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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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京棠瞬間失笑。 溫灼華這段話講得是有那么一點臭屁,可從她嘴里講出來倒也沒什么大問題—— 畢竟在他的記憶里, 溫灼華確確實實每次考試、而且是無論大考小考, 永遠都保持著年級第一的不滅戰績。 每次考完試, 路過榮譽墻的時候,姬簡都會得意洋洋地指給他們看:“喏, 她又是第一?!?/br> 鐘市奇笑了幾聲:“簡哥, 又不是你考的第一,你在得意什么???”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他們班的男生里,暗中對溫灼華有好感的人并不在少數。 只是只有姬簡如此張揚,其他人只會明里暗里地酸上幾句。 那些男生是很復雜的心態,他們一方面羨慕姬簡可以如此大方地承認自己喜歡這么一個家境清寒的女孩子, 一方面又暗中慶幸, 哪怕是姬簡也追不上溫灼華。 俞越這個樂子人看了幾出鬧劇,興味盎然地跟路京棠聊:“路哥, 要是你跟哥們兒喜歡上了同一個女生,你會怎么辦?” 路京棠那會兒正在做一道物理競賽題,剛有了解題思路,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不喜歡溫灼華?!?/br> 俞越:“???” 路京棠回過神來,也不懂自己方才為什么脫口而出的是這句話。 他略皺了下眉,說:“天底下女孩子那么多,我為什么非得跟我哥們兒喜歡上同一個人?” 俞越這下暗中點了點頭,心想這句話才像是路京棠會說出來的。 …… 路京棠有些認栽地嘆了口氣。 他當時有些無法理解,那些男生為什么還要暗中慶幸姬簡沒有追到溫灼華。 可現在的他,卻在比他們更慶幸。 路京棠自視是一個還算有道德觀念的人,但他仍舊無法想象,如果當時姬簡和溫灼華談了戀愛、時不時帶溫灼華跟他們一起吃飯,他會不會不受控制地心動。 ……好像會。 溫灼華這個人,就是對他有足夠的致命的吸引力。 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說什么。 只要他認認真真地看向她、在腦子里思考她,他就會無數次地定格目光,猶豫掙扎,變得不像自己。 直到最后,再不得不無數次地承認—— 溫灼華才是他的,命運循環。 …… 溫灼華聽見了他的嘆氣,略略疑惑地轉頭看向他:“怎么了?” 路京棠答:“幸好?!?/br> “幸好什么?” 路京棠這次只是笑了笑。 幸好。 他差一點點就要做男小三了。 幸好。 他還有機會—— 正大光明地奔向她。 - 剛回到家換了衣服,溫灼華就接到了陳槐的消息,問她睡了沒。 她甚至剛打了兩個字、還沒發出去信息,陳槐一看見這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立馬撥了視頻電話過來。 “我以為你睡了!”陳槐的眼睛睜得溜圓,看上去精神得不得了。 溫灼華應了一聲:“你怎么看上去這么神采奕奕,傍晚喝咖啡了?” 陳槐連連擺手:“咖啡因能有什么用,我就是剛寫完點東西,大腦太興奮了?!?/br> 她邊說著,邊唇角止不住地上揚,看上去簡直比中了彩票還開心。 溫灼華覺得她閨蜜好奇怪,但她又說不上來具體哪里不對勁兒。 她只能問:“對了阿槐,你知不知道我跟路京棠那篇亂七八糟的……” 溫灼華措了下辭,“同人文?到底是誰寫的?” 陳槐一頓:“怎么了,寫得不好嗎?” ……這是寫得好不好的問題嗎? 溫灼華沉默兩秒,匪夷所思:“甚至還寫我跟路京棠高中時就接吻,怎么不寫我跟他上床呢?” 陳槐一副“你竟然是這種人”的表情:“夭夭,原來你喜歡這個???” 溫灼華:“?” 陳槐深思熟慮一番:“沒記錯的話,你大一的時候才成年吧?