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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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按著老爺的吩咐,沒有驚動別人,自己套了馬車,親自把六姨太和小少爺往親戚家送去。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這里溝深樹密,草茂風高。石雞在草叢里打窩,野兔在樹林間出沒,偶爾還有幾聲怪聲怪氣的鳥叫。兩面的山坡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墳頭,這里曾經發生過一次慘烈的戰斗,山坡上埋葬的都是孤魂野鬼。管家摸了摸腰里的手槍,鎮定了一下情緒,不敢怠慢,快馬加鞭,想快速地通過這片亂墳崗。 忽然,前面的草叢里跳出幾個人來,擋在馬車前,攔住了去路,幾個人黑衣打扮,又都孔武有力,但還算客氣,說:“犬尻太君邀請六夫人和小少爺去小坐片刻,茶都沏好了,請吧?!边@可是老爺最愛的兩個人,怎么能有了閃失呢?管家遇事不慌,沉著應對,手自然而然向腰里摸去,一個黑衣人躦到了他的身邊,下了他的槍,警告他說:“識相點,別整沒用的,太君和呂老爺是朋友,不會為難六夫人的?!?/br> 六姨太也跳下馬車,沉著冷靜,吩咐管家:“太君邀請,這是看得起咱,大家都是朋友,不別害怕?!?/br> 被押著走出亂墳崗,有一輛小汽車在隱蔽處停著,六姨太抱著小少爺上了車,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夾她坐下,六姨太對那些人說:“不別為難管家,放他回去?!?/br> 等著拉六姨太的車走開,又開出來一輛卡車,車上綁著管家婆姨和她兒子,兩人嘴里都塞了毛巾,兩個鬼子分列兩邊,管家頓時腿股顫抖,站立不穩,有一個人過來領口上把他提溜起來,讓他回去按著他們說的去說,只說六姨太母子倆平安到達了親戚家里,不能告訴呂老爺六姨太和少公子的下落,否則……指著管家婆姨母子倆,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管家早已嚇破了膽子,磕頭如搗蒜,求他們放過這娘倆,他一定按照他們說的去做。這就出現了管家見了呂老爺之后,躲躲閃閃的一幕。 這一天管家簡直是度日如年,既擔心著他婆姨母子倆的安危,又被向呂老爺撒了謊而折磨著他,呂老爺對他一向不薄,自己卻背叛了他,他良心上不安不說,關鍵是兩對母子都在鬼子的手里,他最擔心的是她們的安?!,F在既然呂老爺已經知道了六姨太和小少爺都在鬼子手里,他還有甚么顧忌的呢?至于自己的婆姨娃娃,他都管不了了,聽天由命吧。 呂老爺聽完管家的敘述,激動的情緒平緩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回去歇著吧,在府里,這事你知我知,不得亂說?!?/br> 管家又向老爺求情,他的婆姨娃娃也在鬼子手里……呂老爺看了管家,面無表情,不咸不淡地說:“有我呢?!?/br> 呂老爺是怎么知道六姨太和小少爺在犬尻那兒的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喬裝打扮,偷偷去鬼子營地見犬尻的黑衣人,正是呂老爺自己,他和犬尻有個陰謀,為了不被人發現,他才那樣去做的,卻無意之中看到了桌子上小少爺的那只手鐲,不知道是不小心拉在那里的,還是犬尻有意要告訴他的,這只老狐貍,把六姨太和小少爺做為人質,這是不相信他,要挾他呢。他知道這娘倆是安全的,犬尻不會把她們怎樣,只是連累了管家,讓他婆姨娘倆受委屈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呂老爺心放肚子里了,和平時一樣,沒事人一般,該吃吃,該喝喝,單等著對岸來人接洽,好做他的黃粱美夢。 終于等來了對岸的消息,時間約定在天黑之后,地點就在老牛灣里,那里是晉陜蒙三省的交界之地,地勢險要,灣里河叉密布,但水勢平緩,進可攻退可守,是雙方交易的理想場所。 呂老爺帶著藥品,領著他的人馬,早早地候在了指定的地點。此時的老牛灣里,黑色籠罩了一切,月色朦朧,樹影婆娑,黃河水拍打著岸邊,有時一聲轟響,有時又細如涓流,有“啪啪”的聲音傳出水面,那是黃河鯉魚躍出水面,又落進水里的聲音。此時的老牛灣里,寂靜而詭異,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呂老爺不時地看著手表,他表現出了少有的緊張和煩躁,他也算是久經沙場,經過各種歷練的老江湖了,見過各種各樣的世面,可是今天好像初出茅廬一樣,緊張的手心里都攥滿了汗,兩腿打顫,幾欲跌倒。保安隊隊長緊緊靠著老爺,他覺察到了老爺的異樣,就問:“老爺,你哪里不舒服了嗎?” 呂老爺強裝鎮定,說:“閉嘴!”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等待的時間是這樣的慢長,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到了,河面上還沒有一點動靜,呂老爺沉不住氣了,正要打發老虎去偵探一下什么情況,老虎突然指著河面,說:“來了?!?