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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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簡嘆了口氣。 他站起身, 走到溫灼華的身后, 向前推了下她的秋千,溫灼華便前后擺動了起來。 連姬簡的聲音都顯得忽遠忽近了:“我高考結束后確實打算放棄喜歡你了, 所以才會刻意地沒去打聽你的音訊。我一度以為我已經忘了你的,直到魚子跟我說碰到了你,我又在那家私房菜里見到你了。那一秒,我再度開始心跳加速,很難形容?!?/br> 姬簡沒再說下去。 他聽見溫灼華柔聲說了句“謝謝”,可他想,他好像沒什么理由收下這句謝謝。 年少時以為他的喜歡是珍貴的,現在仔細想來,只怕給當時的溫灼華帶來了不小的困擾吧。 他頓了頓,說:“說說吧,當時你會喜歡路京棠的原因,就當是斷了我的最后念想?!?/br> 溫灼華沉默兩秒,還是笑了笑:“其實算不上什么原因,你也不必如此鄭重其事。非要說的話,你記得高一那年你生日那次嗎?” 姬簡點了下頭:“在我家里辦的生日宴,我邀請了很多朋友來,那次你也來了?!?/br> “是,當時我在青致沒什么朋友,所以很感謝你愿意邀請我,想著去給你送一份禮物,”溫灼華點頭,“其實那時候我還挺討厭路京棠的,是真的討厭?!?/br> 姬簡頗為驚訝。 準確來說,他確實沒怎么見過有人、尤其是同齡的女孩子討厭路京棠的。 溫灼華回想了一下。 比起討厭,用“有偏見”可能更準確一些。 她那時候心高氣傲,看見有人比她優秀就想好好比一比,更不要說這個人還比她看起來輕松很多。 溫灼華那次其實只是打算去送一份禮物。 姬簡邀請了她這件事,青致知道的人太多了,如果她不去幾乎相當于在打姬簡的臉,她便打算去送份禮物就回去。 姬簡的生日在十二月,南川算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差不多正好是最冷的時節。 他生日那天,甚至飄飄灑灑下起了雪花。 溫灼華獨自一人孤身前往姬簡家里,穿了自己最保暖的一件外套,買了一份算不上昂貴、但很用心思的禮物。 姬簡的生日辦得很隆重,那天來了很多很多人。 但姬簡仍舊興奮地親自接待了溫灼華,當場拆了禮物、并且表示了自己很喜歡,還給她介紹了他玩得比較好的幾個朋友。 之后,溫灼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發了發呆,正準備找個理由先行告別,就見兩個男生朝她走了過來。 一個寸頭,一個銀灰色頭發,是姬簡剛才介紹的朋友里面的兩位。 寸頭先開的口:“溫灼華?阿簡有事要找你,你方便去一趟嗎?” 溫灼華有點茫然,她想不明白姬簡有什么事要找她,難不成是要再次跟她表白嗎? 她正打算拒絕,卻聽銀灰色頭發的男生又說:“去吧,我們也不知道阿簡要干嘛,但今天畢竟是他生日?!?/br> 溫灼華到嘴邊的拒絕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畢竟今天確實是來祝姬簡生日快樂的,現在就拒絕確實顯得不太好。 她斟酌兩秒,跟著兩個男生往外走。 正準備拿起外套,銀灰色頭發的男生攔住了她:“沒事兒,不用穿外套,我們不去外面?!?/br> 溫灼華見他們兩人果然也沒穿外套,便應了一聲,卻發現很快走出了室內,過了一個柵欄。 她正疑心,寸頭笑了笑,指給她:“喏,阿簡就在那?!?/br> 溫灼華有點沒看清,向前走了兩步。 就在這個時間點,寸頭跟銀灰色頭發的男生猛地關上柵欄的門,“啪”地一聲把溫灼華關在了小花園里。 溫灼華一愣,回過頭看他們。 寸頭哈哈大笑,猖狂無比:“你就在里面待著吧,不給你點懲罰,你真當自己是什么仙女了?挨會凍你就清醒了?!?/br> 銀灰色頭發的男生慢悠悠點了根煙,吐出個煙圈:“不是挺會吊著阿簡的嗎?阿簡這樣的追你是你的榮幸,老老實實反思一下。要我說,你就答應了阿簡,跟他上上床,阿簡又不會虧待你?!?/br> 寸頭摸了摸下巴,打量溫灼華一番:“也行,等阿簡甩了她,我們倆也一起嘗嘗?” 銀灰色頭發笑了笑,朝著寸頭使了個眼色。 寸頭便端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盆,整盆水往溫灼華身上潑。 溫灼華閃避還算及時,但仍舊濕了一半,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水。 銀灰色頭發的男生看了看手表:“一個小時之后我們倆會放你出來,到時候你就去跟阿簡表白,聽見了嗎?要是今天的事你膽敢對外說半個字,你就……” 他笑了聲,沒再說下去,但言外之意十分好懂。 溫灼華沒應聲。 她只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想這個時候的應對措施。 這個小花園極少有人經過,她大聲呼救也不一定有用?,F在更關鍵的是如何取暖—— 南川今天的溫度已經零下了,這會兒又開始飄起了雪花,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線衣,更不要說還濕了一大半,已經快要結冰了。 