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點頭：“也有人找他們，不過跟我合作省心，不用擔心缺斤短兩少貨漏貨，人家給的價格低，他們也沒想過換供貨商。合作了幾年快結束了，我是不是送他們一些禮物？常光榮一個親戚買了一批低價糧就是他們牽線談妥的?！?/br>
    “還可以進口糧食？”耿致曄震驚，市場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嗎。

    葉煩搖頭：“不是個人，他親戚所在的單位是國企?！?/br>
    “難怪呢?！惫⒅聲系?，“嚇我一跳?！?/br>
    葉煩：“我不碰管得嚴的?！?/br>
    “那你準備拿出多少錢送禮？”

    葉煩道：“意思一下就行。以后興許老死不相往來，沒必要送貴重物品。再說了，以前不定從咱們國家搶了多少古董。要不是覺著多個朋友少個敵人，我才懶得送?！?/br>
    “那公司管理層全是男人？”

    葉煩：“也有女性?！?/br>
    耿致曄：“如果送實用的，便宜的拿不出手。你也不打算送古董玉器，又不可能名車名表黃金字畫，那只能送吃的？”

    “吃的可以。他們不缺糧食，缺加工好的零食。那我就準備幾包首都特產？”

    耿致曄道：“可以送給女同志。但是男人，送酒不行，咱們的酒不如人家的辣，估計會被嫌棄。買兩條中檔香煙吧?！?/br>
    “好的也不貴啊?！?/br>
    耿致曄道：“買兩條對你來說是小錢。他們要是喜歡抽，經常給你來個電話讓你寄兩條過去呢？”

    葉煩：“對！那回頭我找幾個人，一人帶一條，到火車上再給我，省得上車時被乘警懷疑我走私?！?/br>
    耿致曄問：“明年不去了？”

    “再去一兩次吧?！比~煩道。

    耿致曄：“不干也好。那邊人民彪悍，社會動蕩不安，我一聽說你要去就忍不住擔心?！?/br>
    “不用擔心。真遇到土匪我就把錢給他們?！?/br>
    耿致曄道：“我擔心他們搶了錢還傷人?！?/br>
    葉煩在他耳邊說：“帶匕首呢?！?/br>
    耿致曄猛然轉過頭：“你，你這是給人家遞刀子！”

    “沒那么夸張。最多傷敵五百自損一千?！比~煩道，“我流血他也別想好?！?/br>
    耿致曄想說什么，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說再多也沒用，“盡量保護好自己?！?/br>
    “我會的?！比~煩抱住他的腰，“你也別逞強。五十整了?！?/br>
    耿致曄沒好氣道：“不用提醒我多老?！?/br>
    葉煩忍俊不禁。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葉煩見兒女不洗臉刷牙，反而在院里打羽毛球：“大寶，二寶，今兒周末??？”

    大寶揮揮球拍表示，是的。

    葉煩：“那今天去哪兒玩？”

    大寶：“問犇犇哥。我舍命陪軍人?！?/br>
    二寶問：“媽，我哥懂事吧？”

    “還行?！比~煩去衛生間。

    二寶慌忙說：“媽，等一下，犇犇哥工資低——”

    “你哥有錢！”葉煩說完關上門。

    耿致曄服了：“耿大寶，賺那么多錢不用留著干嘛？”

    “留著養娃?！贝髮毭摽诙?，葉煩差點把牙膏咽下去。耿致曄很無語。二寶道：“不止要養，還要給娃買房?！?/br>
    大寶：“那我就買兩套，兒子一套女兒一套?！?/br>
    耿致曄很想當自己沒聽見，問題是他聽見了：“大寶，國家規定只能生一個?！?/br>
    “那就一套留著住，一套出租當娃的零花錢?！?/br>
    二寶不禁說：“這個主意好。哥，也給我買兩套吧?！?/br>
    耿致曄就想吐糟兒子小氣，先聽到他兒很是痛快地說：“好！”耿致曄呼吸一頓，合著只是跟他和葉煩吝嗇。

    熊玩意，不能要了！

    —

    放下碗筷耿卉卉就跑回房間。耿致曄不明所以：“她怎么了？”

    葉煩：“化妝換衣服?！?/br>
    耿致曄問：“約會？她不是不怎么喜歡那個對象？”

    葉煩：“人家說分了就不再聯系。和好就好好相處。這態度不錯。我感覺就是她每次出去都化妝，給嚴威寧的感覺她很認真，所以她之前要分手，嚴威寧才不敢置信，著急找我?！?/br>
    “現在不這么認為？”耿致曄問。

    葉煩：“估計認為卉卉就喜歡打扮，不是為誰打扮。這樣也好，省得他自我感覺良好?！?/br>
    耿致曄哼笑一聲：“以前追他的人太多，讓他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br>
    葉煩朝自家兒子睨了一眼：“你覺著他知道嗎？”

