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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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和喜子之所以這樣緊張,是昨晚上有兩個人,在雞叫頭遍的時候,偷偷地進了豆花客棧。 那時天陰沉沉的,還沒有開始下雪。豆花那時已經睡醒一覺來了,她突然聽到院子里的牲口圈里,傳出了一種輕微的響動,這個聲音她熟悉,是他們互相聯絡的暗號。豆花趕緊穿衣起來,摸黑出了門,輕手輕腳地先上了一趟茅房,她要先觀察觀察周圍的動靜。 豆花在茅房里故意弄出一點響動,夜空里黑魆魆,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狗吠聲傳來。她放下心來,到了牲口圈里,發現喜子已經站在了那里,他的身邊有一高一低兩個人站著。 見豆花也來了,他們都圪蹴下來,背靠著墻角,誰也不說話。 豆花并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更看不清他倆的臉色,更不能打聽他們是誰,只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喘氣聲。她挪到喜子身邊,拽了拽喜子的衣袖,喜子會意,摸到一個牛槽下面,慢慢地趕開站著的牛兒,挪開偽裝,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剛剛能容一人通過。這個洞口通著暗道,是喜子開通的一個洞口之一。 把那兩個人安頓到暗道里邊,就在堵上洞口的一瞬間,一只大手捏了捏豆花的小手。她心里激動,幾乎要喊出聲來,這個動作她再熟悉不過了,大棒常常這樣捏她的小手,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面把玩。他那一雙粗糙的大手常常摩挲著她細嫩的小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把玩著那一根根玉潤的手指頭。 這兩個人里,有一個是大棒,應該是高個的那一個。大棒給她傳遞過來了信號,但此時不是調情的場合,大棒很快放開了豆花的手,和那個矮個子一起,鉆進了暗道里面。 豆花和喜子封了洞口,做好偽裝,各自回窯休息。原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做的天衣無縫,但還是有人發現了蛛絲馬跡了嗎?否則,雪地里的那一串木屐腳印該做何解釋呢?而且,這一回盯他們的,不是河防團,而是小鬼子。 豆花聽住店客人說,那個是木屐印,她真的好緊張,以前光有河防團盯著她這里,現在把小鬼子也招來了。這說明了,和大棒一起的他的那位同志,肯定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否則,小鬼子怎么也會惦記著呢? 豆花結合自己這一早上的觀察,又想起了鳳來客棧廊檐下的那一個淺淺的印痕,把以前自己觀察到的,結合在一起分析,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亢鳳與小鬼子有染,她是小鬼子的人! 想到這里,豆花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闞大哥要找的他的婆姨翠連,就是亢鳳。闞大哥是她害的,在張家灣鬼子營房門口看到的那個陰陽臉婆姨,也是亢鳳。那個那天在河防團門口,監視呂德仁的黑影,也是亢鳳。還有那個買梳子的光頭男人…… 一連串的事情聯系起來一想,豆花不寒而栗。她對亢鳳早有懷疑,也懷疑她是小鬼子的臥底,但她為甚要這樣做呢?她要達到甚么樣的目的呢?豆花不得而知。 也是豆花聰明,她把亢鳳來大峪口之后的一系列言行,仔仔細細地梳理了一遍,認定亢鳳就是鬼子的jian細,她來大峪口,一定有她的目的。 這樣想來,許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豆花就叫來喜子,把自己的推理和喜子分享。喜子也是一臉凝重,望著窗子外面說:“形勢相當復雜,還有河防隊姓賀的那里呢?!?/br> 豆花就問喜子:“那兩個呢?” 喜子說:“放心吧,他倆是安全的?!?/br> 豆花嘆了一口氣,說:“小心為上,靜觀其變?!?/br> 豆花有所不知,和大棒一起的那個矮個子男人,就是那位令小鬼子聞風喪膽的、大名鼎鼎的游擊隊隊長肖飛,他倆此次過來,是要去臥牛山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上ё蛲硖旌?,情況又緊迫,她沒能一睹肖飛的尊容。