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郝娘子琢磨著言辭,直言道:“meimei初來王府,自然不清楚這瑞王府曾經發生過何事,這行善姑娘呢,meimei應該也是見過了吧?” “見過……在外人面前極像一頭初生牛犢?!?/br> “哈哈哈——meimei這形容倒是真實,這丫頭確實傲慢,不過大都是對付外人,而她在殿下和世子面前啊,一個屁都不敢放,除非她骨頭癢了?!?/br> 郝娘子說得太多,口干舌燥。 她飲了口茶,緩解嘴里的干燥,待稍微舒服了,她繼續道。 “不瞞meimei,這丫頭以前啊,還和咱們世子有段孽緣呢,但這既是孽緣,那自然沒有好結果……” “這個行善跟著世子的那段時日很是受寵,她也因此而有了世子的骨rou,只是這件事后來被瑞王知道了,行善又只是一個下等的婢女,瑞王自然瞧不上她,再者,瑞王不允許世子娶妻前有其他子嗣,不許庶子生在嫡子之前,于是瑞王便命人給行善送了藥……” 難得說話的柳氏一下子說了好長一段,她頗為冷靜,眉目淡定,這便是她作為一名旁觀者的態度。 “那后來呢?” 林晚傾聽得入神,便也好奇地追問道。 柳氏接著往下說:“因為當時行善這個丫頭恃寵而驕,不愿服從瑞王的命令,她趕走瑞王派去的下人,這自然也觸怒了瑞王,瑞王便也對她下了狠手,直接命人給她灌下了十足藥性的避子藥,此藥甚是猛烈,幾乎是一服下便見了效,行善的孩子便這么沒了……” “而且因此藥藥性過猛,行善不但沒了孩子,自此也傷了身,大夫診斷,她這輩子再也不能生育了?!?/br> 郝娘子將這最重要的一點補充完,這話題便也結束。 然而這話題過于沉重,林晚傾聽后心情便不大爽快。 她下意識地收緊放在腹部上的手,后面的談話也沒怎么聽進去。 林晚傾都不記得自己后來是如何回去的,回去之后,她整日都魂不守舍,只想著趕緊見到梁宥。 她不愿待在此處,即便瑞王不再打孩子的主意,她只怕此一時彼一時。 若瑞王哪日改了主意,又動起了殺子的念頭,那為時已晚。 林晚傾忐忑不安,已經想好了如何回絕梁宥。 “你想回去?” 梁宥一回王府,一心只想著回景瑞軒。 他為了林晚傾能留在王府,與父親唇槍舌戰,可是費了不少工夫。 然而他興高采烈回來,見到林晚傾時甚是欣喜。 結果這份喜悅還未保持下去,林晚傾便和他商量離開王府一事。 “妾身很感激瑞王和世子的好意,只是瑞王府尊貴奢華,我一介民婦不宜叨擾殿下和世子……翠綠園就挺好的,世子不是也已經把那園子給了我嗎,這不住便有些浪費了……” 林晚傾先前還不愿接受他這份心意,如今看來,這份心意更令人踏實。 梁宥回來時掛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望著倚靠那張紅木羅漢床的林晚傾,他不說話,便是在沉思。 男人僅僅思索了一下,便明確她的真實想法。 “所有人都出去?!?/br> 他嚴肅道,頃刻間,屋內伺候的婢女全部退出去。 林晚傾沉默地盯著自己的婢女,直到望不見她們的身影,她才沉下眼眸。 他怕是有何要吩咐,所以支開了旁人。 “晚傾,你是明白我心意的,我本就希望你能住進王府……” “世子厚愛,晚傾不敢受,請世子準我回去吧?!?/br> “你如果有顧慮可以和我說,有我在,我定能為你解決!” 梁宥想觸碰她的手,但林晚傾快速避開了他。 她撫上自己的肚子,道:“既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那我便直說了,這個孩子終究不姓梁,請世子不要一錯再錯了?!?/br> “可我是真心想要照顧你們母子的!” “世子的好意,我和孩子都心領了,但血緣的事實不可否認,瑞王府的血脈也不容混淆,我不能做這種違背天地良心的事?!?/br> 林晚傾心意已決,梁宥轉過眼眸,焦灼的目光盯著別處出神。 他們都不開口,房內便一片沉寂。 林晚傾想著趁熱打鐵,再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萬一這件事傳出去,世子或許能無事,那我呢,我是一名女子,這世間的唾沫都能把我淹死,我不愿提心吊膽地活著,只想安安心心地把這孩子生下來,過好我們的日子便可以了?!?/br> “但我已和父親說了,這個孩子就是我的,我要定了他,倘若我改變口徑,這后果非你我二人能承受?!?/br> “可是世子……” “晚傾,我明白你的顧慮,但為今之計便是要隱瞞這個真相,為了你、為了孩子、也為了我,此事必須要爛在我們肚子里,一個字都不能說!” 梁宥緊緊攥住她的手,堅定的視線與她相望。 林晚傾煩惱著,她抿著唇,依舊無法接受。 她還想張口,男人見機行事,搶了她的話:“你想想,我的證詞一變再變,我父親他會如何想,萬一到時候真的弄巧成拙,他一氣之下改了主意,人發怒之時所做出的決定都是沖動的,他要再起了對孩子下手的心,只怕到時候我也護不住你,晚傾,你要三思!” “可如此說來,橫豎都是死,那我還不如……” “你別這么悲觀,你只要安心在王府養胎,其他的事便交給我,晚傾,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