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扔在沙發上的衣服，徐含殊去洗澡，洗完澡，那兩人還站在那沉思，徐含殊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徑自去睡覺！

    反正兩口子就她一個孩子，說不疼愛是不可能的，只是徐含殊安靜沉默存在感低，十幾年，他們都習慣性忽視了。

    果然，華夏民族就喜歡按鬧分配，這么一鬧騰，這一晚安安靜靜睡了個好覺，早上梁靜破天荒提供叫醒服務，徐鋼也在廚房，系著圍裙盛飯呢！

    “含含起來了，快，爸爸給你做了煎蛋，炸饅頭片，你媽還下去給你買了豆漿，吃了好上學去！”

    徐含殊洗漱好，也不反駁，更不應答，誓把叛逆期進行到底。

    挑選了喜歡的吃，不喜歡的一個不碰。

    “我不喜歡煎蛋！”

    徐含殊總覺得蛋白煎過了yingying的，像嚼塑料網，一直都不喜歡，只是之前不說而已。

    “哎哎，那下次我給你炒個甜口的，我記得你愛吃甜的！”

    炒雞蛋加糖，那是九零年代的美食，小時候的她的確愛吃。

    徐含殊不吭聲，讓他們猜去。

    吃了飯，她放下筷子就要動身去上學，徐鋼見狀，給梁靜一個眼神。

    梁靜從兜里摸出五十塊錢遞過去。

    “這錢拿著，中午回來，媽給你做飯，晚上你在學校想吃啥買啥，剛才你爸給你自行車充氣了?！?/br>
    梁靜絮絮叨叨，沒說到點子上，徐鋼本來要炸，想想還是忍了。

    “昨晚上我跟你媽商量了，你三爺爺家的二伯在南方機械廠上班，我以前在咱們這兒的機械廠就是電工，準備去南邊廠里找活兒干?！?/br>
    徐鋼就是因為有點技術在手里，一直很傲氣，跟人對上分毫不讓。

    梁靜也跟著附和。

    “是是是，我準備去我們縣城東邊的服裝廠上班，晚上下班時間固定，回來給你把第二天中午要吃的飯做出來?！?/br>
    梁靜以前是紡織廠印染車間的，跟布料打交道，剛結婚的時候還買了縫紉機自己做衣服穿，應該也不在話下。

    就是兩人一個毛病，都不喜歡當打工的。

    徐含殊舍得分出去一個眼神了。

    “爸你脾氣太臭，出門在外一定要靈活點，嘴巴甜一點，做人哪有不受委屈的？賺錢目的達到了就行，別跟人爭執，不然二伯這個介紹人臉上不好看。

    還有媽，你跟爸都是年富力強的歲數，只要踏實干，收入不會差的，穩定下來再給自個兒買個養老保險，老來我管你們?！?/br>
    徐鋼訕訕，他從未想過會有被女兒說教的一天，閨女長這么大，他都沒正經說教過幾回。

    梁靜也垂眸沉默不語。

    沒有養老保險是兩人的心病，也是兩人癲狂爭吵打架發泄的根本原因，就是兩人都不點破，現在被女兒這么一說，心里都不是滋味。

    不過有句話說得對，兩人都不到四十歲，年富力強，的確應該好好掙錢了！

    徐含殊揣著五十塊錢，去院子里推自行車，經過院子里的菜地，看見一塊角鐵扔在墻角，身體先于腦袋，湊過去撿起來就揣書包里。

    夏天天亮的早，徐含殊出門的時候不到七點，太陽已經出來了，被房屋和樹木遮掩著，露出一點點腦門，踏著朝陽，徐含殊在校門口偶遇徐恒衎，對方踩在單車上，單腳撐地，像是在等人。

    徐含殊落落大方的跟對方打招呼。

    “嘿！”

    徐恒衎正在出神，聽到這聲招呼，像是驚醒一般，扭頭看去，見是徐含殊，咧嘴笑開，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給五官輪廓打上一層陰影，顯得格外立體好看。

    “早??！”

    徐含殊點頭。

    “早，等人呢？”

    徐恒衎仿佛做壞事被抓包，表情rou眼可見的慌亂，支支吾吾。

    “額，唔，沒，嗯??！”

    徐含殊大致猜到他在等自己，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徐恒衎出于同班同學義氣幫她，她自然識好。

    “行了，快上早自習了，咱進去吧！昨晚多謝你?！?/br>
    徐恒衎見徐含殊猜到真相，卻沒有多余的情緒，略微放下心來，隨后又有些不可名狀的失落。

    兩人去停好自行車，前后腳進了教室。

    這年歲的小孩兒多敏銳啊，只一眼，好多同學就看出徐恒衎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進座位的時候還偷看徐含殊。

    不過眾人看徐含殊沒什么表情，本來想點破戲耍的心又有些不確信了。

    同桌李秋月也是走讀生，開學以來第一次見徐含殊來參加早讀，有些詫異，身體前傾，給她讓位置進里面的座位。

    徐含殊落座后，跟她對視一眼，隨后兩人都笑笑，十幾歲的友情就因為這一笑，莫名其妙的加深了。

    “昨晚晚自習的試卷你寫完了嗎？”

    李秋月知道徐含殊數理化好，以前兩人不熟，她都舍近求遠，去問別人，現在徐含殊都對她笑了，肯定可以借來看看。

    徐含殊點頭，掏出試卷。

    “化學可以參考，物理和數學還有點不確定，你先看?！?/br>
    她很喜歡化學，非常喜歡，為了最初當醫生的理想，化學和生物學的特別好。

    前世考會計師的時候，學累了枯燥了，就會找點化學題來做做，大學的化學細分到各版塊，跟高中截然不同，徐含殊因為興趣，都有涉略。

    尤其是當時她在新聞里看到不少領域頂尖專家，高分子材料專家，有機化學應用化學專家，莫名其妙死于車禍，還專門關注了他們的研究領域和該領域的世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