    大寶：“媽，我看見了啊?！?/br>
    “說的就是你。不怕你看見?！?/br>
    大寶放下碗筷：“你刷鍋洗碗啊。我得去跟光明匯合，幫他看手表?！?/br>
    葉煩可不好意思叫工作忙的侄子和回來休假的侄子刷鍋洗碗，就轉向二寶。二寶搖頭：“我沒空。今年元旦晚會我們辯論社要得出兩個節目。一個集體一個個人，個人是從所有人里面選，我得練笛子?！?/br>
    于文桃道：“我收拾?！?/br>
    耿致曄起身：“我走了啊?！?/br>
    葉煩陪他到門外，看著車出胡同才回屋：“二寶，吃過飯就練笛子，不怕把飯菜吹進去？”

    “不怕！”二寶嘴上這樣說，還是幫奶奶收拾碗筷。

    葉煩問：“既然都不想干，咱們請個鐘點工吧?！?/br>
    于文桃聞言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又想請保姆?！?/br>
    葉煩：“我媽家都有保姆?！?/br>
    “我知道，你挑的。你爸請保姆上面給補貼，咱家誰給補貼？”

    葉煩張張口，這老太太怎么這么固執啊。

    “沒有補助就不請？”葉煩問，“如果嫌院里多個人不自在，南邊還有幾間客房，可以叫保姆住前院。二寶去學校，我去公司，也有人跟你說話聊天?！?/br>
    于文桃抽一眼倆孫子：“家里幾個大小伙子，你得請老保姆?！?/br>
    耿森森翻個白眼：“我同事同學那么優秀，我都沒想過談戀愛 。我有時間跟小保姆談對象？”

    于文桃：“你沒空是因為要工作學習?；氐郊也痪陀袝r間？”

    “——跟您說不通?！惫⑸o堂弟使個眼色，我們走！

    葉煩：“森森，就當你同意了。二寶，你呢？”

    “我不好意思用保姆啊?！?/br>
    葉煩道：“你去飯店吃飯，跟你年齡相仿的服務員端盤子上菜，你好意思嗎？”

    二寶點頭。

    “這不就行了?！比~煩轉頭對婆婆說，“我去介紹所看看？”

    于文桃：“書房里那么多文件，屋里這么多貴重物品，請個外人來家里，我不放心?！?/br>
    葉煩心說，才多少東西啊。

    “讓她陪你買菜做飯。打掃的活我們自己來。以后我書房上鎖?！?/br>
    于文桃：“也可以?！?/br>
    葉煩開車去人才市場，轉悠半天給常光榮選了八名女工，自家的小保姆沒找落。

    看著常光榮開著皮卡把人拉走，葉煩哭笑不得。

    八名女工進廠后跟老員工聊家常，其中一名員工聽說此事就把她表妹介紹給葉煩。她表妹十八歲，家里窮上學晚，沒考上中專，又沒錢上高中，家里就讓她下學務農，同時打算過了年跟同村人去南方打工——村里去南方打工的要到年底才回來。

    保姆小王老家離首都不到五十公里，但她確實是山里人，比十年前的于家村還窮。

    小王最好的衣服洗的發白，本人比二寶矮大半頭，葉煩沒把二寶以前的衣服拿出來給她，而是帶她選了兩套衣物，說是工作服，每季都有兩套。

    小王先到她表姐廠里，她本想在廠里上班，但不會用縫紉機，廠里工人計件，她干的話一個月只能拿二三十。葉煩家保姆一個月一百，她表姐就叫她去葉煩家干到年底，賺到錢家里生活好點，她再去廠里慢慢學。

    保姆小王一聽說包吃住每月凈剩一百，頓時覺著當保姆好。

    因為她知道廠里工人要穿工作服，保姆小王收到葉煩的衣物就信以為真。

    保姆小王上班第一天正好十月一日，犇犇回部隊了，耿致曄也在部隊，但其他人都在家。葉煩家早飯要用鋼筋鍋煮粥，小保姆在廚房給于文桃打下手，聽到院里的說話聲：“于奶奶，你家真熱鬧?！?/br>
    于文桃道：“就這還差倆呢?！?/br>
    小王：“二寶的大伯和伯母和二伯伯母不回來嗎?！?/br>
    于文桃呼吸一頓，想說她大伯回來家里可熱鬧不起來：“她大伯在外地，離得遠，過年也回不來。她二伯一腳踢不出個屁來，他在不在都一樣?！?/br>
    “二寶的二媽呢？”

    于文桃：“話不多?！?/br>
    “是不是很嚴肅??？”

    于文桃心說，沒老大嚴肅，“還行。挺好說話?！本褪菒壅f廢話，“你別擔心。給你發工資的是二寶媽。二寶媽又要你照顧我，你聽我倆的，別管他們?！?/br>
    小王問：“那今天出去嗎？”

    “我們去菜市場。他們幾個肯定又去找同學找朋友。說不定還弄一窩孩子回來?！?/br>
    于文桃說對了。她和小保姆剛走，大寶的發小找來，楚光明帶著發小和朋友過來。大寶以前經常跟他發小和朋友打球，這兩年也見過，寒暄兩句就沒了隔閡。

    大寶把人帶去書房，耿卉卉又被接走，二寶就拽著堂哥跟上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