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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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禮不再理他,綁了衣袖和褲腿再次踏上了漫長的尋人路。 山間荊棘叢生、亂石交錯,本就難行,再碰上雨天地滑,行走起來就更艱難了。 沒走多遠他便因踩中一塊光滑的石頭摔倒在荊棘叢中,下面就是片陡峭的斜坡,若滾了下去不死也得斷條胳膊斷條腿。 身體下墜的那一刻,顧嘉禮閉上眼睛,心里自暴自棄地閃過一個想法:他干脆死了算了。 一個保護不了大齊子民的官員,活著有什么意義? 電光火石間腰部一緊,有人拉住腰帶將他拽了回來。 救他的是個年輕男人,長得很好看,劍眉星目、雅量非凡,只是那雙眉擰得太緊,給人一種冷冰冰、不好接近的感覺。 這樣的人物,怎么會現在荒山野嶺? 顧嘉禮心中一動,腦海里自然閃出一個名字,“孟淵,是你嗎?” 孟淵眼睫微動,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但完全沒有搭話的心情。 因為太累了,累到心里只能裝下一個人,其他事、其他人都不想管。 但想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還是勉強打起精神開了口:“嗯,我是孟淵,渝州事變,齊盛隨時都有可能發難,顧大人還是盡快收拾東西回京吧?!?/br>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等一下?!鳖櫦味Y連忙叫住他,木訥的面皮間浮現出愧疚、傷感的情緒,“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br> 孟淵沉默地站在原地,許久,喟嘆道:“不用道歉,和你無關,青青不是溫室的花朵,不需要別人的保護?!?/br> 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并肩作戰的隊友。 但是在關鍵時刻,他缺席了。 是他的錯。 孟淵深吸一口氣,心痛的感覺愈發清晰,他緩了緩又道:“山路難行,顧大人注意安全,如果因此受傷,青青知道了會內疚的?!?/br> 顧嘉禮訥訥地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難言的情緒,他果然不了解沈青青……一點都不了解。 或許在沈青青眼里,他只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對象,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而不是他所想象的,一個可以同生死共進退的戰友。 面前的男人才是真正與她心意相通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顧嘉禮失落地收回視線,低垂的眼眸如死水般平靜,“我知道了……你也是,注意安全?!?/br> “嗯?!泵蠝Y低低應了聲,抬步欲走。 這時頭頂忽傳來寧佑安激動的聲音:“孟淵?你回來了?” 他把手里的食盒往旁邊一扔,連蹦帶跳地跑過去打招呼,跑到半路想起沈青青,臉色猛地一變,多了點悵然。 “那個,弟妹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 孟淵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寧佑安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頭下來,拍拍他的肩膀,“別太難過,我們這么多人呢,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把她找回來?!?/br> “你可能幫不了忙了?!泵蠝Y面容平靜,“你我聯手設局的事情應該就會傳到齊盛耳朵里,他心眼小,一定會對寧家下手?!?/br> 寧佑安一張臉擠成了苦瓜,“那怎么辦?他不會提著刀到寧家捅我吧?” “不僅捅你,寧家其他人,還有齊家恐怕都逃不掉?!泵蠝Y回頭看向他,“回去把行李收拾了,到別處避下風頭吧?!?/br> 事關全家身家性命的大事,寧佑安不敢有一絲懈怠,一撩衣擺拔腿就跑,沒跑多遠一頭撞上橡樹又轱轱轆轆滾了下來。 孟淵抓著后脖頸將他提到平地上,無奈叮囑:“做事小心點,別毛手毛腳的?!?/br> “我明白?!睂幱影参嬷舶凸?,呲牙咧嘴地走了。 * 如孟淵所料,糧草被劫一事果然傳到了齊盛耳中,姜國已有所行動,他也不再畏手畏腳,隨便找了個販賣私鹽的罪名就派人去抄寧家了。 不過他們來晚一步,匆忙趕到時寧家早人去樓空了。 這一消息傳到王府,引得齊盛暴怒,尤其是想到當初醉仙樓會面,寧佑安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的窩囊模樣,心中的火氣更旺了。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關閉城門,只許進不許出,掘地三尺也要把寧佑安給本王找出來!” 此時寧、齊兩家人正藏身于鄉下莊子。 外出打探消息的小廝急匆匆跑進堂屋,一腦門的汗都顧不得擦,喘著粗氣嚷道:“不好了,襄城封鎖城門了,外面好幾波官兵正在挨家挨戶搜查,不出兩日就該搜到咱們這兒了!” 販賣私鹽是抄家誅九族的大罪,一旦被抓,下場只會比陳家人更慘。 “這可怎么辦才好!”寧老太經受不住打擊,眼前一黑,直接撅了過去。 寧老大氣得掄起板凳要砸寧佑安腦袋,被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拉住了。 寧佑安站在人群外小聲為自己辯解:“齊盛盯上了寧家,就算這次不給他買貨,后面一樣要出事?!?/br> 寧父正在氣頭上,哪里聽得下解釋,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滿天飛。 齊星堂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把寧佑安拉走了,“你先在屋里躲躲吧,別在大哥面前晃悠了,他脾氣不好,惹了他你也要受皮rou之苦?!?/br> “那是他不講理!”寧佑安憤憤不平,“我覺得我沒做錯,我們齊寧兩家雖為商人,但也是有傲骨的,不幫趙將軍取證,難道要與齊盛那畜牲狼狽為jian嗎?” “我知道你沒錯,但現在正是危難關頭,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你這當兒子的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br> 齊星堂溫言勸了他幾句,末了瞟一眼隔壁窗口那道朦朧的身影,壓低聲音問:“齊盛送來的女人,你準備怎么處理?” 寧佑安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恰對上含煙瀲滟多情的眸子,那雙眼里沒了媚色,滿滿的全是擔憂。 他低下頭,神色黯然地盯著自己的腳尖,悶悶地說道:“不知道……我問問她吧?!?/br> 齊星堂嘴唇動了動,想勸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寧佑安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聽見含煙在門口叫他名字,這才如夢初醒般慢慢往屋里走。 進了門,含煙主動拉他坐下,又端起青花小盞往他唇邊湊,“妾身問主家要的桂花酒,味道很好,寧郎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