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當事人都這么認為的。

    “現在能說了嗎，你到底為什么行刺我妻?！?/br>
    心如死灰，可是那灰燼又在復燃，燃起的是痛恨和怨毒。

    “你真的想知道？”

    眼淚混雜在她露出詭異笑容的臉上，嘶啞的聲音如同毒蛇。

    哈哈，宋恒越居然想知道為什么。

    “因為你呀?！?/br>
    她的心智已經完全被疼痛和那些話反復碾壓，她只想讓眼前的這個人跟她一樣難受。

    憑什么，憑什么只有她受苦。

    “因為你覺得她該死，所以我就讓沈書儀去死，難道不好嗎？”

    宋恒越眼中露出血色，接過云電的鞭子就是一鞭，“不要挑戰我的耐心?！?/br>
    “陳延和陳敏現在是什么年紀了呢，你說他們想不想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萬寶如哈哈大笑，那不曾斷絕的眼淚涌出，那張蒼白的臉像惡鬼一樣，露出吃人的笑。

    “你用他們威脅我？哈哈，那可是陳修齊的兒子和女兒?！?/br>
    宋恒越不為所動，“云電，通知在榮陽伯府的風雷，我要在一個時辰那看到陳延和陳敏出現在這兒?！?/br>
    看著云電毫不猶豫地走出去，萬寶如咳出一口血，“我說，我說……別動他們?！?/br>
    她不想自己狼狽慘敗的模樣出現在兒女面前。

    “因為我死了，我也不想沈書儀活著，她應該在我面前死去才對?！?/br>
    看著宋恒越那藏著萬鈞怒火的眼眸，萬寶如又笑了，“你不相信？呵呵，也對，你怎么會相信是你自己害死你的妻子的呢?！?/br>
    “沈書儀多可憐呀，自己的夫君不疼愛，一心要去救朋友，拋下了挺著大肚子的她，導致她難產而亡，多可笑呀?！?/br>
    “虧得她出身高門，卻沒有得到一個好結局?！彼捯魯鄶嗬m續，因為宋恒越在盛怒之下捏住了她頸子。

    “咳咳，放……開，你難道…不想知道了嗎？”

    她不相信宋恒越不想知道。

    宋恒越低著頭，另外一只手青筋直冒，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時間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幾息，他緩緩的放開，“說?！?/br>
    看著他驚駭痛苦的模樣，萬寶如好像發現了什么東西，臉上露出快意的笑。

    “你居然不覺奇怪？”

    哈哈，宋恒越居然不覺得她說這話奇怪。

    宋恒越原來你也有這天，前世的你痛苦成那副模樣，瘋魔癡狂，看來今生的你也不會好過呀。

    “哈哈，太好了?！?/br>
    宋恒越沒有管她奇怪的笑，拿起旁邊燒的通紅的洛鐵，整個人像是已經出鞘見血的劍，“接著說?！?/br>
    萬寶如對他這副模樣很是怨恨害怕，他知道宋恒越的手段，瘋了的他什么都會做。

    “我說，……但是你要放我出去?！彼叨哙锣?，說著自己的訴求。

    就算在害怕，那還是試圖找一條生路。

    宋恒越沒有回話，靠近萬寶如的只有那個洛鐵，“不，我說，我說?！?/br>
    “西原之危你知道的，我和修齊被圍，你不顧懷孕即將生產的沈書儀，執意要來救我們，沈書儀氣性太大了直接難產死了?！?/br>
    “淮陰侯府不顧青紅皂白，殺了我和修齊?！?/br>
    不，不，還有眼前的這個惡魔，是他殺了她。

    所以她恨啊。

    “我恨她，我恨沈書儀為什么還活著?！?/br>
    說到這兒她剛剛平靜下來的怨恨又復翻起來。

    “為什么要殺了我，我有什么錯，明明執意來救我們是你，心眼太小的是沈書儀，為什么怪我?！?/br>
    她有什么錯，她只想活著能有什么錯。

    難道她還能控制住宋恒越嗎？

    這真相來的猝不及防，又像是在種種預告之下緩緩降臨，宋恒越早已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心中所有的痛苦爆發，書書……所以她才這么恨他嗎？

    所以他夢魘中的所有都是真的，書書不是在含淚送別他，而是在求他別走。

    明宣追逐也是在求他別走。

    那雪上鮮目的紅色是書書的血，是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的血。

    還有那冰冷的墓碑，明宣仇恨的目光。

    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不過不是他經歷的，是書書經歷的一切。

    “所以你懷著前世的罪孽到了現在是為了再死一次嗎？”

    他低沉的話語輕飄飄的，像是不帶任何意味。

    可萬寶如卻怕了。

    “不是我的錯，明明是你的錯，你是沈書儀的夫君，這一切都是你的責任，明明是你自愿的?！?/br>
    “跟我有什么關系，跟我沒關系??！”

    她就是送了幾封信而已，她又沒有強逼著宋恒越來。

    宋恒越閃過夢中的種種場面，如今在對萬寶如的話，那是何等慘烈的景象呀。

    他的妻子，他的書書，他的孩子，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呢，那個該死的宋恒越在做什么。

    那個場面是挖心剜骨的痛也比不上的。

    書書該承受著何等的痛苦。

    還有明宣那個怨恨的眼神，還有那個孩子？

    他強忍著痛苦和對那個宋恒越的怨恨開口問。

    “那個孩子還在嗎？”

    萬寶如一愣，隨后笑，那笑容帶著大仇得報的開心，“不在啊，你高興了嗎，你害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br>
    宋恒越也不會好過的，就算他用殘忍的手段殺了自己又如何，這該死的就是他。