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羅菁將端著的酒水遞給了文鶴。

    文鶴接了，同她碰了下杯。

    “你心情不好么？”羅菁抿了口酒水，挑眉道，“你是因為喬舒瑜說她和你不熟吧？”

    “我沒有難過?！蔽您Q指腹摩挲著杯沿。

    “也是?！绷_菁上下打量著文鶴，“你們裝造都是出自喬舒瑜的團隊?！?/br>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你們兩個的氛圍確實不太對勁?！?/br>
    文鶴晃著杯中的酒水：“哪里不對？”

    羅菁側首盯了她片刻才道：“你們曾經在一起過吧?！?/br>
    文鶴的動作倏的頓住了，藍色的酒水漾出細碎的波紋。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文鶴問。

    “很簡單?！绷_菁偏首笑，“我和我女朋友也是分分合合，每次鬧變扭就是你們現在這種氛圍?！?/br>
    “其實六年前我就能看出來你們之間的關系不太簡單。喬舒瑜的眼神實在太靈動了，她每次看著你的時候幸福感都要溢出來了?！绷_菁道，“你看著她的眼神也是這樣，從前我不相信小說里寫的‘寵溺得漾出水’，但是看過你當時的眼神就相信了?！?/br>
    文鶴苦笑：“我們不是分手那么簡單?！?/br>
    羅菁思忖了片刻瞠大了眼睛，驚詫道：“你們不會是離婚了吧？”

    文鶴沉默了。

    “不要那么凝重?！绷_菁盡力克制著自己的吃驚，“看她對你的態度，其實也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今天你被那個娛記刁難的時候，喬舒瑜看著比你還緊張?！?/br>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們之間那種感覺……就像是裝不熟，而且裝的極其不自然?！绷_菁托腮，“總之，但凡多留個心眼就會覺得你們之間還有戲?！?/br>
    “是么?！蔽您Q心不在焉的答道。

    正說著話，不遠處傳來一道人聲。文鶴與羅菁齊齊回頭。

    “文老師，喬老師正在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br>
    傳話的人在前邊帶路，羅菁在后邊壓低了聲音道：“看吧，我就說你們之間還有戲?！?/br>
    言罷，羅菁朝文鶴作了個再見的手勢。

    *

    喬舒瑜站姿筆直，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十分正經的和導演交談著，除了耳朵有些紅，其他看不出異樣。

    文鶴一眼看出了喬舒瑜的不對勁。

    喬舒瑜這是醉了。她的淡定和游刃有余全是佯裝出來的，用不著多久就要犯迷糊了。

    從前她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每逢聚餐，喬舒瑜擋不住酒便會向文鶴求助。文鶴咖位大，幾句話便能化解危機，還能順便將喬舒瑜帶回去。漸漸的喬舒瑜便養成了習慣。

    文鶴移到喬舒瑜身后，悄悄托了她一把。薄醉的喬舒瑜立馬放松下來，微笑道：“我跟文老師還有事情沒談，失陪了?！?/br>
    “好好好?！睂а菝Φ?，“我讓小吳送你?！?/br>
    “不用了，我讓助理過來?！眴淌骅さ?。

    整個對話過程喬舒瑜都是一本正經，落在不熟悉她的人眼中和平時沒有兩樣?？烧娴牡鹊匠隽藗?，喬舒瑜就有些立不太穩當了。

    “小溫呢，我找了好久沒有看到她人?！眴淌骅む?。

    小溫是喬舒瑜前經濟公司派給她的助理，此話一出，文鶴就知道她的記憶又回到還在拍攝《故途》的那段時間了。

    文鶴一邊托著她，一邊安撫道：“你醉了，先靠著我休息一會，等下助理就會把你接回去了?！?/br>
    “我頭有點暈，有點難受?！眴淌骅ぎY聲甕氣道。

    “回去睡一覺就好了。不要亂動?！蔽您Q又要保持和喬舒瑜恰當的距離，又要借力給她，略有些體力不支。

    等待了幾分鐘，喬舒瑜的助理迎了上來：“回杉城機票只有明天有，我先送您和文老師到酒店休息?！?/br>
    喬舒瑜以為她是導演派來的人，直接挽住了文鶴的胳膊，虛虛地靠住了她，對助理十分警惕道：“文老師送我過去就好了?！?/br>
    文鶴道：“喬導醉了，你送我們到酒店去吧?！?/br>
    助理開車，文鶴和喬舒瑜坐后座。醉了的喬舒瑜揪著文鶴的抹胸裙，嗅著熟悉的香水味胡言亂語：“我要讓助理訂個大一點的套房，你跟我一塊住，不準先走……”

    助理瞠目的神情被映照在了車內后視鏡中。文鶴半身微僵，忙用食指抵住喬舒瑜的唇瓣，示意她不要再胡亂說話。

    喬舒瑜乖巧點頭，隨后親吻了下文鶴的指腹。

    文鶴的耳朵紅了，喬舒瑜又在她將要抽手時捉住了她。

    這下，文鶴徹底僵住了。

    在她失神之際，喬舒瑜忽然探出舌尖，輕輕觸碰了她的指腹。

    第15章

    指腹像是竄過了酥麻的電流，一向淡漠的文鶴宛若驚弓之鳥般收回了手指。

    喬舒瑜反而有些生氣，她嘟囔道：“文鶴小氣?！?/br>
    話是這么說，但喬舒瑜還是往內挪了挪，斜斜的枕在了文鶴的腿上。

    文鶴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整個人僵在了原處。

    路況不太好，好幾次喬舒瑜被減速帶顛的緊蹙眉頭。文鶴回過神，護住了喬舒瑜的肩背，好讓她枕得更穩當。

    好在酒店不遠，撐過了這段路，文鶴終于松了口氣。

    助理拿出準備好的口罩和帽子，讓文鶴給她戴上，隨后下車與等待著的工作人員交頭。

    文鶴扶著喬舒瑜下車，立了一會，微微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