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致曄洗好了，不過也不介意再沖一下。

    葉煩給二寶洗澡，給她洗好自己也擦一下。

    倆孩子回屋，葉煩和耿致曄再次回到客廳，耿致曄陪她學歷史。

    翌日上午，耿致曄到部隊給他二哥去一封信，今年暑假不回去，請他幫忙找幾套高考試題，別人寫過的也行。

    幾套試卷寄到部隊，耿致曄把題目抄下來，然后等晚上可以回家住的時候帶回家看著葉煩寫。

    第一套試卷，葉煩答對一半。耿致曄幫她改好試卷，道：“這個分數只能上杭師專。對了，明年高考可能會加英語?！?/br>
    這兩年都是英語專業的考英語，像廖苗苗和蘇遠航沒打算學外語專業，就不必考英語。

    葉煩點頭：“我的英語不用復習，考試前一個月看一下就差不多了?？墒沁@個分數離京大十萬八千里啊?！?/br>
    耿致曄：“第一次做題能寫成這樣不錯了。再說了，你才復習多久？而且不是全心全意復習。多做幾套掌握出題規律，以后就知道怎么復習?！?/br>
    “也是啊。我還有一年時間?！比~煩因為要復習，也不管兒女去哪兒玩?？墒菦]想到，他倆當真好了傷疤忘了疼。

    八月初的一天，廖苗苗突然跑到葉煩家，說大寶和二寶要去海邊。

    葉煩跟著廖苗苗到海邊，倆小崽子在石頭旁邊陰涼處玩沙子，海里好幾個小孩，其中兩個就是廖大弟和廖小妹，面朝上飄著呢。

    廖苗苗氣得大吼：“廖樂樂！”

    廖樂樂慌忙拽著meimei游上來。

    廖苗苗懸著的心落到實處就問：“大寶，二寶，你倆怎么沒下去？”

    大寶：“爸爸不在，一個大浪打過來，我就見不到爸爸mama了?！?/br>
    二寶點頭：“我可不想去老龍王家?？隙ㄐ瘸粜瘸?！”說完還走了皺鼻子，一臉嫌棄。

    葉煩無語又想笑：“你倆這么聽話，那等爸爸回來，叫爸爸帶你們下去游泳?！?/br>
    二寶轉向哥哥挑挑眉，我沒說錯吧？mama看到我們這么聽話肯定叫爸爸陪我們下水。

    第70章 要走了

    夏天過去, 大寶上初一，初中不在山西大隊, 離部隊家屬區四五里路，需要騎車或住校，可是大寶小小一個沒法騎車，又不愿意住校，葉煩就問他要不要留級。

    大寶拒絕，說他跑步過去。

    葉煩哪舍得，讓二寶跟廖小妹去小學，她接送大寶。

    大寶不好意思, 讓他媽停在往學校拐的路口，離學校不到半里路, 他自己走過去。

    葉煩第一次送大寶就碰到廖大弟，廖大弟說他可以載大寶, 然而廖大弟也不大, 大寶未滿十周歲, 他未滿十三歲, 他自己還騎不穩呢。

    葉煩哄大寶說她在家看書累了, 出來接他順便歇歇腦子。大寶經常聽到他媽說看書煩了出去透透氣, 便信以為真。

    下雨天，葉煩就打著雨傘陪大寶走過去，給他帶盒飯, 中午在學校用飯——學校有食堂，可以請食堂師傅熱熱。

    同行的還有廖大弟和山西生產隊的學生。

    夏天的雨常常伴著大風, 大風呼嘯很瘆人, 所以這種天氣沒有學生嘲笑大寶，反而認為有長輩跟隨很安全。

    同學不笑話他, 大寶不再抗拒mama接送。葉煩備考也要看初中知識，接送大寶的路上跟他聊今天學的什么。起初大寶以為mama懷疑他不認真聽課，就問mama問這些干嘛。葉煩說她離開學校太久，初中老師教的都忘了。

    大寶瞬間想到mama要考大學，后來就主動跟mama聊語文課文數學公式，有時候還會說一下學校情況以及少年的困惑和煩惱。

    葉煩這個時候不會調侃他，因為少年要面子，調侃一次，他便不會再說。

    兩個月過去，大寶習慣mama接送，二寶抱怨mama偏心，天天接送哥哥。

    大寶叫他媽送meimei，葉煩答應下來，第二天七點，葉煩推著自行車，叫二寶坐前面，大寶坐后面。

    二寶驚呼：“我八點半上課去那么早干嘛？”

