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而瘋/癲的牧靜一心想著要自/殺,不斷地在池夏身下掙扎,十指抽搐得像肆意生長的藤蔓,扭曲地撕扯著被單。 “放開我,放開我!” “你不要妄想控制我!” “啊啊啊,你一直在折磨我,你這個劊子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池夏看著身下人沒有理智的瘋狂模樣,不禁心驚rou跳。那赤紅的眼眸如同野獸一般帶著屠/虐/人性的殘酷。 她像是要毀滅一切,讓怨恨的人灰飛煙滅。 原本就喝了點酒,力氣不如往常的池夏更是制服不了牧靜,被她彎起的小腿,一腳蹬開。 池夏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沖擊力,摔倒在床的一邊。 牧靜趁機躲開,踉踉蹌蹌地摔到在白色的地毯上,不住地咳嗽著,瘋魔的陣勢像是要把心臟給嘔出來。 她不停地以頭搶地,用嘶啞的聲音不住魔怔道:“去死,去死!” 想到木玨曾經提過的一個危險人格,池夏惶恐不安地立起身子,看著絕望瘋魔的牧靜,顯得手足無措,她掐了一把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 “牧靜!”池夏朝瘋瘋癲癲的牧靜大聲吼道,祈求自己能像鳴鐘一般將牧靜的理智喚回。 “牧靜,不要!” 不停折磨自己的牧靜像是聽到有人在呼喚她,抖動的身子突然一頓,喘息聲在此時放大了數十倍,她漆黑的眼瞳里醞釀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池夏見狀,以為自己的呼喊起了效果,驚喜地看向低頭沉默不語的牧靜。 可惜不過片刻,牧靜嘴里又開始念叨著任何人都聽不懂的話語,語速飛快像是在念什么邪惡的咒語,整個人陷入混亂和躁郁中。 此時牧靜的腦海里的畫面如脫韁之野馬,流轉飛快,像熬鷹一般,不斷徘徊盤旋,相互追逐擠壓。好像所有的感觸與思維都堆積在頭腦的高速路上,變成了牧靜一個人胡言亂語的狂歡。 她看到自己的頭腦中閃現出一個穿著校服的瘦弱背影。 這個瘦小的背影在癲狂的抖動,她枯黃的頭發上,皺白的衣服上,她枯藤一般的細爪上都沾滿了血跡。 血跡漆黑的像地下水溝的污水,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她驚恐地發現,這個背影就是她自己。她看著她一步步靠近一個破爛不堪的陽臺,女孩的眼瞳漆黑深不見底,眼白像是死人一樣圍繞著整個眼睛,泛著滲人的光。 牧靜害怕得無法動彈。 黑色的烏鴉在窗前的枯枝上振翅鳴泣,預示著不祥的征兆。 陽臺下面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里面像是有魅惑人心的惡魔,在耳邊低語,引誘著她一步步靠近陽臺。 她的步履顛簸,像是無法承受起消瘦破敗的身軀。 血液在她身下匯聚,滴滴答答,留下一個個猙獰的足跡。 凄冷刺骨的風在外面呼嘯,像是一個個驚悚的白骨爪朝著她揮手。 女孩雙目無神,嘴角一直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她義無反顧地朝陽臺下方的深淵跳下下去。 尸/體化為了鏡片破裂成了幾千塊碎片。血濺得到處都是,像是化為養料滲透進了地底,滋養著惡魔。 女孩的面容瞬間又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容貌。 看到那張熟悉的猙獰的臉,牧靜驀然尖叫了出來。 “mama!” 池夏趁著牧靜低頭念念叨叨沉迷于自己世界中的時候,逐步靠近她,抓住了她的手,發現她依舊沒有反抗的趨向。 于是池夏直接將她拉了起來,把她推到了木玨曾經說的那張椅子上,將她四肢和身子擺放好,按下按鈕。 刷—— 突然出現的皮帶將牧靜的四肢都捆綁在椅子上,將她束縛的無法動彈。 池夏癱倒在一旁,看著牧靜魔怔無光的神色,久久不能回神。 對方的突然一聲尖叫讓池夏乍得一驚,神魂歸位。 只見牧靜原本美麗的面孔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呈現出一種驚恐的色彩,她的嘴角卻掛著怪誕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一股涼氣從脊柱上升。 “我錯了,人不是我殺的!” “不對,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是騙子,她欺騙了整個世界!她妄想成為唯一的王,踩著我們的尸/體去登基。我們都是被她踩在腳底下的失敗者!” 牧靜嘴里念念有詞,只不過她詭異的神情和嘶啞的悲鳴,讓她說出來的話更顯魔幻。 她嘶啞著嗓子,句句像是在杜鵑啼血。 忽而,她淚流滿面,不停地哭泣,身體想要蜷縮,卻被皮帶束縛住而顯得頹喪而凄楚。 “我不是我,我終將歸于虛無?!?/br> 池夏聽著牧靜中二又神經質的發言,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該心疼還是該笑。 陷入臆想中的瘋子,本來就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看著漸漸平息下來的牧靜,池夏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試圖和對方交談。 “牧靜,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牧靜停止瘋癲,緩緩地抬頭,漆黑的瞳孔直愣愣地看著池夏。 “你……”牧靜張口,像是年久失修的收音機,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是……誰?” “我叫池夏,池塘的池,夏天的夏?!?/br> “池……夏……”牧靜仔細品味著她的名字,漆黑的瞳孔和夜空一樣深邃、神秘,兩眼里彌漫著稚氣好奇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