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mama的手臂永遠保護你?!?/br>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br> “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 一切溫暖全都屬于你……” 寒深的聲音緩而沉,仿佛一道安全的堡壘,足以隔絕外界的一切紛擾繁雜。 季然沉浸在這樣安全的環境中,意識逐漸模糊不清…… “你也會這樣對別人嗎?”他突然開口,說不清是說夢話還是在真正詢問。 歌聲停止了,窗外雪落的聲音就顯得尤為明顯,壁爐里爐火搖曳,燒得季然心底一片焦急。 就在他開始后悔,想給自己找個劣質借口,或者裝作說夢話糊弄過去時—— “不會?!焙盥曇舫脸另懫?。 季然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寒深就低頭看向他眼睛,嚴肅認真地保證:“季然,我只會這樣對你?!?/br> 第59章 季然在寒深懷里睡著了,醒來時燒已經退了,屋子里暖烘烘的,看來是被雪壓壞的電纜修好了。 爐火依舊還未熄滅,寒深坐在壁爐旁的桌子前辦公,肩寬體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衫。窗外雪已經停了,太陽在藍天下灑下一片金光,斜斜落在寒深身上,季然看得有些出神。 寒深可真好看啊。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無一不長在他的審美上,身材也很好,還有那雙手,連敲鍵盤都這么賞心悅目。 季然又想起自己發燒時,寒深用這雙手一遍遍擦拭他的身體,替他更換額頭的降溫毛巾,甚至幫他換下被汗水打濕的睡衣…… 喜歡上這樣的一個人,其實很正常吧? 季然看得認真,沒注意到寒深從電腦屏幕里抬起頭,霎時四目相對—— 季然一愣,迅速縮進了被窩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可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季然蜷縮在溫暖被窩,聞著寒深殘留下來的味道,感覺有些難為情。 “退燒了嗎?”一只大手隔著被子準確按在他頭頂。 季然“嗯”了一聲,怕寒深沒聽清楚,又說:“退燒了?!?/br> 寒深沒再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頭頂說:“熱水器恢復了,去洗個澡吧?!?/br> 不用他提醒季然也會去,但因為寒深在發燒時一直幫他擦汗,又替他換下被打濕的睡衣,季然并沒有感覺身上很黏膩。 可他現在有些不敢看寒深,借著洗澡躲進了浴室里。 他走得太急了,直到洗完澡才發現沒帶換洗衣物。 季然:“……” 啊啊啊,怎么這點小事也會忘記! 可進來時穿的睡衣已經被他丟進了臟衣簍,季然愛干凈,也不愿意再穿被弄臟的衣服。 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麻煩寒深,自己披著浴巾沖了出去。 門外,寒深正在處理停電期間堆積的工作,電腦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段落。剛看到一半,浴室門突然打開,季然披著浴巾沖了出來。浴巾下方露出兩條腿,又白又直。 季然無頭蒼蠅似的在房間里轉來轉去,隨即露出尷尬茫然的表情。 寒深停下工作,抬頭問他:“你找什么?” 季然抓緊浴巾,尷尬得腳趾扣地:“我的睡衣呢?” 寒深說:“我給你洗了,正在烘干?!?/br> 季然過去看了看,烘干機還在工作,屏幕顯示倒計時還有十分鐘。 除了睡衣,他昨天穿的襯衫和西褲也一并被寒深洗了,甚至連內褲都…… 注意到這點,季然多多少少有點兒崩潰。 寒深解釋:“我手洗的?!?/br> 季然更崩潰了,他完全無法想象寒深幫他手洗內褲的樣子。 “謝謝您,”他支支吾吾,“但下次我自己來就行了?!?/br> 寒深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季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又看了眼烘干機,還有九分鐘。季然從來沒有覺得,10分鐘時間竟如此漫長。 他躲在被窩里,開始回復手機里堆積的工作消息。 今晚要參加一個商務晚宴,采訪改到了明天,還有一篇宏觀分析報告要完成。 而寒深只會比他更忙。 明明寒深的時間這么寶貴,可還是照顧他這么久。 季然突然有些愧疚起來,心頭的那一丁點兒旖旎也消失了。 又過了兩天,這次漫長會議終于結束,季然和寒深一起登上回國的飛機。 看著越來越近的航線距離,季然忍不住心頭的雀躍。 在這幾天里,他經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幾乎已經確認,寒深喜歡的人就是自己。 不然寒深怎么會讓自己別躲著他?又要介紹母親給他認識?還在他發燒時做了這么親密的事情? 季然抬頭看向寒深,突然覺得他每個眼神和動作都另有含義。 寒深耳朵紅了,那一定是在害羞;寒深身體發燙,那一定是碰到他手激動。 一旦想到寒深也和他懷著一樣的心情,季然就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了。 季然不是被動等待別人告白的人,只要他喜歡,他愿意主動爭取。 可今天才周二,還有整整三天才到周末,甚至都不一定能休息。 不行,他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 可季然低下頭,就看見自己皺皺巴巴的西裝衣擺,他們都剛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身上一股機艙味兒,連頭發都油了。 那就明天! 季然正要約寒深明天見面,卻聽見寒深問他:“明天可以見面嗎?” 季然心跳漏了一拍,竭力克制自己的悸動:“明天不是要上班嗎?” “嗯,要上班,”寒深說,“但下班后我還想和你見面?!?/br> 季然心跳如雷:“可、可以啊?!?/br> 原來寒深和他一樣心懷急切,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關系。 季然暈乎乎的下了飛機,出關,來到熟悉的出站口,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候。 寒深先送季然上了車,然后替他關了門。 季然按下車窗,愣了愣:“您不和我一起嗎?” 寒深搖頭,說:“我回翠湖?!?/br> 季然沒再多問,以為寒深是暫時不敢和他共乘一輛車。 其實季然也不太敢,回去路上一個多小時,他怕自己忍不住,滿身咸菜味兒就和寒深告白。 季然沖他揮手:“那我先走了?!?/br> 寒深:“嗯,再見?!?/br> 不知是害羞還是緊張,寒深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季然沉浸在即將告白的興奮中,沒有注意到這個異常。 · 季然興致勃勃地回到家里,光是挑明天要穿的衣服就選了半小時,可他依舊激動,又忍不住下樓跑了五公里。 等他氣喘吁吁地回來,突然接到luke的電話,說寒深發燒了,luke人在外地,問季然能不能幫忙去看看他。 寒深發燒了? 季然回憶起分別時寒深的模樣和聲音,確實不像是健康的樣子。 可他當時只顧著自己開心,都沒有關注到寒深的身體,而且說不定還是他把感冒傳染了過去。 季然心中愧疚,急匆匆穿好衣服趕過去。 他在路上買了退燒藥,用luke告訴他的密碼進了寒深家。 上次季然來這里,還在寒深面前崩潰大哭。 當時季然從未想過,他們會有如今這樣的關系。 一樓沒人,季然端了杯熱水來到二樓,房間里靜悄悄的,寒深躺在床上,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似乎燒得很嚴重,甚至都沒有發現季然進來了。 季然伸手摸了下寒深額頭,燙得要命。 一向強勢的寒深,什么時候露出過這么脆弱的表情? 季然有點兒心疼,拆開溫度計給他量體溫。 電子溫度計口腔腋下都能測溫,但寒深還穿著襯衫,系著領帶,要解開衣服才能伸進去。 季然猶豫了一會兒,打算先試試用嘴測溫。 他伸手碰了碰寒深臉頰,說:“samuel,luke說你發燒了,讓我過來照顧你。張一下嘴,我幫你量體溫?!?/br> 寒深神志不清地“唔”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