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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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周圍都是白茫茫的霧氣沒有實體,二十多個傀儡人持刀將她團團包圍,為首的是個長相英氣、手持雙劍的年輕女子。 女子高呵一聲,發號施令,傀儡人們同時揮刀砍向沈青青,腳步沉穩,動作整齊劃一,顯然都是練家子! 沈青青拔出鎮魂尺,無聲蓄力,尺刃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勢頭勁猛,霎時間亂了傀儡人的陣形。 她趁亂跳出包圍圈,空閑的左手掐訣,欲召出懶球助陣,訣成腰間的葫蘆卻完全沒有反應。 想到白光極勝時耳邊傳來的驚呼,沈青青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再拋出布袋中藏了女鬼的發絲試驗,還是沒有反應。 她應該落入了陳比天設置的陣法中。 比尋常的囚困陣法威力還大,能克制五行陰陽之力及煞氣的干擾。 陣法中,她和傀儡人都是只能拼刀拼搶的普通人,不能借懶球的勢力威脅,也不能施咒用符箓。 想出去,就意味著她必須先戰勝這些人,然后破陣而出。 一個打一群,有點難搞。 但難搞也要上,開弓沒有回頭箭,害怕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思緒流轉間,傀儡人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依舊來勢洶洶。 鎮魂尺遠程不好cao作,她又從布袋中拽出一截繩索,穿過尺尾銅環,繩索束尺,如天然的彎鉤,威力不減。 她看準時機,在傀儡人奔來的時刻揮出繩索,重鞭猛擊,目標明確,直掃向敵人的脖頸。 傀儡人雖感覺不到疼痛,也不會死亡,但對利刃有著天生的懼意,在她猛烈的襲擊下連連后退。 白光輝煌,紅衣烈烈,如熊熊大火點燃了半邊天。 沈青青孤身站在道光劍影里,神情孤傲,無絲毫懼意,潑墨的發絲飛揚,與那團烈火融為一體。 為首的女子見識到她的實力,緊握雙劍騰空而起,主動發起攻擊,白光在利刃間流轉,刺得人眼睛生疼。 沈青青收回繩索,手持鎮魂尺擋下雙劍寒芒。 兩兵相接,叮當作響,似有火花從兵刃交接處濺出,亮亮的幾點,從兩雙同樣冷冽的眉眼前一閃而過。 “傀儡人,難道就只能做傀儡嗎?”沈青青沉聲發問,腰背向后一挺,錯過雙劍鋒芒,快速一擊,卻只割破了女子飛揚的裙擺。 兩人纏斗起來,出招一個比一個迅猛,一時間難分伯仲。 其他傀儡人紛紛改變方位,從沈青青后方偷襲。 沈青青又要瞻前又要顧后,再加上體力耗盡,一次躲避未及,被女人手中的利劍劃破臉頰,鮮紅的雪中從傷口滲出,如皚皚雪山間盛開的紅梅,燦爛奪目。 “嘶~”沈青青痛呼,飆了句臟話,閃身欲跳到別處,被那女人發現又是猛烈一擊,劍身撞上她腕間的玉鐲,咔擦,玉鐲斷了。 那是只淡青色的玉鐲,有點像水洗過的天空的顏色,玉質通透瑩潤,某處有個水滴型的紅色雜質。 鮮紅的一滴。 如零落的花瓣。 又如美人流下的血淚。 女人視線掃過那斷裂手鐲間的紅色水滴,點了xue道般,愣住了。 剎那間,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副溫馨的畫面。 笑容明媚的女子端著飯碗向她招手,聲音含著輕快與寵溺,“影兒,回來吃飯了,娘給你煮了你最愛喝的奶茶?!?/br> 女子腕間就掛著這樣一只手鐲。 極鮮艷的一點紅,是荒漠間唯一的亮色。 她的心口猛地一疼,慌亂地丟下兵器去撿那斷裂的鐲子,混沌的記憶如手鐲裂口處交錯復雜的紋路注入腦海。 三歲時她纏著父親學武,結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哇哇痛哭,害得父親被母親揪著耳朵罵。 五歲的她已經能有模有樣地舞出一套劍法,喜得父親把她舉在肩頭逢人就夸,母親在旁邊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八歲時她成了軍中團寵,叔叔伯伯遇到好吃的好玩的總喜歡往她帳子里塞,害得她總是撐得肚兒滾圓。 十歲時父親手下多了個很厲害的少年郎,她非鬧著與那少年郎比武,結果被人家踢翻在沙坑里,哭得眼睛腫了三天才消下去。 十二歲時她又輸給了那少年郎,這回沒哭了,但嫌丟人半個月沒好意思出帳篷,最后還是那少年郎用一把亮晶晶的小貝殼把她哄出來的。 十四歲時她終于打贏了那少年郎,但她也要回京了,母親說她是大姑娘了,不能總混在男人堆里,該回家養養性子了。 分別前,少年郎又送了她一捧亮亮的小貝殼,拍著胸脯放下豪言壯語:“我以后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大將軍,比你爹還厲害,到時候咱們再比一次武?!?/br> 她笑話那少年:“才不可能呢,我爹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想贏過他,你得等下輩子了?!?/br> 少年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你念一下我的名字,趙贏趙贏,不管打成什么樣都照樣能贏,所以我一定是最厲害的?!?/br> 她又說:“好,我等著那一天?!?/br> 十六歲時她喜歡上了白家的小公子,那公子生得極俊俏,還極風雅,出口成章,提筆為畫,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類人。 就像是一朵亭亭而立的白蓮花,穩穩當當地開在了她的心頭。 她向爹娘傾訴了自己的心意,爹娘雖對那只會吟詩作畫的白小公子心有不滿,但還是不忍心 讓女兒難過,向皇上提了兩家的婚事。 一紙婚書,她如愿嫁給了心愛的男子。 然而婚后的生活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幸福,白家小公子風雅是真,風流也是真。拈花惹草、狎妓斗酒是常事,甚至還要往家里納妾。 驕傲如她,怎能忍受這種委屈? 她不哭、也不鬧,只揮劍砍人,一刀一刀,將那美貌的小妾嚇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她的丈夫會和她吵、和他鬧,將好好的家鬧得天翻地覆一團糟。 再然后她就死心了,整日混沌度日,懷念過往,連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要忘了。 好像是被自己的夫君一杯毒酒毒死的。 又好像是被那丑陋的道士剝了皮、抽了魂害死的。 總之她死了。 沒能遵守諾言,看那少年郎功成名就,成為厲害的大將軍。 也沒能再見一見爹娘。 ——她最放不下、也最對不起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