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書迷正在閱讀:錯撩偏執反派翻車后、喧囂之下、婚后第二年、和死對頭靠kiss續命、案發現場禁止撒糖、五年婚姻,一直分居[七零]、重生八零:肥妻逆襲記、諷刺的情書(校園 破鏡重圓h)、谷殼濕地(骨科)、銹耳(兄妹骨科清水)
過年才幾天,今兒個才是初五,迎財神爺的日子,很早就有人起來,“噼里啪啦”放上了鞭炮,搶著把財神早早地迎回家里,期盼著財神能帶來好運,今年來個五谷豐登,財源廣進的好年成。 豆花看著院子里的鞭炮屑和滿院的灰塵,也不想打掃。五油在的那幾天,五油不讓打掃,這叫“聚財”,從除夕到初五,是不能動笤帚掃帚的,所有的垃圾雜物都不能倒掉,否則就是把福氣倒掉了。 只有過了初五,接完財神,破了五,才能搞搞衛生。 可是,五油卻是下落不明。 豆花得益于老豹子的幫助,加上自己這幾年出去的打拼,手頭活絡,光景過的也能說得下去,比那些鄉親們要好過多了。她曾經自詡,是財神爺眷顧她了。 豆花也是早早起來,打開大門,點了鞭炮,嘴里念念有詞,把財神接進了家門。 接完財神進了門,發現炕沿上黑乎乎坐著一個人。這一下把她嚇得不輕,甚時候進來一個人,她竟然沒有發現。 昏暗的豆油燈,照出了這個人模模糊糊的影子。豆花慢慢走過去,正要問他“你是誰”,那人卻開口叫了一聲:“豆花?!?/br> 豆花真的被驚到了,這個身影和聲音她都熟悉,不用仔細辨認,她就知道這是誰。 豆花趕忙把門關上,背靠著門板,心里既激動,又發慌,說:“我迎財神迎來你這樣一個大神,你怎么會來這里呢?” 來人是貨郎哥,豆花萬萬沒想到他會來找她。 豆花知道貨郎哥來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就直截了當,說:“說吧,要我做甚呢?” 貨郎哥這次來谷子地,有兩件事情要做。初一早上那一仗過后,隊伍要轉移,有受重傷的戰士轉移不走了,需要就地安置,留在老鄉家中,妥善養護,以躲避鬼子的搜查。 這是一件。 另一件事是這樣的,野豬寨的老豹子,誰都知道那是一條好漢,雖說占山為王,打家劫舍,但專與官府、富豪作對,與鬼子更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有確切的消息傳來,晉綏軍多次派人與老豹子接觸,想招安了他,他現在也是舉棋不定,猶豫不決。 八路軍這方面也想把這支武裝爭取過來,貨郎哥認為豆花就是合適的招安人選,讓她去當說客,成功的機率較大,她畢竟與老豹子有過較深的交集,甚至是生死之交。 那次與小鬼子交戰,要不是豆花拖住了二當家的逃叛的腳步,野豬寨的后果不堪設想。所以,老豹子挺佩服豆花的心智與勇敢,內心里把她當做了朋友,聽說老豹子的那幫子弟兄們,都把她當做了壓寨夫人,稱呼她是大哥的女人。 據小粱發回來的情報,老豹子現在左右搖擺,在八路軍和晉綏軍之間做著艱難的抉擇。 豆花沒有多想,她覺得這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貨郎哥算是找對人了,自信地認為,這個任務還非她莫屬,就愉快地答應下來。 貨郎哥有些歉意,指著豆花隆起來的肚子,說:“這個……你可得注意?!?/br> 豆花說:“這事不用你cao心?!?/br> 然后,豆花叫了三喜過來,和貨郎哥一道商量著如何先把傷員安置好。 這次安置傷員,谷子地分到了三個名額,三喜先認了一個,二棒搶著認了一個,另一個分到了位置偏僻的老拴叔家。 貨郎哥一家給發了一塊大洋,三喜和二棒堅持不要,八路軍是咱自己的隊伍,怎么能要錢呢? 此時天色尚未放亮,還是模模糊糊的黑暗,三喜們跟著貨郎哥領傷員去了。 