/br> 呂老爺接過老虎遞來的望遠鏡,看了過去,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來:總算來了!這十幾分鐘的等待,比幾十年,幾萬年都漫長。他看了一下表,對方還是早來了,比約定時間早了五分鐘。 呂老爺又拿起望遠鏡,看到河面上,影影綽綽地有兩只木船劃來,木船在黃河的波浪上起起伏伏,逆流前行,呂老爺有過短暫的懷疑,他們為什么要逆流而上呢?再往下,那里可是國軍河防連的駐地,收到了藥品,他們難道要往河防連送嗎? 這個念頭只在呂老爺的腦子里一閃而過,蛇有蛇道,鼠有鼠窟,這也許是一種障眼法,管他呢。 呂老爺緊緊地盯著那兩艘木船,木船已進了老牛灣,停泊在了預定的地點,開始警戒,并向他們發來了信號,呂老爺讓老虎回了信號,打發他下去查驗,自己手拿望遠鏡,把鏡頭集中在了船上那個戴眼鏡人的身上,這是他提出來的條件,交換的時候,對方必須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出現,而這個人必須是威名遠播,令鬼子聞風喪膽的游擊隊隊長肖飛,為的是以防萬一。肖飛本人呂老爺有過見識,今日見了本尊,果然是氣宇軒昂,氣度不凡。雖然夜色朦朧,看不太清楚,但精氣神都在那里擺著,錯不了的。肖飛能親自來接藥,可見對方的誠意,和對這批藥品的渴望。 呂老爺辨認著,有肖飛,有和他接洽的那位李先生,至于其他的人,就都不重要了。 老虎回來報告,一切正常。呂老爺下令交易。一切都是按照事先的預定,有秩進行。交易完畢,對方匆匆掉頭而去,肖飛還不忘沖呂老爺隱藏的山頭抱拳作謝。 兩只木船滿載而歸,剛駛離交易地點不足百米,從河叉里突然駛出幾條船來,船上全是鬼子,朝著兩只木船,火力全開。不到兩分鐘,木船上的人都來不及反抗,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一切都是犬尻和呂老爺呂仁德定下的jian計,目的就是利用藥品做誘餌,除掉肖飛。肖飛的游擊隊讓犬尻吃盡了苦頭,多次清剿未果,反而是越剿越強,令犬尻頭疼不已,成了他的心頭之患。聽說對岸有購藥之意,犬尻和呂老爺定了這一毒計,輕而易舉地除了心頭大患,解了犬尻的心頭之恨。 不費吹灰之力,?解了心頭之患,犬尻和呂老爺額首稱慶。此時,誰都沒有發現,在離老牛灣不遠的一處隱蔽的地方,一小隊人馬,不動聲色,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收兵回營,犬尻和呂老爺舉杯相慶,呂老爺卻遲遲不肯舉杯,直著眼睛看著犬尻。犬尻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巴掌,一個小鬼子把六姨太娘倆送到呂老爺面前,犬尻厚顏無恥,說:“兵荒馬亂的,為了六夫人和少公子的安全,未經呂老爺同意,我把她們保護起來了。這下安全了,完璧歸趙?!?/br> 呂老爺謝了一聲,問:“那兩個呢?” 犬尻咳嗽了一聲,就見管家兒子一個人哭哭啼啼地被人推了出來,后面沒有他娘。呂老爺感覺大事不好,目光直逼犬尻,犬尻露出了無賴的嘴臉,說:“那個女人不配合皇軍玩耍,撞墻了?!弊龀鲎矇Φ淖藙?,說:“嘭,撞墻了,沒了?!?/br> 呂老爺一拳頭砸到桌面上,桌面上砸開了一個窟窿,他怒視著犬尻,雙眼要噴出火來,犬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呂桑,今晚你功勞大大的!” 呂老爺瞪了犬尻一眼,領上六姨太,抱上少公子,六姨太牽著管家兒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犬尻。 一行人回到府上,就看到管家在大門口的臺階上翹首張望,看到了六姨太,他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開始一個一個仔細地辨認著,看著看著,臉色凝重起來,笑容僵在了臉上。呂老爺心情沉重地說:“老宋,是我不好,沒保護住你婆姨?!?/br> 管家老宋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喉嚨里“嘔嘔”地干嘔著,眼淚鼻涕涂滿了一臉,靠在上馬墩上瑟瑟發抖。 安撫好老宋,回到廳堂,呂老爺喊來下人,讓伺候六姨太和少公子休息,六姨太卻不肯離去,喝退下人,問:“今晚干什么去了?” 呂老爺支吾著不說,說:“婆姨家家的,少過問男人的事?!绷烫粴庵?,回了自己的臥房,見呂老爺沒有跟來,就喊來老虎詢問。老虎也是支支吾吾不肯講,說:“老爺交代過,不可以跟別人亂講的?!?/br> 六姨太柳眉倒豎,盯緊了老虎,馬上又換了一種口吻,和藹地說:“我也是別人嗎?” 老虎說:“也不是甚么大事,殺了幾個買藥的人而已?!?/br> 六姨太就問:“是和鬼子一起行動的?” 老虎就說:“夫人您就別問了,我有事,先走了?!碧右菜频嘏芰?。 六姨太心里就沉甸甸的,這個呂仁德,還是和小鬼子攪在了一塊。 呂老爺這頭,一個人坐在廳堂里深思思,今晚的行動太過順利了,他總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又想不出自己哪里出現了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