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苗苗問：“大弟說你哭了？沒事吧？”

    大寶搖搖頭：“我不是怕疼，我是嚇的。我爸爸早上很嚇人。幸好你不在。苗苗姐，我mama在屋里，你去吧?！睕]容廖苗苗再開口他就往外跑。

    廖苗苗見他還敢跑，心說確實不嚴重?？磥泶蟮芤桓碧焖说臉幼右彩潜还F長嚇的。

    殊不知大寶到門外就齜牙咧嘴扶墻。

    而葉煩聽到苗苗的話就站起來，等苗苗進來，她便問：“找我??？”

    廖苗苗點頭：“葉姨，最近食品廠不忙，你能幫我補課嗎？一天一個小時就行?！?/br>
    葉煩：“首先我離開學校多年很多知識都忘了，其次我不會幫人補課。還有，食品廠不忙，可是不等于沒人找我啊。廠房還沒建好。蘇遠航沒空，他們有事肯定找我?！?/br>
    廖苗苗也知道找她補課不現實，可是不來問一下，她不甘心：“我忘了蘇遠航也要備考?！?/br>
    葉煩忍不住問：“為什么不找你初中老師？”

    廖苗苗：“初中知識我會啊?！?/br>
    葉煩頓時想笑：“就算你初中老師不會高中數學題，也可以給你們講地理、歷史和政治，對了，還有語文。語文可能考文言文?！?/br>
    廖苗苗恍然大悟：“我——忘了！謝謝葉姨。吃過飯就去學校找我初中班主任，問她什么時候有時間?！?/br>
    葉煩：“跟你同學一起去。老師都喜歡上進好學的學生。將來不管考上哪所學校，你老師都會為你感到高興?！?/br>
    廖苗苗連連點頭：“葉姨，你做飯吧?！闭f完就往外跑。

    二寶問：“mama，柴要燒完了?！?/br>
    葉煩到灶前看一下，把露在外面的柴塞進去，“好了。我們去洗手?！?/br>
    拉著二寶到院里，葉煩看到大寶在壓水井邊擺弄什么：“大寶，干嘛呢？”

    大寶攤開手：“mama，我的牙晃了。我好奇，輕輕一掰掉了?！备械讲豢伤甲h，“mama，大弟和小妹說牙掉了很疼，可是我不疼，還沒流血。mama，我是怪物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葉煩無語：“人跟人不一樣?！?/br>
    大寶放心了：“mama，大弟說上面的牙扔屋頂上，下面的牙放床底下。給你，幫我扔?！?/br>
    葉煩說哪天修屋頂看到個牙，還不把人嚇掉下來：“mama找個小盒子幫你收起來。不可以亂扔廢品?！?/br>
    “可是大弟——”

    葉煩打斷：“信他還是信我？”

    必須相信mama。大寶又問：“mama，我的牙都掉了，今天可以不刷牙嗎？”

    葉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大寶乖乖刷牙。葉煩無奈地搖搖頭，壓出水給二寶洗手。

    飯后，葉煩送兒女去學校。半道上，葉煩問：“大寶，要不要mama抱？”

    大寶嚇得直搖頭，接著往四周看，前面后面都有學生，但離他很遠，大寶松了一口氣：“mama，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br>
    葉煩：“背著呢？”

    大寶想想，覺著可以。等mama蹲下，他就趴mama背上。二寶很不放心：“mama，你的手不要碰到哥哥屁股，哥哥屁股——”

    “二寶！”大寶慌忙打斷meimei：“不要說我屁股。被人聽見，哥哥很丟臉?！?/br>
    二寶捂住嘴巴。

    葉煩要不是看孩子要急哭了，非得問問他以后還敢不敢調皮。

    送他到學校門口，同學看見了問大寶是不是病了，大寶下意識看他媽，他媽只是笑笑，沒打算拆穿他，大寶胡亂點一下頭。葉煩說中午來接他，大寶都沒拒絕。要是以往非得跳腳大喊：“我長大了！”

    耿致曄不在家，下午也是葉煩接送大寶二寶。

    大寶趴在mama背上嘀咕：“mama，你最好！你比爸爸好一千倍，一萬倍！”