這些重傷員們傷勢嚴重,二棒和三喜先把一個傷員抬到老栓叔家,因為這事保密,所以不敢驚動別人。 老栓叔領著他們把傷員抬到了山上的一孔破窯洞里面,卷了一塊山羊毛氈,把他鋪著的那塊羊皮褥子給傷員鋪上,生了一把柴火,把炕燒熱,然后給傷員喂了水,說:“娃娃,你就在這里安安穩穩地歇著,這里沒人知道,我會給你送吃送喝,晚上來陪伴你的?!痹俜夂瞄T窗,幾個人偷偷下了山。 三喜把一塊大洋塞給老栓叔,說:“隊伍上給的?!?/br> 老栓叔嘴上說著:“自己家的隊伍,還給甚錢?!?/br> 卻伸手接住了大洋。 二棒要去和老栓叔爭辯,三喜攔著他,悄悄地說:“老栓叔更困難?!?/br> 然后兩人把三喜家的傷員又抬回去。 二棒沒讓三喜和他抬傷員,他把自己家的傷員背到自家的地窖里邊,鋪了一層厚厚的干草,拿來他哥準備結婚時置下的新鋪新蓋,又怕傷員著涼,脫下自己身上的皮襖,給傷員蓋上,然后點上昏暗的油燈,打來一盆清水,仔細地擦洗著傷員臉上的血跡。 擦著擦著,二棒忽然挨了刀的豬一樣銳叫起來,他發現,他背回來的傷員原來是一個女娃,貨郎哥怎不先告訴他呢? 這個女戰士腦袋上纏著繃帶,臉腫得豬頭一樣,一只眼睛能微微睜開,另一只眼腫成了一條縫。 二棒本打算給這個傷員好好洗洗的,發現她是個女娃,就不好意思了,有點手足無措,尷尬在那里。 老九不知道這個二貨神神叼叼的在搞甚么,又是拿鋪蓋,又是拿吃的,就跟蹤著到了地窖里面,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心有余悸,說:“好你一個二貨,讓小鬼子發現了,這可是滿門抄斬的罪,你膽子也太大了?!?/br> 二棒的二勁又上來了,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你甚事,你起開吧?!?/br> 老九嘆一口氣,說:“二貨,我能不管嗎?我不知道八路是為咱老百姓打仗嗎?” 就愛憐地說:“娃娃,受罪了?!蹦檬秩崦麊T。 二棒突然大喊一聲:“別動,她是女娃。我喊我娘去?!?/br> 二棒先去把豆花喊來,和他娘一塊下到地窖里邊,對老九說:“爹,咱出去,讓我娘和我嫂子給傷員清洗一下?!?/br> 過了好一陣子,守在地窖口的爺倆,聽得里面有驚呼聲:“他爹,快來!” 爺倆連滾帶爬進了地窖,見沒有意外發生,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只見那個傷員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干干凈凈地躺在那里,均勻地喘著氣息,好像睡著了一樣。在她的臉蛋上,掛著兩顆淚珠。 二棒就埋怨他娘:“大驚小怪的,你是要讓全村人都知道嗎?這事得保密?!?/br> 二棒娘沒有理他,把老九拉到傷員面前,說:“看看,像一個人不?” 老九疑惑地說:“難不成他不是一個人嗎?” 二棒突然“嘿呀”了一聲,說:“這,這不是鳳英,鳳英我嫂子嗎?” 又看了豆花一眼,改口說:“沒錯,是鳳英,我嫂子是豆花?!?/br> 這時,只見那傷員的淚珠子跌落下來,胸腔里舒出一口氣來,聲音微弱地說:“我,我是鳳英?!?/br> 二棒娘就淚流滿面,心疼地說:“鳳英我娃,怎就遭這么大的罪呢!做孽呀!” 就自己打了自己兩個耳刮子,好像鳳英傷成這樣,是她造成的。 老九一旁默不作聲,他一萬個想不到會是這么個情況,就拿出旱煙鍋子要抽煙,讓他婆姨給奪走,扔到地上,罵他:“腦子里灌漿糊了,不知道鳳英怕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