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書迷正在閱讀:錯撩偏執反派翻車后、喧囂之下、婚后第二年、和死對頭靠kiss續命、案發現場禁止撒糖、五年婚姻,一直分居[七零]、重生八零:肥妻逆襲記、諷刺的情書(校園 破鏡重圓h)、谷殼濕地(骨科)、銹耳(兄妹骨科清水)
接下來的日子,豆花就在谷子地和兒子相守,與公婆相依,擔起了她母親和兒媳的責任。 豆花本打算就這樣一直守在喜歡的身邊,撫養他成長,替大棒哥倆盡孝。鬼子早已趕跑,全國大都解放,政權回到了人民手中,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卯足了勁,往好日子奔就是了。 豆花只想著一心一意過好日子,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有一天早上起來,她給院子里那株棗樹澆了點水。 這株棗樹長的枝繁葉茂,正是結果的旺年,據五油講,光去年一年,這株棗樹就摘了有三大笸籮,現在那幾個棗囤子,就是去年的紅棗做的。 現時,這株棗樹上結滿了累累碩果,棗子圓潤豐滿,光潔的外表上,掛著一層奶白色的油皮,有的棗上已經上了一絲絲、一片片紅暈,掛上了花口。 豆花算了一下日子,已經到農歷七月底了,趕八月十五的時候,棗子應該是紅過第二遍了,離打棗的日子也不遠了。 豆花趷蹴下來,盯著這株棗樹出神,從她栽下這株棗樹那天起,她就埋進了一個秘密,栽進了一串希望,或者說,是埋進了她的貪欲。 她非常明白那箱寶貝的價值,為了那批寶物,曾經犧牲了多少個八路軍戰士的生命,雖然后來讓國軍給截了胡,但愚蠢的有志還沒有來得及看上寶物一眼,就讓老豹子這只黃雀給叼走了,轉了一個圈,最后又都回到了自己人的手里。 原以為,她拿到有志私下的那箱寶貝,可以讓自己的子孫后代吃喝不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想不到六姨太早就打上了它的主意。為此,六姨太不惜付出了自己多少年的青春。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眼前的這株棗樹,樹皮皸裂,但枝葉茁壯。豆花圍著棗樹轉了幾圈,都沒能發現有動過它的痕跡,她心里奇怪,六姨太是施了甚么魔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樹底下取走寶貝的呢? 要不叫一品紅呢,果真是名不虛傳,連從地底下拿東西出來,做得也是天衣無縫。 豆花看著棗樹,想著與棗樹有關的一些事情,又聯想到一些其他的事,越想越多,越想越遠,眼神就有些迷離。 五油出來看到豆花的樣子,叫聲:“豆花”。 豆花卻沒有聽到,她指著棗樹,問五油:“這株棗樹一直就這樣嗎?” 五油不明白豆花為甚突然問起了這個,懵懵懂懂地回答:“棗樹一直就是這樣的,沒有一點點變化,只是一年比一年結的棗多。怎么了?” 豆花說:“哦哦,沒事。該給它施肥了?!?/br> 五油說:“今年春上才施過的,秋后打完棗子后,再施一遍,明年保證能結不少的棗?!?/br> 她倆的談話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閑話,忽聽得碾道里有叫驢打響鼻的聲音,那畜牲打過幾個響鼻,又“嗚兒嗚兒”地長嚎了幾聲,外面有人拍門,并大聲地問:“請問這是谷豆花家嗎?谷豆花同志在嗎?” 五油盯著豆花,問了一句傻話:“叫谷豆花呢,誰是谷豆花?你叫谷豆花?” 豆花失笑了,說:“可不怎地,我不是豆花嗎?” 在五油的認知里,豆花就是豆花,怎還谷豆花,還同志呢。 豆花顧不得給五油解釋,忙去迎接來人。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在呂府里相處了近三年的時光,雖然三年加起來也沒有說過二十句話,但這個聲音她熟,并且是熟到骨子里的那種。 豆花忙著過去拉開柴門,一頭灰叫驢在碾子桿上拴著,正用屁股摩擦著碾盤,一個身材單薄的高個子男人,笑咪咪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個男人留著三七分的分頭,穿四個兜的干部服,風紀扣扣的一絲不茍,一支鋼筆板板正正地插在左上衣的兜里。褲子卻有點寒酸,兩個膝蓋上都補了補丁。腳下穿著的一雙黑皮鞋,是全身行頭的亮點。這應該是從國民黨軍隊那里繳獲過來的戰利品。 來人一見到豆花,雙手抱在胸前,文縐縐地念出幾句詩文: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豆花“嘎嘎嘎”地笑了起來,她雖識字不多,但這兩句詩文她知道,從戲文里邊聽過,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頭兩次沒有見到,后一次見到后,諸葛亮醒來念的就是這幾句詩文。 豆花就笑著說:“宋管家,搞得這樣神秘,好像地下黨接頭一樣。你念反了,這幾句詩文應該是由我來念才對?!?/br> 來人正是宋管家,他現在是二區的區長。新生的政府百廢待興,一切都得重頭再來,忙得他是焦頭爛額,會做工作的人手又非常奇缺。他打聽到豆花沒有去了部隊,在家閑著,就親自上門,請她去協助自己工作。 豆花的聰明和能力,他在呂府早有見識。有她這樣一員得力的干將,定能幫上他不少的忙。 豆花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不去!” 嘴里是這樣說的,卻開始收拾東西。 小喜歡這時也醒了,見來了陌生的人,他娘又是收拾東西,就抱住娘的腿,怯生生地說:“娘,你又要走嗎?” 豆花把兒子抱在懷里,說:“娘這回帶著你,娘到哪里,喜歡跟到哪里?!?/br> 收拾好東西了,五油也做好了早飯。幾個人正吃著飯,老九和他婆姨來了。老兩口聽到了風聲,趕過來問個究竟。 一進門,老九就說:“不是說好的不走了嗎,怎又要走呢?是要找大棒去嗎?”過去撫摸著喜歡的小腦袋,說:“我娃又成沒娘的娃了?!?/br> 小喜歡忙著接上話,說:“我娘說了,她走哪里,帶我去哪里?!?/br> 宋管家也說:“豆花同志要去區里工作的?!?/br> 公公提起了大棒,豆花就問宋管家知不知道大棒們現在在哪里駐扎。 宋管家說:“李勝利同志他們剿匪去了,匪患除盡之日,就是你們一家人團聚之時。李勝利同志可是你們李家的榮耀?!?/br> 小喜歡仰起小腦袋,問:“娘,李勝利是誰呢?” 老九接上說:“你爹,大棒?!?/br> 又喃喃自語:“我們才不要甚么榮耀呢,我們只想著一家人團聚?!?/br> 小喜歡聽不懂爺爺在說甚么,又問豆花:“娘,我還有爹嗎?” 這話聽著辛酸,四歲的娃娃了,居然不知道自己還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