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不過他其實已經習慣這種寒冷,季然應了一聲,又閉眼睡了過去。 “季然,醒醒,別睡了?!睙┤说穆曇粲猪懥似饋?。 季然來了脾氣:“干嘛??!” “暖氣停了,”寒深說,“大雪壓倒了電纜,工人正在搶修,估計得明天才能恢復。你先別睡,會感冒?!?/br> 季然有些茫然:“那怎么辦?” 他在南方長大,不太有應對極寒天氣的經驗。 寒深:“我剛才檢查了一下爐子,還能用,我去外面拿木柴生爐子?!?/br> 季然不好讓他一個人忙碌,穿好衣服下床:“我幫你?!?/br> “不用?!焙钫f,“你幫我找找生火設備?!?/br> 季然在房間里找到了火柴,沒過一會兒,寒深抱著木柴走了進來。 大門打開,狂風裹挾著大雪迅速涌了進來,帶走了房間里僅存的一點兒熱氣。 季然被凍得打了個寒噤。 十分鐘后,火生了起來,柴火畢畢剝剝,窗外是呼嘯的風雪,如果沒有停電,倒是挺有意境。 現在才四點多,季然在爐前烤暖僵硬的四肢,打算回床上再睡一會兒。轉身一看,他床上的被子竟被寒深拿了過去。 季然:? 寒深應該做不出搶他被子這種事情吧? 寒深說:“爐子溫度不穩定,我們一起睡?!?/br> “不用?!奔救徽f完,又把被子抱回了自己床上。 他把枕頭換到挨著爐子那一邊,又穿上羊絨衫,羽絨服,覺得萬無一失,這才終于睡了過去。 季然這一覺睡了很久,但又仿佛一點兒也沒睡。 自從成年后去北方上大學,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寒冷了。 “季然,醒醒?!辈恢^了多久,他察覺有人拍他臉頰。 季然頭暈得要命,他好不容易才睡暖和了,才不想起床。 “不起?!奔救秽絿佉宦?,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里。 一只可惡的手伸了進來,強行把他拽出被窩。季然睜開眼,對上寒深沉沉的眼神:“季然,你在發燒?!?/br> 季然愣了下,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發燒了? 他摸了摸自己額頭,是燙的。 可發燒不行。 他不能生病。 他還有工作沒完成。 季然強撐著爬起來,想要去醫藥箱里拿治病的東西。 窗外天光漸亮,雪依舊在下,民宿窗戶被積雪封了一半,窗戶上吊著一串尖尖的冰棱,像是古典推理小說中的暴風雪山莊場景。 季然看了一眼,低下頭繼續找退燒藥。 “藥都被用光了,”寒深說,“其他小屋也沒有退燒感冒藥,大雪封路,我們暫時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系?!?/br> 季然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原來情況這么糟糕了啊。 不過他還有退燒的土方法。 季然跌跌撞撞走向浴室,打算用冷敷法降溫。 寒深看出了他的意圖,說:“你先躺著,我來吧?!?/br> 季然實在是頭暈,就乖乖躺回了床。寒深把他的被子也拿了過來,季然把自己裹成一只蠶蛹,可依舊還是覺得冷。 沒過多久,寒深拿著濕毛巾搭在他額頭,又說:“張嘴?!?/br> 季然乖乖張開嘴巴,嘴里戳進來一個yingying的小棍,是口腔溫度計。 “含著,”寒深說,“響了才能取?!?/br> 季然從沒用過口腔溫度計,感覺怪惡心的,忍不住問了一句:“是新的嗎?” 寒深:“我舔過?!?/br> 季然:“……?” 他張嘴就要吐,被寒深一把捏住嘴巴。 “是新的,”寒深改口,又說,“生病了脾氣連也大了?” 季然有些委屈:“明明是你騙我?!?/br> 騙他就算了,還要罵他脾氣大。 要是他也給寒深用自己舔過的溫度計,寒深絕對反應比他更激烈! 季然含住溫度計,沒過多久,溫度計嘀嘀嘀地響了起來。 寒深拿出一看,39.5c,能把季然燒傻。 季然被燒得渾身發軟,意識不清,甚至連問一句多少度都沒有力氣。 額頭上的毛巾很快就變得熱乎乎的,季然想提醒寒深,卻發現寒深不知去了哪里。