    葉煩：“你哥七點半到校，再不出發就遲到了。還是你叫哥哥走著過去，我在家陪你一個小時，再送你去學校？”

    mama閑著在家，叫哥哥走著過去？二寶意識到自己好過分，“那你先送哥哥，回來送我?！?/br>
    葉煩答應她，然后讓大寶上車。

    大寶到車上就嘀咕：“mama這樣好辛苦啊。我可以跟人家一起走路去學校啊?！?/br>
    葉煩騎車離家遠一點，說：“二寶其實只想要mama一個態度。不信回頭問小妹，她肯定不讓我送?！?/br>
    葉煩送大寶回來，問二寶什么時候去。二寶想玩一會再去，擔心說實話mama數落她，就說她找小妹跟小妹一起去。

    中午葉煩去接大寶，叫大寶到家問二寶早上怎么去的。

    大寶到廖家門口就下來，書包給mama，他跑去廖家找小妹。從小妹口中得知二寶抱怨mama煩，要送她去學校。大寶一臉無語地回到家里，看著他妹的眼神跟看神經病似的。

    二寶被看得心慌，警惕地盯著他：“你干嘛？”

    大寶打開書包：“沒事！不要打擾我寫作業?！?/br>
    二寶沖他扮個鬼臉，去廚房找mama：“mama，我用電飯鍋煮飯了?！?/br>
    葉煩：“看到了。二寶懂事，還知道把爐子拉開。mama做好菜就可以吃飯。你是寫作業，還是去洗手？”

    “我寫作業，寫好再洗手吃飯?！倍毰芑乜蛷d坐到哥哥對面寫作業。

    葉煩慢慢準備配菜，慢慢摘青菜。一點左右，葉煩家吃午飯。午飯后兄妹倆睡一會，葉煩把他倆叫醒，先送大寶，送大寶回來，二寶在長椅上睡著，葉煩牽著迷迷瞪瞪的二寶到學校，二寶徹底清醒，問：“不是不叫你送我嗎？”

    葉煩心說，你金魚腦子吧，早上還說我偏心?？墒切」硪粫粋€主意，葉煩懶得跟她計較：“我怕你走著走著睡著了?！?/br>
    二寶理虧，嘀咕一句“嘮嘮叨叨”，不待她媽聽清楚就跑。

    葉煩回來的半路上遇到廖小妹，小妹笑問：“二寶又要你送了??？”

    葉煩覺著這話有點不對勁：“大寶跟你說了？”

    “對啊。在你跟前說你只送大寶不送她。跟我說你要送她，好煩啊?！鼻f秋月沒接送過孩子，一來廖苗苗可以照顧弟弟meimei，二來莊秋月認為家屬院到學校不足五百米不用接送。所以廖小妹聽到大寶說二寶在家里抱怨，就認為二寶故意跟她炫耀她媽疼她。不過仔細想想，二寶沒有炫耀的意思，廖小妹就跟大寶一樣無語——二寶有??！

    葉煩：“以前她天天跟大寶一起上學放學，突然分開不習慣，忍不住胡思亂想。無論她說什么你都別往心里去?！?/br>
    小妹搖頭：“比我小好幾歲，我才不好意思跟二寶計較?！?/br>
    “那你快去吧?！?/br>
    廖小妹想起一件事：“葉姨，怎么不叫大寶學騎車??？”

    葉煩：“大寶矮啊。你比大寶還大幾個月，能騎你家二八大杠嗎？”

    廖小妹搖頭：“我哥都騎不好?！?/br>
    “對啊。萬一摔著大寶幾天不能上課，還需要我天天伺候，不比接送他麻煩？”

    小妹一時忘了：“大寶還受罪?！?/br>
    “對的?！比~煩嘴上這樣說，也覺著兒子該學騎車了。

    耿致曄傍晚回來，葉煩叫他教大寶騎車。大寶平衡感好，學幾天就敢一個人騎，不過不敢坐在車座上，因為離地面太高，不小心摔倒不止摔斷腿，還有可能磕到腦袋。

    可是不坐在車座上騎車費勁，所以大寶貪鮮玩幾次就失去興趣，還讓mama接送。

    公歷十一月，島上的二季稻收上來，橘子紅了，山西生產隊摘桔子這天正好周末，葉煩叫大寶和二寶在家陪她。

    二寶不明白就問：“mama，為什么不可以上山摘桔子？”