    葉煩：“爸爸天天晚上給你倆蓋被子，你倆不知道吧？”

    二寶仰頭：“我知道，爸爸叫我蓋好被子?！?/br>
    葉煩：“你倆睡著以后啊?！?/br>
    兄妹倆互看一下，還有這事啊。

    葉煩：“昨晚你和meimei睡了，我和爸爸睡不著，在外面走一圈，回來爸爸在你倆房里呆了幾分鐘。沒發現有時候你倆桌上亂亂的，一覺醒來很整潔？”

    他們以為mama收拾的。有一次大寶放了學就去玩，臨睡前想到作業沒寫。寫到最后很困就想直接睡覺。二寶說他沒收拾，他說mama會收拾。

    然后第二天醒來桌上很干凈。大寶想看看書包在哪兒，找到書包才想到那天是周末。

    “爸爸這么好嗎？”大寶不信。

    葉煩：“除了打你，偶爾逗你，爸爸干過什么？”

    大寶仔細想想，回首都，爸爸嘴上說煩他，還是下了公交車就抱著他。在首都，爸爸經常領他和meimei，還有卉卉姐犇犇哥玩兒。

    “mama，爸爸不打我不逗我，他就跟你一樣好?！贝髮毜?。

    葉煩心說，沒人收拾你你不得上天?！暗郊乙娭职?，跟你爸商量商量?！?/br>
    娘仨到家耿致曄還沒回來。

    大寶寫好作業趴在椅子上翻一會連環畫，他爸回來了。耿致曄滿面冰霜，大寶哪敢言語，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二寶本來想喊“爸爸”，見狀閉上嘴，等爸爸去廚房，她立刻跟哥哥擠到一起。

    葉煩聽到動靜朝外看，耿致曄進來，葉煩見他沒有一絲笑模樣，就默默洗菜。煮面的東西都準備好，葉煩拎著小板凳坐到他對面：“還有意外收獲？”

    耿致曄無奈點頭：“鋤頭跟槍放一起，也不怕走火?！?/br>
    葉煩奇怪：“怎么會跟槍放一起？”

    耿致曄：“山上有野豬啊。每年豐收季都有野豬下山。我那邊不是種了幾畝菜，怕被野豬禍害，值班人員就配一把槍。沒想到他隨便放。幸好那邊有隔離墻，不然像耿大寶這些小混蛋跑過去摸到非出大事?！?/br>
    “你們不是打過野豬？”

    耿致曄點頭：“鉆進山里就沒追。山上有毒蛇，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為了幾頭豬受傷不值得。也不知道怎么繁衍那么快，無論今年打死多少，明年下山又是一群?！?/br>
    葉煩忍不住想笑：“一頭豬可以生很多個啊?！?/br>
    耿致曄一臉恍然大悟。

    葉煩起身：“想起來了？出去洗手，我下面?！?/br>
    耿致曄見鍋里冒煙就起身：“大寶屁股沒事吧？”小聲問。

    葉煩：“討伐你一天了?！?/br>
    耿致曄到兒子跟前，深深地看他一眼，大寶捂住臉，甭說討伐，都不敢吱聲。耿致曄見狀很滿意。飯后依然板著臉，大寶洗漱干凈就跟meimei回房，躺在床上無聊背英語單詞，大寶都不敢說出去玩兒。

    耿致曄累了一天也不想出去，葉煩就關上房門跟他回臥室。葉煩見耿致曄不睡反而開抽屜：“不困？”

    “困，但是睡不著?！彪x平時睡覺還有一個多小時，耿致曄找出一本書。葉煩瞥一眼，第一句是“現在黨的農村政策，不是十年……”她不感興趣，就到床里面，拿起還沒看完的小說。

    耿致曄扭頭看一眼，瞥到一句“誰知看案卷的不是大人，卻是公孫先生?！惫⒅聲虾闷娴貑枺骸斑@本書在哪兒找的？”