她先擰起了自己頭發上的水,邊來回看有沒有可以摞起來墊腳的石頭、能讓她爬上柵欄翻過去。 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有人說話。 懶洋洋的語調,像是在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口香糖,慢吞吞地走過來。 甚至聽不出來什么語氣:“我這是目睹了什么霸凌現場嗎?” 寸頭跟銀灰色頭發的男生一驚,齊齊轉頭看去,在看清來人的臉時,臉色同時一變。 銀灰色頭發的男生就連語氣都有些哆嗦了起來:“路、路哥,您怎么在這?” 路哥。 溫灼華抬頭看過去,才發現散漫倚在墻上的男生是誰。 路京棠。 溫灼華沒抱什么希望,繼續在角落里找石頭。 他不咸不淡地掀了掀眼皮:“怎么,我是不能來?” 寸頭連忙:“當然不是,路哥,這女生叫溫灼華,您應該認識她吧?天天仗著自己長得還可以,就吊著簡哥不放,簡哥前兩天還在喝了酒跟我們難受呢。你說,當兄弟的哪能見這種婊/子?” “嗯,我當然認識她?!甭肪┨目此麄?,而后輕輕笑了一下,看上去沒脾氣似的。 兩個男生同時松了口氣,正要笑著繼續開玩笑,便感覺一陣拳風襲來。 下一秒,路京棠的拳頭已經狠狠砸在了銀灰色男生的腹部,男生慘叫一聲,路京棠又一腳踹上了寸頭的膝蓋,寸頭被逼得一個趔趄、擦過墻、坐在地上。 路京棠揪住銀灰色男生的衣服,腳踩著寸頭的膝蓋,一雙清冷的眼睛黑沉沉的,全是顯而易見的厭惡。 他的聲音冰冷又輕蔑:“真是給你們狗膽了?!?/br>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溫灼華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她從沒想過路京棠竟然那么能打,兩個男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她當時的形象應該很狼狽,路京棠瞥了她一眼,打了個電話,而后像拖死豬一樣、輕而易舉地拖著兩個男生離開了。 溫灼華全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幾分鐘后,那時候尚且只能算認識的陳槐匆忙出現,抱著一堆衣服,邊開鎖拉溫灼華出來、邊止不住地流眼淚:“怎么回事啊溫灼華,你冷不冷?” ……那是她跟陳槐交好的開始。 再返校,她才發現那兩個男生已經離開了青致,具體發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路京棠卻像是那天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偶爾在路上見到她,也是一副壓根不認得她的表情。 高自尊如溫灼華,倒是輕輕松了口氣。 ……而后,再難忘記當時突然降臨的,神。 溫灼華笑了笑,表情里全是回憶:“我很難形容當時的心情。你應該也了解我,我其實習慣了單打獨斗、什么事都靠自己解決,但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 她頓了頓,“有人在我身后?!?/br> 所以好像突然便獲得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她后來也經歷了很多事。 父母突然出意外,籌款,父親去世,拿不起讀大學的錢…… 可她總會想起突然出現的路京棠。 她想,起碼有一次,神是會眷顧她的。 所以她便無所畏懼,眼淚一擦就又能繼續所向披靡。 姬簡覺得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好像輸得徹徹底底、也心服口服。 他當時也挺疑惑為什么兩個朋友突然轉校,可他們全都語焉不詳的樣子。 倒是路京棠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漫不經心地問他:“要不,你還是別喜歡她了?!?/br> 姬簡一愣。 他皺著眉問:“為什么?路哥,你怎么現在連這個都會過問了?!?/br> 路京棠沒抬頭,但輕輕嗤笑了一聲,聽不出來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你配不上她?!?/br> 那時候的姬簡不知道路京棠到底什么意思。 可現在,他卻實打實地承認了。 他確實配不上溫灼華。他喜歡溫灼華的那幾年,沒能幫上她什么,卻好像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困擾。 溫灼華轉頭看姬簡,笑了笑:“你別往心上去,都過去了,我也知道完全不是你的錯?!?/br> ……姬簡便又想起來,當時他問路京棠,為什么說他配不上溫灼華。 路京棠掀眸看他。 說。 “什么都不是借口,只要照顧不好她,你就配不上她一點?!?/br> 所以,怎么能說不是他的錯呢。 全都是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