要是豆花知道了她昨晚上保護的人是肖飛,不知道她會有多遺憾呢。 去臥牛山,鳳凰山是必經之地,而要順利地上了鳳凰山,客棧里的這條暗道,就是最好的捷徑。 雪過天晴,天氣出奇地冷,西北風“呼兒呼兒”地打著唿哨,從人的耳朵邊刮過,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細小的雪花。 豆花心中有事,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去應對這種局面,她現在多想躺進大棒寬厚的懷抱里,讓他給自己解解心寬??墒?,人在暗道里邊,雖然近在咫尺,卻似遠隔天涯。大棒是來執行任務的,不是探親來的。 這時喜子來到她的身邊,豆花把自己的無助告訴了喜子,喜子認真地說:“老板,請放心,我們不是在孤軍奮戰?!?/br> 豆花的眼睛就望向了外面,看著鳳凰山上白茫茫的積雪,眼前仿佛有萬馬在奔騰,心中充滿了期盼。有喜子這句話,她心里感到踏實了一些。 豆花突然想起來,自己有日子沒有去鳳凰寺上過香了,今天正好是農歷初一,初一、十五是上香的好日子,正好她現在也閑著無事,就去了老余雜貨店里買了香燭紙馬,上了鳳凰寺。 鳳凰寺座落在鳳凰山的半山腰上,因為剛剛下過雪,香客寥寥,但也有那虔誠的信徒,踏雪而來,在上鳳凰寺的石階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 踏著積雪,豆花一腳踏進了鳳凰寺里,與一塊大匾不期而遇,匾文由遒勁的黑色隸書寫成,豎著的四行大字: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豆花看了一遍又一遍,似懂非懂的樣子,她沖著大匾,雙手合十,默默地念念有詞。 再走幾步,就是大雄寶殿,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三具大佛都涂了金身,正襟危坐,嚴肅地看著進來的每一個香客。 豆花雙手合在胸前,做一個揖,跪在蒲團上面,心里默念著,求三位大佛保佑大棒和他的同志,此行順利,佛佑平安。 跪拜完畢,她走出大雄寶殿,忽見得一個身影一閃,進了五爺廟里。 五爺廟是鳳凰寺里香火最盛的地方,香客們對文殊菩薩頂禮膜拜。雖然大雪封山,但聚在五爺廟里的香客不在少數,人們在雪地上行走著、佇立著,或跪或拜,表達著對五爺的敬重。 豆花緊走幾步,趕上了剛才她看到的那個身影,猛地在她那肥大的屁股蛋子上拍了一掌,突然叫了一聲:“妖精?!?/br> 也許是豆花的聲音過大,驚得不少的香客都向她這邊望過來,驚奇地探詢著,哪里來的妖精?看到是兩個靚麗的婆姨,嘴角微微一笑,心中默念:兩個妖精。 豆花抿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又扳住那個婆姨的肩膀,叫了一聲:“嫂子”。 被她sao擾了的婆姨回過頭來,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婆姨,表現出來了滿臉的不高興。 豆花這才發現自己看錯人了,這個婆姨兩個臉蛋,一邊黑青,一邊正常,就是老百姓常說的那種陰陽臉,要是在半夜里遇見了,不被嚇死,也得嚇個半死。 這不是那個叫英連的婆姨嗎?從后面看,怎么那么像亢鳳呢? 豆花忙道了歉“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人了?!?/br> 那個婆姨鄙夷地看了豆花一眼,扭動著屁股走了。留下豆花在那里出神,她和這個婆姨怎么就那樣有緣呢,闞大哥認錯過她,她在張家灣也認錯過她,今天又把她當成了亢鳳。她到底是甚么人呢?難道這僅僅是偶然嗎? 豆花回過頭來,再要去尋找那個像極了亢鳳的英連,卻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從鳳凰寺回來,豆花遇到了一隊河防團的士兵,也列隊向鳳凰山走去。她心里犯了疑,這些當兵的不信神不信鬼,也不會是去鳳凰寺燒香去吧?也許是在例行訓練呢。自賀團長來了之后,常常要舉行這樣的演練。今天的所見所聞,也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但豆花不是一般的婆姨,她與別的婆姨最大的一個不同點,就在于她遇事肯動腦筋。她仔細梳理了一遍近日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覺得現在的大峪口,有一種風雨欲來前的壓抑和緊張。別看表面上仍然是風平浪靜,內地里卻是暗潮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