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興盛說：“這個時候查，頂多是競標作弊，有什么威懾力？不如等某些人真正觸犯法律了才查處！只有觸犯法律的人接受法律的懲罰，才能威懾到其他人！”

    葉興盛這么一說，羅芊虹頓時就明白過來，她朝葉興盛投去欽佩的目光：“葉興盛，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變成老油條了呀！”

    別看葉興盛談工作的時候很嚴肅，只要不是在十分嚴肅的公眾場合，有時候，他也會開開玩笑，說些葷段子什么的。這并非他下作，而是一種交際的藝術。

    別說他，就是京海市市委書記胡佑福和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龍振國這樣的大佬，有時候也會說葷段子。

    被羅芊虹說成老油條，葉興盛一點都不生氣，相反地，他開玩笑道：“那，羅主任，你喜歡老油條還是嫩油條？”

    羅芊虹當時雙頰就紅了，啐道：“葉興盛，你能不能正經點？好好來跟你談事，你卻拿我開涮，不理你了！”轉身要走，卻被葉興盛給拽住。

    “羅主任，我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別走??！”

    “不想跟你談了，我發現你這人有時候真的好惡心！”羅芊虹推開葉興盛的手，轉身還要走。

    葉興盛疾走幾步，攔在前面：“羅主任，都怪我剛才不好，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都怪我嘴賤！”

    說著，葉興盛抬手，虛假地扇自己的耳光，還發出極其夸張的慘叫聲，把羅芊虹逗得抿嘴直笑，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纖纖細手就伸過去，捏了捏葉興盛的臉蛋：“葉興盛，你這人，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

    旋即凝重了臉色，問道：“葉興盛，你剛才的想法倒是不錯，可我有個問題。你的意思是，等到教學樓修改好出問題了，市紀委才好介入是吧？”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葉興盛點點頭。

    “可是你想過沒有？”羅芊虹臉色愈發凝重：“萬一教學樓出問題，造成十分重大的影響，比如樓房坍塌，人員傷亡，到時候，你這個分管副市長可是要被追究責任的！”

    葉興盛啞口無言，羅芊虹說的沒錯，真要是等到這樣的結果才出手，固然可以將染指教學樓修建的人關進監獄，他這個分管副市長也絕對會被問責的，嚴重的話，會丟官帽！

    “羅主任，你有什么意見或者辦法？”葉興盛沉吟片刻，問道。

    “我又不是諸葛亮，你問我，我問誰去？”羅芊虹丟過來一個不滿的眼神。

    把羅芊虹送走，葉興盛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抽悶煙，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思考了良久，他覺得，羅芊虹說得對，絕對不能等到樓房出現大問題，不然的話，到時候，哪怕他是干凈的，都會受到牽連。周智安這混蛋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他要是勾結建筑上漁利而不注重樓房質量，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是，現在讓市紀委對競標會嚴查也不行啊，那樣會打草驚蛇，周智安指不定會立馬收手，或者銷毀犯罪證據！

    這真是一個兩難選擇！

    就在葉興盛一籌莫展的時候，市紀委書記郝名宇一個電話把他叫到一家咖啡廳。

    對葉興盛來說，這個電話真的太及時了！

    “郝書記，您今天怎么有空約我出來喝咖啡？”落座后，葉興盛微笑道。

    “再怎么沒空，這個時候都必須抽時間出來跟你坐坐??！”郝名宇話里帶話地說，端起杯子喝了口開發，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葉興盛：“小葉，我問你件事，市教育局修建教學樓督察工作小組是不是已經召開第一此競標會？”

    “沒錯！郝書記，您怎么知道？”葉興盛微微驚訝，工作小組設立在市教育局，區區市教育局那邊的會議，郝名宇身為紀委書記，不應該知道才對。

    “你忘了？市紀委可是往這個工作小組派駐了紀檢檢查小組組長的！”郝名宇頓了一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老實說，這次全市大規，模修建教學樓，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市委那邊非常重視，關書記私下跟我通過氣，要求市紀委務必盡到監督的作用，防止建筑腐敗的發生！這個工作小組的情況，紀檢監察小組組長隨時都會向我匯報！”

    “原來是這么回事呀！郝書記，確實如您所說，市教育局那邊確實召開了工作小組會議！”

    “小葉，你為什么不去參加？”郝名宇冷不丁地問道，目光直逼著葉興盛。

    葉興盛被郝名宇的目光盯得心里發毛，就郝名宇這目光好像要對他展開調查似的：“郝書記，是這么回事！我雖然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長沒錯，但，關于修建教學樓這項工作，我已經和鄭書記交換過意見，我們倆一致同意，將權力全部下放到市教育局，讓市教育局全權負責這項工作。正因如此，工作小組召開的第一次競標會，我沒去參加！”

    “你是怕別人懷疑你染指該項目是不？”郝名宇的目光依然很犀利。

    “郝書記，您說呢？”野心聲沒有直接回答郝名宇的問題，而是微笑地反問道。

    郝名宇呵呵一笑，手指頭點了點葉興盛：“你這個小葉啊，倒是蠻雞精的！”臉色很快又變得凝重起來：“小葉，說實話，你這么做是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你不在現場，容易使這次競標會權威性降低了一些。我明白你的心思，將來，萬一教學樓出現問題了，你可以不受連累。但是，你想過沒有？”

    “教學樓如果真出現問題，你也脫不了干系的，組織會追問你，在競標會召開的時候，你都干嗎去了，為什么不參加？你覺得，你能找得出一個讓組織十分信服的借口嗎？”

    葉興盛啞口無言，郝名宇所說的，其實跟羅芊虹說的一樣，這正是他最擔心的！

    葉興盛擰著眉頭，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所以，我參加會議也為難，不參加也為難??！”語氣變得凝重起來：“郝書記，其實，我也有我的難處??！”

    “你有什么難處？說來聽聽！”郝名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