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摘星閣里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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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別過頭,不拿正眼看她,“這態度還想跟我打聽消息?沈青青,送你兩個字:沒門!” 沈青青笑吟吟地拔出鎮魂尺,“哐當”,往他面前的桌面上一放,“現在有門了嗎?沒有我可以自己鑿一個?!?/br> 司予咬牙切齒:“沈青青,你厚顏無恥、你狼心狗肺、你喪盡天良、你衣冠禽獸、你……” 沈青青撈起一個牛rou丸塞他嘴里了,“知道你成語學得好了,但要學會適可而止?!?/br> 司予咂巴咂巴嘴,把rou丸子嚼掉吞了,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耐煩地跟她說話:“到底要問什么,快點說!” 沈青青順勢往板凳上一坐,問:“司政到底對皇上做了什么?” “不知道,我才回京城沒幾天,連他人影都沒見過,怎么會知道他又干了什么好事?!?/br> 沈青青神色一凜,“司政沒在摘星閣?” “你做夢呢?!彼居栊彼谎?,“你都在京城了,他能不在?人在閉關修煉呢,每天都有人給他送飯,一日三餐,頓頓不缺?!?/br> “有人送飯又不代表人還在,說不定搞這一出就是為了糊弄你這種腦子不好使的呢?!鄙蚯嗲噜托σ宦?,又問:“司政把皇子公主們的魂魄都藏哪去了?” “你問這個干什么?”司予的表情陡然一變,整個人如暴起的刺猬,豎起了尖尖的刺,“沈青青,你想殺司政或者殺皇后,我都不攔著,但那個地方不能去,去了只會白白送死!” “你這是……擔心我?這么好心?”沈青青挑了下眉梢。 “我沒有?!彼居杩赡芤庾R到自己反應過于強烈,收斂起渾身的尖刺,別扭地回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摘星閣被你攪成一潭渾水?!?/br> “所以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竟然把你嚇成這樣?!鄙蚯嗲嗲昧讼伦姥?,目光犀利。 司予別過頭,拒絕回答問題。 “不說算了?!鄙蚯嗲嗖辉僮穯?,回頭向孟淵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將事先準備好的筆墨紙硯端了出來。 沈青青將筆墨往他面前推了推,“畫一下摘星閣的內部構造,順便把藏魂魄和司政閉關修行的地方標出來,畫完就沒你的事了?!?/br> “不畫!”司予硬邦邦地甩出兩個字,手扶著桌沿嚯地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沈青青的眼一下瞪大了,“噢呦,吃了藥還能站起來……”真牛x! 最后三個字還沒說出來,他又刷地倒下了,然后隨著未吃完的rou丸子骨骨碌碌滾到了桌子下面。 混亂中,他臉上的銀質面具恰好撞到了桌子腿,耳后的鎖扣咔噠一聲開了。 面具滑落,露出了一張疤痕交錯的臉。猩紅的痕跡以太陽xue為起點向眼尾及臉頰蔓延,如植物茂盛的根須,密密麻麻結成了網,將半張臉完全覆蓋。 原本清秀靈氣、飽含少年氣息的一張臉因為紅痕的出現變得極其猙獰可怖。 看到那張臉的剎那,沈青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后趕緊別過頭說了聲抱歉。 司予沒說話,默默撿起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房間里瞬間沉寂下來,襯得司予吸氣呼氣的聲音格外清晰。 片刻,沈青青彎腰將他扶了起來,溫聲道:“能告訴我你的臉是怎么弄的嗎?” 司予沒有回話,安靜地趴在桌上,只露出一頭烏黑濃密的發絲,就在沈青青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他突然說話了:“是藏在摘星閣里的那個老怪物弄的?!?/br> 沈青青心中一動,偏頭和孟淵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拉開凳子坐在了司予對面。 “那老怪物是?”沈青青接著問。 對面青年的肩膀輕微地顫動一下,然后緩緩抬起頭,狹長的狐貍眼寂靜地望著他們,眼底沒了往日的不羈與隨性,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悲傷。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彼居栎p聲嘆氣,面露迷茫,“自我記事起,他就被司政供奉在一間擺滿油燈的屋子里?!?/br> “那些油燈和尋常的煤油燈不同,它不需要煤油和燈芯,可以自己燒起來,幾年都不會滅,而且燒出來的火苗也不是紅的,而是很奇怪的綠色,像是鬼火?!?/br> “燃魂燈?”沈青青接話道:“這種燈是以人的魂魄為燃料,魂魄不滅,燈火不滅?;昶侨紵?,火焰自然是綠色的?!?/br> “是燃魂燈?!彼居椟c頭,“后來我跟司政學習了一些道法,也看了不少司家藏書,隱約明白了那些燈的作用——他們想利用燃魂燈將那些魂魄里的某種東西據為己有?!?/br> “一開始我以為是功德,以為他們想借別人的功德修煉、提升修為。后來跟他們時間久了,我又發現了一件事,那些被他們抓來當燃料的魂魄生前身份都不一般,其中有一大部分是王孫貴族?!?/br> “他們吸取的不是那些魂魄的功德,而是皇家氣運!”司予勾唇,笑得極為嘲諷,“李柔個傻子,費盡心思地幫司政收集皇嗣魂魄,做著當太后的美夢,卻不知她寶貝兒子的一縷魂正在燈里當燃料呢!” 沈青青的心猛地一沉,神色凝重地問:“那個老怪物,現在已經修煉到什么地步了?” 司予搖頭,“五年前,我曾偷偷闖入老怪物所在的房間偷襲過他,但失敗了,他身上的陰氣很重,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鬼,但枷鬼訣、束鬼符箓、困鬼的陣法對他統統沒有作用?!?/br> “我不知道他到底算什么,鬼?仙?集皇家氣運于一身的未來皇帝?”司予再次搖頭,擠出抹苦澀的笑意,“反正有一點很清楚,他真的很難對付,五年前如此,五年后就更不用說了?!?/br> 他說話時臉上沒什么表情,有時候甚至還會笑出來,但沈青青就是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絲憤懣和一絲仇恨。 那種正義無法得到伸張的憤懣與仇恨。 “司予,摘星閣首席大弟子,你應該不是司家的人吧?”沈青青問。 “對,不是?!彼居璨辉匐[瞞,坦然地偏頭對上沈青青的眼睛,“我是他們撿來的孤兒,一個隨時會被擺上供臺的獻祭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