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走了。

    江照跳下沙發，反鎖上門，給小男友打電話。

    剛接通，停了一會兒的江照又開始哭。

    邊哭邊說，“憑什么我們一起早的戀，只有我一個人挨罵?！?/br>
    他哥說了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結果跑去那么遠的地方上學，害得她都沒有人粘。

    大騙子。

    “江照，你……你別哭了……要不我現在過去，讓你哥罵我一頓行嗎？”

    江照打個哭嗝道：“憑什么?！?/br>
    她哥從來不情緒外泄，要罵也只能罵她一個人，不能罵別人。

    男朋友糊涂了，“那咋辦？你別哭江照……”

    “我明天就去告訴你家長，讓你家把你也罵一頓?！?/br>
    “不行，不行，我家會混合雙打的，我爸上個星期剛買了新的皮帶?！?/br>
    到底是小孩，竟害怕的在手機那端哭起來。

    “江照你不能這樣，我爸媽知道了一定讓我跟你分手，我不想跟你分手，咱倆才談了一個星期……嗚嗚嗚……我還沒有……”

    江照不哭了，擰眉說：“你哭什么？我還沒有哭完呢，你不準哭?！?/br>
    “……”

    “那我小聲哭成嗎？”

    “不準?！?/br>
    她又說，“小聲哭不準?！?/br>
    “偷偷哭也不準”

    “要等我先哭完?！?/br>
    “好霸道……”那邊小聲嘀咕，“那你哭完告訴我一聲?！?/br>
    —

    江何哪兒舍得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鐘不理她。

    更不用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江照了。

    坐了紅眼航班趕回來，到家就為早戀的事頭一次把兄妹關系鬧致冰點。

    他出去轉了一圈，冷靜不少。

    旋即有些懊惱。

    反思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江照就如同好奇的小貓，對那些新穎的男女關系感興趣情有可原。

    是他以小見大了。

    過家家？

    可不就是過家家。

    他壓下自己的心緒，絕口不提剛才的悲慟和害怕，而是開始琢磨等會怎么哄著meimei多跟他親近。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

    沒出息。

    meimei談個戀愛，他倒像是天要塌了。

    回到家時，江何看著緊閉的門嘆息，轉去廚房，預備做個皮蛋瘦rou粥哄著江照出來讓他多看兩眼。

    可當他端著粥敲門時，聽見江照在房間委屈抱怨，說她的膝蓋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青青的看起來嚇人，但又不痛。

    這些本來應該第一時間跟他說的。

    江何周身渾涼，眼神陰翳。指節在碗壁上用力到泛白。

    都怪他，都怪他。

    一定是他離開了太久，剛才又嚇到meimei了。

    江何這樣想著，轉身去客廳搬了個凳子，坐在門邊，默不作聲著聽著。

    聽著本該屬于他的，那些嘟囔、碎話、抱怨、撒嬌……

    —

    江照的第一次早戀并沒有撐到世界末日。

    甚至在那之前。

    2012年。距離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還有三周。

    江何在圖書館里找書時收到江照的QQ。

    【戳戳】

    【哥，嘿嘿?！?/br>
    【你猜我在哪兒？】

    江何記得那天的風，跑起來阻擋了他的路程，他撞過一些人，匆匆留下一句抱歉。他跟mama打電話，江玉霞也才知道。

    要快點，再快點……

    江照背著一個北極狐的書包好奇站在校門口四處張望。

    見到他高興招手。

    江何腦門出了一層細汗。他是想開口問她為什么突然跑來他學校。江照猛然抱住他時，江何截住了一切話語。

    他很想她。

    很想很想。

    于是他抬手，穿過書包隔著衣服環住江照，書包的重量壓在他的手背上，他借力將江照抱的更緊。

    想要揉到骨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