    葉煩：“陳小慧淘的。不論是書還是家具，她看著像古董就買。我懷疑她在陳家窮怕了，可能賣錢的都往家搬?！?/br>
    耿致曄：“你也想弄過古玩啊?！?/br>
    葉煩：“我的意思買幾樣，以備不時之需。比如遇到點什么事，錢不好使，咱家又沒小黃魚，就用那個?！?/br>
    耿致曄想起什么：“之前你不是說過不敢買了嗎？”

    葉煩：“不敢買外人的。經常去舊貨商店。這次回去媽說她自己沒添過新衣服，我估計工資都被她買那些東西?！?/br>
    耿致曄好奇：“她這樣也干不長??？誰不知道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啊?！?/br>
    葉煩：“再說吧。反正她最近沒空出去?！?/br>
    陳小慧最近周末沒出去過，吃過飯就回屋復習。

    沒幾天報紙上刊登恢復高考的消息，所有想躍龍門的鯉魚都忙起來，陳小慧被這種氣氛感染，多睡一會都覺著在燃燒生命，哪還記得古玩字畫啊。

    不過陳小慧還是抽空給葉煩去一封信。

    那封信先送到耿致曄手里，因為郵遞員去部隊送報紙看到耿致曄便順手給他。耿致曄想拆，但他忍住了?；氐郊医唤o葉煩，葉煩看完他才接過去：“竟然叫你教她填志愿？”

    第48章 錄取通知書

    要是上輩子, 葉煩可以教陳小慧。不過上輩子也不需要葉煩指點，因為葉煩上輩子先出分再填志愿。這輩子恰好相反——估分填志愿。

    晚飯后耿致曄出去看孩子, 葉煩一個人琢磨怎么回信。

    葉煩不知道陳小慧可以考多少，也不清楚別人什么情況 ，便提醒陳小慧，出了考場就把答案寫下來，方便所有科目考完估分，然后先選志愿再選學校。保險起見，分數往低了估。

    葉煩給陳小慧的回信寫好，就給她小姑子去一封差不多的信。

    等耿致曄看著大寶二寶睡著回臥室, 葉煩把兩封信給他。耿致曄粗粗看一遍，只能這樣寫：“明兒我幫你寄？”

    葉煩點頭：“明天我去五星大隊。幸好島上有個小窯廠, 還有木匠，否則磚瓦梁木都從島外運, 成本得增加三成?！?/br>
    耿致曄：“快好了吧？”

    葉煩：“冬至前機器到位。前幾天蘇遠航去市里匯報工作, 要一臺烤箱, 一臺做罐頭的機器, 上面給兩臺。舊的！”

    耿致曄正想說怎么那么大方：“烤箱來自食品廠, 以前烤餅干用的？做罐頭的機器來自罐頭廠？”

    “是呀?！比~煩道, “我也了解過，市里除了罐頭廠，還有一個餅干廠。不過餅干沒鈣奶餅干香。幸好現在是計劃經濟?！?/br>
    “市場經濟也不需要你cao心。你什么都管, 還要有關部門做什么?！惫⒅聲习研欧馄饋?，“地址——”看到信封上有地址, 連郵票都貼好了, “特快？”

    葉煩點頭：“早點收到信她也能早點安心復習?！?/br>
    耿致曄心說，就怕她眼高手低。

    “她”是指陳小慧。耿致勤很聽葉煩的話, 耿致曄不擔心，她正常發揮就有學上。耿致曄擔心他后媽嘮嘮叨叨，耿致勤無心復習，或因此壓力大，到考場上緊張，腦袋懵了，發揮失常。

    耿致曄問：“要不要給于姨去一封信，叫她最近少說話？”

    葉煩：“沒用。忍了幾個月，萬一到考試那天早上一句話把小勤搞的不想考也不是不可能?！?/br>
    耿致曄躺下：“那就順其自然吧。誰的兒女誰cao心！”

    “本該這樣啊?！比~煩拉一下被子：“關燈吧?！?/br>
    耿致曄伸手拉滅電燈，“陳小慧可以問你大哥啊。找你，不舍近求遠嗎？”

    葉煩：“葉緊會說，不用緊張，盡力就行，考不上也沒關系。陳小慧如果問填志愿，葉緊會說喜歡什么就學什么專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