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sao擾向導!
十八樓的貴賓室,與尋常樓層冰冷的功能性風格截然不同,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不計成本的奢華,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昂貴香氛,并非天然花木,而是一種人工合成的、能最大限度舒緩精神的分子氣息。 弗朗西斯科·莫瑞蒂斜倚在暗物質鞣制皮革包裹的沙發中,一條長腿隨意迭放,軍靴尖端輕點著地面,身上那件藏藍色中央軍少將制服,肩章與胸前繁復的金色穗鏈上鑲嵌的藍寶石,折射出深邃而冰冷的光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戴著漆黑戰術手套的指尖在扶手上敲擊著無聲的節拍,銳利的藍色眼眸偶爾掃過緊閉的合金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忽然,他微微側首,鼻翼極輕地翕動了一下。 雪…… 他嗅到了雪。 空氣中的人工香氛被一道極淡、極冷冽的氣息穿透—— 像初冬時節,第一片從高天飄落的雪。 清冽,干凈。 帶著遙遠而孤寂的寒意。 “嗤——”的一聲輕響,貴賓室厚重的金屬門向兩側滑開。 冰藍的瞳孔突然擴張至極限。 如同精密的光學儀器校準光圈,確保視網膜上的百萬視錐細胞能捕捉到最微弱的光影顫動?。 一道纖細的身影逆著門外走廊的光線走了進來,銀白的長發柔順地垂落,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貼在過分白皙的臉頰旁,她穿著白塔統一的、寬松的素白制服,領子貼合頸線,紐扣扣得一絲不茍,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襯得那張本就精致絕倫的臉龐,愈發像一尊沒有生命的完美造物。 尤其是那雙眼睛,宛如最純凈的月光石打磨而成,冷銀色的光澤里,不帶半點情緒波瀾。 伊薇爾走到沙發前幾步停下,微微垂著眼瞼,聲音平穩得像預設好的程序:“你好,莫瑞蒂少將?!?/br> 翹起的長腿放下,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弗朗西斯科這才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少許,落在她胸前那枚小小的實習向導徽章上,語氣中帶著審視與一絲不加掩飾的傲慢:“你就是伊薇爾?” 他甚至沒有起身,只是略略抬高了下巴,仿佛在打量一件待估價的物品。 “是的?!币赁睜柕幕卮鸷喍潭届o,“您預約了今天上午9:00的精神檢測,請跟我來這邊?!?/br> 她沒有多余的寒暄,說完便微微側身,示意他跟上,隨即轉身走向貴賓室內側另一扇隱蔽的門。 弗朗西斯科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起身時,身上華麗的穗鏈發出細微而清脆的碰撞聲。 他跟在伊薇爾身后,看著她纖薄的背影,照明燈從高處打下來,潔白的光順著她的長發流淌,在發尾凝成一點,隨著她的走動,露珠般,碎鉆般,搖搖欲墜。 讓人控制不住地想伸手接住,握住…… 他盯著那點晃得人心癢的光,悄無聲息地貼近了一些,近得仿佛獵鷹展開羽翼,露出利爪,下一瞬就要從背后勾絞地面上正在吃草的羔羊。 無知無覺的、純白的羔羊。 那股若有似無的冷香似乎更清晰了。 …… …… 檢測室與貴賓室的奢華截然不同,這里更像一個精密的醫療實驗室,中央擺放著一張符合人體工學的診療床,床頭連接著各種復雜的線路和一臺懸浮式腦機接口儀,散發著幽藍的指示光,墻壁是柔和的乳白色,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視覺刺激,空氣凈化系統發出極低微的嗡鳴。 伊薇爾停在診療床邊,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儀器。 梅琳的計劃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計劃很簡單,精神檢測需要向導釋放出柔和的精神觸絲,通過腦機接口掃描哨兵的精神圖景。 她只需要在連接腦機的一瞬間,佯裝腦機出現故障,精神力反噬自身,造成精神受創的假象,就能順理成章地中斷檢測。 這叫先下手為強,也許有風險,但總好過被一個S級的哨兵沙文主義者在自己的精神圖景里肆意破壞。 “請?!币赁睜柹焓质疽?。 弗朗西斯科在診療床邊停下,姿態隨意地脫下了那件綴滿功勛與榮耀的軍裝外套,露出里面剪裁合體的白色襯衫。 