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喬舒瑜和文鶴幾乎是同時在心里說了聲“酸臭”。 喬舒瑜移開視線不再看她們,剛好和剛收束起視線的文鶴對視了。喬舒瑜端著剛泡好的花茶走近,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嗓子還啞嗎?”喬舒瑜垂眸問。 文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接過她手中的花茶,沒說話。 “我錯了嘛?!眴淌骅す馑倩?。 “喬導怎么會有錯?!蔽您Q啜著花茶,語調平淡。 喬舒瑜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干脆在文鶴身邊尋了個馬扎坐下。 文鶴披著薄毯,貴婦似的坐在藤椅上,身為總導演的喬舒瑜坐著小馬扎,“低聲下氣”地握著她的手說話。 “我今天早上認真反思了下自己?!眴淌骅つ﹃您Q的指腹,“我知道錯了?!?/br> “錯哪了?!蔽您Q仍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鬧太久了?!眴淌骅ふ\懇道。 “還有呢?”文鶴回眸。 “技術還不夠好?!眴淌骅ぜ创?。 文鶴:…… 她想聽的是喬舒瑜對健康的反思,沒想到喬舒瑜會說這些話。 這花茶徹底喝不下去了,文總攏著薄毯換了個地方坐。 喬舒瑜端著小馬扎跟了過去。 遠遠立著的羅菁看到了這一幕,揉了下眉心,裝作沒看見。倒是旁邊的陳緗一臉擔憂道: “喬導這是和文老師吵架了嗎?” 羅菁轉過身,眼不看心不煩。 她用關愛兒童的目光看著一臉純真的陳緗,嘆道: “她們這是變著法子秀恩愛?!?/br> 第54章 八月末到九月初這段時間, 一直都在拍攝江毓和沈忱之間吵吵鬧鬧分分合合的感情戲份。 她們可能會歇斯底里地爭吵完,痛哭后再相擁,惡語相向卻又惺惺相惜。她們厭倦了這種病態的感情, 卻又不得不依偎著舔舐傷口。一邊痛苦, 一邊獻祭似的愛著。 這一切都源于江毓的精神狀態。 劇本從一開始就著重表現了江毓的天賦。她憑著天賦遠離桎梏了自己十多年的生活, 憑著天賦到達了他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最年輕的視后,最年輕的國際影后,有令人艷羨的花邊緋聞, 揮霍不完的財富。 這些是天賦的饋贈,與此同時, 天賦也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壓力。 天賦有時也是種懲罰。 她演了太多社會邊緣人物,過多的共情, 沉浸于他人的人生, 走不出來了。 江毓一次又一次傷害沈忱,卻又會在她熟睡時用愛憐眷戀的眸子凝望著她, 輕輕觸碰她的眉眼。 她從不說愛, 怕沈忱徹底陷進這段虛妄的感情,直至萬劫重疊,墜入地獄。 電影種江毓的最后一句臺詞是“傻子”。 彼時沈忱早已熟睡,江毓望著她年輕的容顏,在她光潔的額角印下一個吻。 九月十二日,《纖塵不染》劇組進行了最后一場戲的拍攝。 文鶴飾演的江毓因為抑郁癥發作, 在一個深夜驅車來到略顯荒涼的海灘。 這里是她和沈忱相識的地方, 也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拍攝是在凌晨四點多進行的, 天微微亮, 遠處呈現出一片暗藍色。 文鶴身著白裙,赤足走向海浪拍打著的沙灘。 她的發被吹得很亂, 身影在壓抑的青黑中顯得無比單薄。 海水一寸一寸沒過纖長的小腿,打濕了裙擺,最后吞沒她的顱頂。 最終,一切都歸于平靜。 …… “卡!”話音落下,喬舒瑜奔向了海灘。 初秋的海灘夜晚很涼,在場的人幾乎都穿了外套;文鶴拍戲時喬舒瑜整個人背脊都泛著寒氣,仿佛被海水浸泡的是她而不是文鶴。 守在附近的工作人員早就給文鶴遞去了浴巾,文鶴披著,嘴唇泛白。 喬舒瑜脫下風衣裹在文鶴身上,綢制襯衣沾上了水漬。 “姜湯!”喬舒瑜護著文鶴從助理手中接過姜湯交給文鶴,圈著她往車上去。 攝影指導遠遠朝她揮了下手,喬舒瑜頷首。 他們頂下的最后一個鏡頭是晨光熹微時的海灘——足印早就被沖沒了,空空蕩蕩的海灘好像一切都沒發生。 至此,《纖塵不染》全線殺青。 不遠處立著的宋凌和柳時鏡望著喬舒瑜和文鶴遠去時的身影感慨萬千。 天際泛著魚肚白,一切還是不甚明晰。從她們的角度望去,海灘上來往的身影都縮成了小小的黑點。 “你冷嗎?”宋凌握了下柳時鏡微涼的指尖。 柳時鏡搖頭:“我還好?!?/br> 殺青于她們而言意味著暫時的離別。 低迷的情緒在她們之間彌散。 宋凌拉開長外套,從身后裹住柳時鏡。 柳時鏡微怔,她覺察到了宋凌的體溫,也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她終是選擇勾住了宋凌的衣服,靠在她的懷里。 仗著身高優勢,宋凌將她裹緊了些。 “好舍不得?!彼瘟璧?。 柳時鏡抬手,輕撫她的發鬢:“又不是見不到了,周末我可以去看你,你也可以來找我?!?/br> 宋凌到底是年齡小的一方,她的不開心全寫在臉上:“我一想到要連著四五天見不到你,就好難過?!?/br> 柳時鏡看不得她這樣委屈的神情,忍不住轉過身來,擁住她。 宋凌僵住了。以為在一起還沒多久,她總有些害羞,從不敢做特別出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