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鬼打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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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琦雪手撐著下巴,嫌棄地打量她,“連個小孩子都打不過,你怎么好意思怪我娘?” 紅纓舉手認輸:“行,我的錯,我閉嘴?!?/br> 小屁孩的嘴是越來越毒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半個時辰后,兩人一鬼還在回村的路上顛簸,孟琦雪揉揉快被顛成八瓣的屁股,掀開車簾問袁旭東:“叔叔,我們怎么還沒到???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不可能,這條路我都跑好幾趟了,閉著眼睛都能找準方向,怎么可能迷路?” 袁旭東語氣篤定,話音剛落直接帶著馬車撞樹上了。 紅纓反應快,一把撈起孟琦雪破窗而出,袁旭東則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袁旭東,你眼瞎嗎?這么粗一棵樹都能撞上去?”紅纓罵罵咧咧。 “不是,剛才這邊明明沒有東西!”袁旭東揉著屁股爬起來,看到面前長滿荒草的小路愣住了,“不對啊,我明明走的是大路,怎么突然跑小路上了?” 孟琦雪接話:“這不是回家的路吧?” 她每日跟著娘親來回往返于楊花村與石頭鎮,對路邊的風景記得很清楚,絕對沒有這段長滿野草的小路。 “可是我明明就是按以前的路線走的???”袁旭東陷入了自我懷疑,“鬼打墻嗎?” 孟琦雪突然想到什么,偏頭看向紅纓,一臉驚恐,“我們不會又被那個奇怪的人盯上了吧?” “不愧是我看上的小meimei,果然聰明?!?/br> 頭頂忽然響起女童刺耳的笑聲,兩人一鬼連忙抬頭看,就見白楊樹上坐了個披著黑袍的女人,女人臉上蒙著面紗,只露出雙黑沉沉的眼睛,發間粉色絨花隨風飄動,如同一只展翼的蝴蝶。 “別怕,我保護你們!”袁旭東姿態英勇地沖上前,將紅纓和孟琦雪護在身后,腿肚子卻抖得跟篩糠一樣,壓低聲音問:“上面那個,是人是鬼???” 孟琦雪茫然地抓抓臉,“不知道,不過她的聲音和那個要搶我頭花的jiejie好像?!?/br> 尤其是笑聲,和村里憨頭大鵝的叫聲一樣難聽。 “就是她?!奔t纓給出答案,仰頭叉腰挑釁女人:“混得不錯嘛,這么快就換了個新殼子,不過換殼子也沒用,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br> “只要能打過你就行了!”女人冷笑,從樹上俯沖而下,揮動尖利的指甲抓向紅纓的臉。 “小屁孩你也太惡毒了吧?” 這是存心想毀她的容??! 紅纓閃身避過襲擊,一邊后退一邊向袁旭東高聲喊:“我拖住她,你快帶雪寶回家!” 說著祭出簪子與女人纏斗起來。 袁旭東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抱起孟琦雪就跑。 紅纓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嚎:“傻x,騎馬??!” 光靠兩條腿要跑到什么時候? 哦,對,還可以騎馬。 袁旭東趕緊調轉方向往回跑,沒跑多遠身后便響起踏踏的馬蹄聲,一群騎馬的漢子正朝他狂奔而來! “雪寶,你快躲到叔身后,叔跟他們拼了!”袁旭東把孟琦雪往地上一放,拔出腰間匕首,挺直胸脯,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模樣。 孟琦雪拽拽他的衣角,“袁叔叔,別激動,先問問他們要干什么,萬一他們是我娘派來保護我的呢?” “也對哦?!痹駯|又把匕首放了回去。 一來一回的功夫,騎馬的漢子們便趕到兩人面前。 袁旭東熟練地扯出個笑臉,正要和他們打招呼,嘴還沒張開就被打頭的漢子一腳踢飛了。 孟琦雪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可她那小短腿哪能跑得過馬腿,漢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擄上了馬背。 袁旭東和紅纓同時跑過去搶人,但一個被漢子按進了路邊的臭水溝,一個被女鬼用術法捆在了楊樹上。 一人一鬼只能眼睜睜看著孟琦雪被那群漢子帶走。 * 石頭鎮北的私人莊園。 一個四十歲左右、打扮華貴的男人正焦急地守在門邊,老管家在旁邊勸他:“老爺別急,桃姑都親自出手了,這事肯定能成?!?/br> 男人眼神復雜地看看他,搖著頭沒說話,再抬頭時就見前方濃煙滾滾,出去抓人的漢子們回來了,為首的那位懷里果然抱了個穿紅裙子的小姑娘。 “成了,果然成了!”管家興奮地拍手跺腳。 男人臉上卻絲毫不見喜色,臉色愈發凝重。 漢子跳下馬,將孟琦雪往男人面前一推,高聲道:“人已帶到,麻煩齊老爺把賬結了,我和兄弟們就不進去了?!?/br> 男人低頭,恰對上孟琦雪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眼眸如山間清泉般清澈,又如天邊明月般明亮動人。 男人心口忽然疼了下,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嚨,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 “小姑娘,你……”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孟琦雪如防狼般死死地盯著他,拳頭緊握,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慢慢往后挪,嘴里念念有詞:“孟琦雪,不要怕,娘馬上就會過來救你,馬上……嗚嗚,爺爺,求您別抓我……” 小姑娘抹著眼淚哭聲哀求道:“您別看我個頭小,其實我可能吃了,一頓能吃八碗飯,會把你們吃窮的,求您放了我吧?!?/br> 男人聽著她凄慘的哭聲,嘆口氣,回頭看向管家,“要不咱們還是把人放了吧,小姑娘挺可憐的?!?/br> “對,我真的好可憐?!泵乡┛捱筮蟮啬ㄑ蹨I,“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見了,我只有個爹爹。我爹爹可壞了,喜歡喝酒打小孩子,我天天被他追著打,真的好慘好慘!” 雖然她也不知道男人抓她干什么,反正賣慘就對了,萬一真有用呢? 正哭得真情實感,半道伸出只把她拎了起來。 管家動作粗暴地將她扔進了院子,情緒激動地提醒男人:“老爺,請您想一想病床上的小姐,她還等著咱們救命??!” “心悅可憐,但這個小姑娘也一樣可憐啊?!辈恢獮楹?,男人看著她垂淚哭泣的模樣特別心疼,好像心被剜了一塊似的,刺刺地疼。 “都到這個時候了,齊老爺還在婦人之仁?”穿著黑袍的女人突然出現在院墻上,眉眼犀利地望著男人道:“你女兒的命重要,還是一個陌生人的命重要,很難判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