他掙扎著爬起來打算自己換毛巾,就看見寒深戴著手套朝他走來,手里拿著一枚注射器,配上他天生的冷淡臉,像是什么恐怖片里的邪惡醫生。 季然有些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眨了眨眼:“干什么?” 寒深:“打針?!?/br> 他還以為寒深是開玩笑,又問:“打什么針?” 寒深說:“給你打屁股針?!?/br> 第58章 季然:? 什么??寒深要給他打屁股針??? 是他燒迷糊了,還是寒深在和他開玩笑? 季然震驚又茫然:“你哪兒來的注射器?” 寒深:“醫藥箱里有?!?/br> 季然有點兒崩潰,什么醫藥箱啊,怎么還有注射器呢?! 季然從小就怕打針,小時候他住鄉下,最害怕村頭的那個鄉村醫生。對方喜歡給他開苦的要死的配方藥,季然每次都要吃得干嘔。打針更是不得了,大得可怕的針頭硬生生往他屁股里戳,打一次針,季然屁股能痛三天。 不可能,寒深在和他開玩笑吧? 可為什么寒深已經開始調配藥劑?甚至開始往上排空注射器里的空氣。 季然看見這個動作就頭皮發麻,因為醫生一旦這么做,也就意味著他很快就要遭殃了。 “不行,”季然抓緊被子,強烈反對,“你又不是醫生護士,你怎么能打針?” 寒深語氣嚴肅:“我本科時上過pre-med課,雖然沒有從醫,但基本臨床知識都有,也給馬和非洲大草原上的動物打過針?!?/br> 季然徹底崩潰了:“我又不是馬和動物,我不要打針!” 他反抗得太激烈,就在季然以為寒深要罵他,或者強迫他就范時,寒深卻伸手摸了摸他腦袋,語氣溫柔地問:“為什么不愿意打針?能不能告訴我?” 寒深態度軟化,季然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咬了咬嘴唇,有些心虛地說:“反正不想打針?!?/br> 寒深又問:“是不是怕疼?” 季然本來不想承認,這么大的人還怕打針也太丟臉了??珊畹恼Z氣太過溫柔,讓他一度覺得自己說怕,寒深就不會強迫他。 于是季然點點頭,很可憐地說:“嗯,打屁股針好痛的?!?/br> “拍拍就不疼了?!焙钫f完,竟然真的拍了他一下,以示安撫。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會上這么輕易的當? 而且、而且寒深怎么真的能上手拍他那里……? 季然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羞得滿臉通紅:“你、你干什么?” 寒深語氣很正經:“給你做準備?!?/br> 怎么又繞回來了,季然如臨大敵,死死拽著被子:“我不要?!?/br> 寒深試圖和他講道理:“可如果你一直不退燒,工作要怎么辦?采訪就算能推遲,可我們后天就要返程了,你要放媒體鴿子嗎?” 季然被戳中痛處,再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寒深又說:“那我們繼續?” 卻不料季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往被窩里一鉆,靈活得像是一只進洞的兔子。 “那我也不要打針,”隔著被子,季然小聲但固執的聲音響起,“我可以自己換毛巾退燒……??!” 季然口中溢出一聲驚呼,他話還沒說完,被窩里就伸進一只大手。季然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趴在了寒深膝蓋上。 季然:? 哪有這樣強行打針的! 季然激烈地掙扎起來:“我要舉報,要投訴,我要報警抓你……” “啪!” 寒深一巴掌拍下來,季然感受著身后傳來的麻與疼,徹底失了神。 他整個人都被打蒙了,先是茫然,然后就是委屈,還有一種害怕自己變得奇怪的慌亂與驚恐。 寒深怎么能打他那里…… 雖然隔著褲子,可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還能被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