他躺上診療床,雙臂交迭墊在腦后,姿態閑適中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 伊薇爾走到床頭,拿起消毒凝膠和幾個薄如蟬翼的電極片,垂著眸,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淺淡的陰影,如蝴蝶棲息的羽翼。 她先是將冰涼的凝膠涂抹在弗朗西斯科的太陽xue兩側,然后小心地將電極片貼上去。 為了更精準地連接頸部的輔助感應器,她伸出手,解開了他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絲質的襯衫領口敞開,露出他線條凌厲的鎖骨和一小片麥色的肌膚。 她的指尖在調整感應器位置時,不可避免地,輕輕劃過他突出的喉結。 那是一個極其輕微的觸碰,輕得像微風拂過。 年輕少將卻反應劇烈,身體猛地一繃,如同被電流擊中,原本慵懶的神情瞬間變得銳利。 他閃電般出手,一把扣住了伊薇爾皓白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想勾引我?”男人的聲音驟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絲危險的沙啞,藍眸中燃起兩簇幽冷的火焰,緊緊攫住她。 極近的距離下,他看見她的睫毛,又密又長,淡淡的銀色,再被光一照,像兩排虛幻晶瑩的玻璃纖維,框著比冰晶更漂亮、更剔透的眼球。 下面是秀挺的鼻梁,兩片色澤淺淡的唇,清麗的下頜…… 人怎么能長成這樣? 他的思緒莫名飄了一下。 伊薇爾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美麗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解釋:“我沒有,莫瑞蒂少將,這是精神檢測的必要步驟,為了確保數據傳輸的準確性?!?/br> “哦?必要步驟?”弗朗西斯科嗤笑一聲,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將她的手腕往下拉了少許,迫使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向導的心思,桑德羅那個蠢貨會被信息素和幾句花言巧語迷昏頭,我可不會?!?/br> “呵?!彼托σ宦?,眼神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自負,“論家世、論能力、論相貌,我哪一點不比桑德羅那個只知道在前線打打殺殺的莽夫強?他能給你的,我能給你十倍百倍。被他用軍艦從那種蠻荒之地帶回來,又費盡心機塞進白塔,你以為他真能娶你?” 伊薇爾靜靜地聽著,直到他停頓下來,才再次重復,聲線依舊平穩無波:“我沒有勾引你,也沒有想嫁給指揮官,請你放開我的手?!?/br> 年輕少將楞了一下,仿佛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少女的手腕纖細得過分,膚色極白,白得透冷,被鉗制在深黑色的作戰手套下,有種脆弱的禁欲感。 他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好整以暇地摩挲了一下,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的手……摸起來倒是很舒服?!?/br> 他坐起身,另一只手精準地掐住了伊薇爾小巧的下頜,指腹不經意壓上她冷粉的唇。 壓出一個瑩潤飽滿的弧度。 他只不過輕輕碾了幾下,立刻就泛出嫣紅,襯著白皙冷淡的臉,如同冰雪地里招搖的紅薔薇。 早知道剛才就該把手套也脫了。 “蘭開斯特家族不可能同意他們未來的家主娶一個來歷不明的低級向導,就算桑德羅再怎么被你迷惑,最終也只會是一場空?!蹦贻p少將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蠱惑的磁性,“但我不一樣,要不要考慮換個金主?跟著我,你得到的只會比跟著桑德羅多得多?!?/br> 他說著話,整個注意力、全部的目光卻都在那兩片殷紅的唇上,不該變得這么紅的,紅得蠱惑,簡直是在引誘人摘下它,或者銜在齒縫里,慢慢碾磨,蹂躪。 他好像……有點渴了。 男人的呼吸落到臉上,又熱又燙。 越來越近。 伊薇爾倏地偏過頭,躲開了他即將落下的吻,唇瓣抿成一條倔強的直線,語氣終于帶上了冰冷的抗拒:“莫瑞蒂少將,請不要sao擾向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