高中就上床估計會被舉報,不太好?!?/br> 溫灼華靜默地想,你既然說的是“不太好”,那你就不要給我露出一副“好可惜”的表情! 陳槐越想越有嘆氣的沖動,還打量了溫灼華一番,溫灼華有點毛骨悚然的。 陳槐嘀咕:“路京棠這人去什么國外念書啊,要不然成年不就能做了嗎?” 溫灼華:“……你不要以為我沒聽見你在說什么?!?/br> 陳槐“嘿嘿”笑了兩聲,生怕自己同人大佬的身份暴露,轉移了話題:“哦,說正事。雖說路京棠自己說我們不用帶禮物過去,但好歹是他生日,肯定還是得準備。你要送什么?” 溫灼華微微一頓,問:“你有什么建議嗎?” 陳槐摸了摸下巴:“路京棠肯定不缺值錢東西,你也沒必要送貴的。我想想啊……巧克力?” 溫灼華:“?” 陳槐繼續提議:“玫瑰花?” 溫灼華:“?” 陳槐看她一眼,眼神里寫著“你怎么還不滿意”幾個大字,又努力地建議:“交杯酒?” 溫灼華:“?” 溫灼華緩緩道:“你怎么不說求婚戒指呢?” 陳槐當即一拍手,拍案叫絕,鼓勁喝彩:“這個好,就這個吧!夭夭,還得是你!生日求婚,隔天領證,第三天婚禮,你立馬就是闊太太了!” 溫灼華平靜地盯著陳槐看,也不說話。 好半天,陳槐反應了過來,失望道:“原來你在開玩笑啊?!?/br> 溫灼華差點被她閨蜜給氣笑。 陳槐備受打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打算掛掉電話繼續寫會兒同人文、來緩緩自己受傷的小心臟。 正準備說晚安之前,陳槐突然瞇了瞇眼,湊近了屏幕細細地看,而后問道:“夭夭,你頭發上是什么?” 溫灼華有點茫然地也在屏幕上來回看了看。 陳槐指揮:“左邊,對,耳朵上面——怎么像是……?” …… 路京棠他兒子,路過的毛。 布偶確實可愛,但也確實掉毛。 路京棠這種潔癖龜毛的人受不了,他家里的掃地機器人來來回回地掃,奈何仍舊有漏網之毛。 路過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的時候,就不小心把毛蹭了上來,有的黏在衣服上,還有的飛到了頭發上。 溫灼華有點沒來由地心虛,還要強裝淡定:“貓毛?!?/br> “貓毛?”陳槐直覺不對勁兒,她又追問,“你又不養貓,哪來的貓毛?” 溫灼華:“……流浪貓?!?/br> 陳槐直勾勾地盯著溫灼華看,幾秒后,陳槐緩緩搖了搖頭:“我不信。貓毛是純白的,看上去還挺干凈,流浪貓大概率不會這么白?!?/br> 溫灼華:“……” 陳槐積極展開了聯想,而后驀地瞪大了眼:“不對,我怎么記得路京棠養了只貓?他頭像就是那只布偶吧?” 溫灼華眼看著名偵探陳槐馬上要推理出真相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佯裝打了個哈欠:“我困了,我去洗澡睡覺了,拜拜……” “睡個屁?!标惢倍己薏坏瞄L出翅膀、一秒飛到溫灼華身邊來,“你剛才是不是跟路京棠在一塊兒?” 溫灼華眼看著躲不過去了,只能“嗯”了一聲承認。 “待到這么晚?”陳槐眼尖地瞥見了溫灼華放在一旁沒動的便利店盒飯,“等等,你們倆一起吃飯了吧?你在他家里吃的?” 溫灼華:“……” 溫灼華:“要不你改行去做狗仔呢?” 不知道為什么,溫灼華覺得陳槐的臉都快笑歪了:“好啊夭夭!說吧,你跟路京棠發展到什么關系了?什么時候結婚?打算生幾個孩子?孩子跟你姓還是跟他姓?” 溫灼華:“?” 她覺得她這通電話里發出來的問號,已經足夠排排站去攻打外星人了。 陳槐方才的失望已經一掃而光,這會兒興奮得可以連夜再寫十萬字同人文出來。 她知道溫灼華的性格,也不勉強再追問,只是高瞻遠矚:“你們結婚的話,我需要隨多少份子錢?十萬夠嗎?” 溫灼華沉默三秒,毫無骨氣地想—— 怎么聽上去,覺得結婚也挺不錯的……? - 路京棠的生日是在周日。 按照約定,他們會在周六出發,前往路家開的度假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