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他的底線一再放低,竟也沒有第一次的惱怒和失落。 江何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自己鋪天蓋地的嫉妒。和對方普的怒氣。 他已然把他視為情敵。 “滾進來?!彼麑χ窃诖皯敉饷娴哪莻€昔日好友低聲吼道。 方普還是吊兒啷當的樣子,透著散漫的勁兒。跟江照說,“寶貝,拉我一把?!?/br> 賓館找不到主人,于是不走正門,登窗入室。 江何氣德眉心直跳,一把把江照拉過來。像領地意識極強的野獸。 他那天可以說是禮貌地問候了方普的八輩子祖宗。 偷meimei偷到他家了。 他這么大年紀怎么好意思的? 江何更大的不安還是來源江照。 她不確定江照對方普投入了多大的感情。 但很快這件事就得到了答案。江照不太在意。 江何很卑鄙。 如果她很在意,他不介意當惡人。 而且方普的跟他一般大。 是不是…… 是不是江照其實完全可以接受他? 他也是那個年紀的。 方普即使因為江照太粘他,想女朋友想的爬墻,也沒有改變任何事情。江照還是不樂意陪他。無論是出門還是在家,都跟親哥像影子一樣。 江何漸漸松懈。 談戀愛沒關系。 他們都是過客,都是豐富meimei人生的工具。 直到那個叫時與的男人出現。 江何感受到滅頂的危機。 他的嫉妒沖破理智,他被遺忘和拋棄激怒。他成了第二選擇。 “對不起,哥,我……我以為能趕回來的……” 她將一雙墨黑縱深的眼睛朝向他,干涸的微笑殘影浮上了他的嘴角,江何察覺到某種寂寥的認命之感。 總會有那么一天,總會有這一個人。 會從他身邊帶走江照。 午夜驚醒時,他再無法在家里看見meimei的身影。就像這個夜晚。他滿懷期待地從學校趕來,等待江照調皮的將生日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他的臉上,再哈哈大笑說哥哥像個偷吃的老鼠。 十二點鐘聲敲響。 爸媽入睡,陪伴他的只有孤寂的黑暗和恐懼的心。 不要他。 忘記他。 遠離他。 不不不。 不要這樣。 我愛她。我愛江照。 “我愛你?!?/br> 隱德來希是亞里士多德哲學的核心概念,是事物內在必然趨向圓滿的動力,是內在目標和最終形態。那個夜晚,風為一句話劃下橫線,注解了他命定的一生。 【我唯一的隱德來?!?/br> 是江何此生宿命般的愛情。他跟他的愛人由同一個zigong孕育,他們是同一本源分裂的兩半。他這一生因愛meimei而圓滿,江照是他血rou中注定的完美形態,是他所有扭曲欲望的唯一答案。 他不敢說他的靈魂。他的靈魂早就因為悖愛而潰爛。 他全指望江照能親親他。 修補他。 江何理所應當地渴望她。 嘴巴是他的器官,說話是他的能力。 愛是內驅。 所以他開口。 “我愛你?!?/br> 我曾病態的喝下你的血液只為滿足血液的黏合,我曾低吟你的名字只為瞬間攀至頂峰的欲望。 我是卑劣下流的兄長。 我當不好一個哥哥。 脊椎骨快要從腦門頂上裂成兩半,我如果說過我非愛你不可,那我現在要再加上一句。 我必須要告訴你——我愛你。 江何像等待審判的囚徒,往日那雙幽深的眼睛全是頹然和凄楚。 “哥……哥”江照僵在原地,干笑兩聲,“我知道,愛嘛,我也……我也愛你?!?/br> 她被嚇到了。 可是江何不止不休。 “不是那種,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我曾經想過脫下你的衣服把你抱進懷里,而不是讓你在我夢里狡猾的像個抓不住的泥鰍。我……”他還要說些露骨的話。不然要怎么樣才好,他這時才發現,這種詭異的愛他也無法解釋,即使他在腦海里演練過千萬遍。 欲是最直白的表達。 “你瘋了?”江照大驚,打斷他。 他們還在疲乏著說著。 “哥,我們,我們以前那樣就要很好,或者,或者是讓你有了一些關于異性的錯覺,但這都是兄妹之間的相處……你一定是……一定理解錯了,你不能愛我……不能,別人知道了會怎么想?他們一定會覺得你得病了,mama……mama還有爸爸一定會打你,罵你,不能……不能……你別嚇我,你收回那句話好不好?” 江照哭了。 下垂的眼尾看著楚楚可憐。 “哪句?” 她不愿重復,“你說好了,你說好下輩子還愿意當我哥哥的……你不能這樣……” 她被嚇壞了。 江何也在流淚,起身抱著meimei輕拍,江照還是習慣性地依賴他,貼著他的衣襟抽噎,可他像惡魔,在她耳邊低語,的聲音晦澀沙啞。 “不,江照,我沒瘋,我們先不講以前,不講別人,不講那些過往的相處。我們講現在。這個宇宙的你和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