    葉煩：“去年橘子樹是生產隊的，吃多少社員都不心疼。今年橘子樹都按人口分了，人家沒邀請你你就跑過去，換成你你高興嗎？”

    二寶想想自己在家摘香瓜，突然有個人跑來幫她摘瓜，還吃自家的瓜，她會認為那人腦子有病，“可是大弟和小妹去了啊?！?/br>
    葉煩：“莊秋月忘了吧。莊秋月要面子，要知道橘子樹是個人的，肯定不好意思吃人家的。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br>
    二寶：“那我去院里看看她什么時候回來?！?/br>
    大寶嘀咕：“閑的！”

    “我的作業昨晚寫好了?！倍毎醾€凳子去院里，然而一會兒就覺著無聊，回屋拿一本書，對葉煩說：“我曬太陽?！?/br>
    葉煩好笑：“誰問你了??？”

    二寶裝沒聽見，到院里曬著太陽看著書，順便盯著隔壁動靜。

    莊秋月還沒回來，萬思芹帶著兒女回來了。二寶用書擋著臉，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萬思芹片刻，跑回屋里說：“mama，萬姨也去了，她就拿幾個橘子。去年她好像拿半籃。因為今年沒人給她嗎？”

    葉煩：“因為不好意思啊。以后人家叫你倆去吃橘子，只許吃一兩個。想吃mama去買。橘子在島上不值錢，跟北方的蘋果李和柿子一樣便宜?！?/br>
    二寶點頭：“我知道橘子要留著賣錢?！?/br>
    葉煩笑著說：“二寶懂事。還看嗎？”

    院里風大，二寶搖頭，脫掉鞋到長椅上，拉開長椅上的小被子蓋著腳，可是又覺著不暖和，把腳放mama腿上，讓mama把被子蓋上。

    大寶見她這么多事，想朝她腿上兩巴掌：“舒服嗎？”

    二寶不好意思地笑笑：“mama，累不累??？”

    葉煩搖頭：“不要亂動，mama看書呢?！?/br>
    “我也看書?！倍氂质箚靖绺绨阉拿抟\拿過來，她放身后當枕頭，然后枕著棉衣躺下看書?？赡芴娣_被葉煩的腿和被子焐的暖暖的，二寶看著看著睡著了。

    大寶自小學英語，初中英語對他而言不吃力，數學對他來說簡單，因為以前看很多小人書理解能力不錯，語文也不難，能讓他費心的功課寥寥無幾，十點左右就把老師布置的功課寫完。此時二寶還在睡，大寶移到meimei身邊朝她臉上戳。

    葉煩看到二寶動一下，忍不住說：“醒來叫你跟她玩你不累??？”

    大寶到對面坐下：“mama，你要復習初一的歷史和地理嗎？”

    葉煩：“那你提問我回答？”

    大寶很樂意干這事。葉煩沒回答出來，大寶也沒嘲笑他媽，因為他媽說過離開學校多年，很多知識都忘了。

    二寶聽到聲音醒來就看到mama和哥哥一起學習，她頓時覺著自己被拋棄，拿起書本擠到mama身邊，也要幫她媽復習。

    大寶很無語：“怎么哪兒都有你？”

    葉煩不在意地笑笑：“大寶，去幫mama倒杯水?！?/br>
    大寶瞪一眼meimei，給mama倒半杯，自己來半杯：“耿二寶，要嗎？”

    二寶點頭：“哥哥，給我放點麥乳精?！?/br>
    “我欠你的啊?！贝髮氉焐媳г?，依然給她加一勺麥乳精。

    就在這個時候大寶聽到腳步聲。大寶看他媽，誰呀？葉煩也聽見了，叫他出去看看。大寶到屋外，來人已經進院，離大寶只有幾步。大寶見過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他初中同學的母親，“阿姨，找我媽??？”

    “大寶在家呢？”來人其實跟葉煩同歲，然而大寶的同學是她第二個孩子，她看起來也比葉煩大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