見地溫順起來,垂下眼眸說:“好的,我半個小時后來找您?!?/br> 他甚至對他用了您。 季然被他喊得頭皮發麻,有一種無地自容的尷尬??膳c此同時,他心里又產生了一種隱秘的興奮——他不是這段關系里的下位者,他也可以對寒深發號施令。 這一發現令季然興奮不已,可他又想到上位者不應喜怒于色。于是他沉下呼吸,故作平靜地遣散了寒深。 寒深安靜地離開了那里,季然關上房門,心臟怦怦地跳動起來。 他似乎有些明白,之前寒深為什么會那么對待自己了。 · 寒深回家后,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五分鐘,滿腦子都是季然剛才和他說話的樣子,有什么把浴袍高高頂起。 寒深看見了,但沒管,徑直去衣帽間里挑選西服。 自從喜歡上季然后,他就經常不分時間不分場合變成這幅樣子,他早已習以如常。 但這次持續的時間尤其久,哪怕他吹干頭發,換好西裝依舊沒有消去。鼓起的地方,徹底破壞了他精心挑選的西褲版型。 寒深又去洗了個冷水澡,但依舊無法消去。 他太興奮了。 季然在模仿他,更準確地說,是被他潛移默化地塑造。 不止是身體上,他在季然的性格、思想、甚至是靈魂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身體上的印記總會消除,但刻在靈魂里的印記卻無法消滅。 意識到這點后,寒深就再也無法保持思緒的冷靜。 他還想再去洗個澡,可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他不能失約。 寒深整理著自己的西裝,以這幅樣子敲響了季然房門。 第62章 “叮咚——” 不多不少,恰好門鈴響到第三聲,季然開了門。 季然換了身西裝,是他之前從未穿過的深灰色細條紋款式,而且他還自己弄了頭發,劉海兒弄到腦后露出精致漂亮的五官,此時抬眸朝寒深看來,文質彬彬,清冷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